眾人皆都贊成,于是一行眾人往宴賓樓那里走去,林婉兒對著龐德慶道:“龐管家,你先去忙,現(xiàn)在已近午時,你可去準(zhǔn)備些酒菜,正好我們一起在宴賓樓用午膳。”
龐管家點頭退下。
這時走來一個白衣絕色女子,只見她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氣若幽蘭,皮膚光滑白皙、絲綢班的長發(fā)柔順美麗、千萬青絲用紫玉簪挽起、一雙纖纖玉手大方,她的美是清麗絕塵的,和林婉兒的妖嬈美是梅蘭秋菊,各擅勝場,她聲如嬌鶯出谷,“表姐,你們這是要往何處?”
“若云表妹,我等去宴賓樓,這里有人要在宴賓樓比詩詞歌賦。”
“還有此等熱鬧,小妹也去看看,卻不知誰有如此雅興?”
“是慕白和我表哥范劍公子?!?p> 黃若云一愣,美眸中閃出一絲詫異,范劍表哥竟然還敢跟人比詩詞歌賦,真是奇事,她不是多言之人,雖心中好奇,但并未表露出來,也隨著眾人也一起前去。
陳風(fēng)對著范劍耳語道:“終于相信你先前所言,林府果真是美女如云,這一會兒卻是見到了四個美女?!?p> 范劍一愣,“何來四個?我怎么看只有三個?不就是婉兒、若云和曼如嗎?”
陳風(fēng)啞然一笑,“原來是我看錯了?!?p> 其實陳風(fēng)發(fā)現(xiàn)跟隨在黃若云之后的那位丫鬟,卻是英美俊秀,纖腰如蜂,山巒高聳,尤其是那雙腿,更有著不成比例的修長,她面色卻無丫鬟之氣,倒像個貼身侍衛(wèi)般,一雙電目時刻注意著周圍事物。
有意思,陳風(fēng)是練武之人,以前在那個世界里,那些經(jīng)常鍛煉和習(xí)武之人都有這種英氣逼人的氣質(zhì),為何會有一個這樣的丫鬟跟在黃若云左右。
陳風(fēng)的目光引起她的注意,一雙電目突然射向陳風(fēng),陳風(fēng)趕忙收回目光,望向別處。
她狐疑的把陳風(fēng)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才轉(zhuǎn)回頭去。
這個目光很是嚇人,如刀子一般。
思考著,卻是到了宴賓樓,范劍此時滿身是汗,悄悄道:“這是你應(yīng)下的比試,你可一定幫我,要不我會死的很難看!”
“那是當(dāng)然的。”
“你有把握贏他嗎?”
“沒有!”
“什么?!”范劍如坐冰窖,“沒把握你為何答應(yīng)?!”
陳風(fēng)笑道:“別慌別慌,見機行事。”
范劍傻眼,見個大頭鬼啊,這可還沒開塾呢,如果丟人了,有何臉面在林府讀書。
陳風(fēng)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暗笑,悄悄的趴在他耳邊說了對策,范劍這才眉開眼笑起來。
宴賓樓臨湖而建,是芳華園內(nèi)專門會客宴請之所,站在上面園內(nèi)美景盡收眼底,陽光溫懶,暖風(fēng)浮送,真是宴請的好地處,樓內(nèi)擺設(shè)精致,器皿華奢,片刻便有丫鬟端上美酒珍饈,各色瓜果。
陳風(fēng)才見了芳華園內(nèi)的幾處地方就感覺如此驚艷非常,有種《石頭記》里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的感覺。
眾人坐下,陳風(fēng)是沒資格坐的,只能站在范劍身后,旁邊是林婉兒姑母家的黃若云,她端坐的姿勢都是那么優(yōu)雅淡定,好像骨子里就有那種出塵氣質(zhì),身后的那位丫鬟在后站著,卻是筆直如峰,那高聳的山巒讓陳風(fēng)一陣失神,輪廓真的很偉岸,忽然那道殺人目光再次射來,陳風(fēng)立馬目視前方。
那丫鬟收回目光,心中暗罵,這是哪來的下流登徒子,那眼睛好討厭!真想把他眼睛挖出來!
林婉兒坐在中間正位,“我林府既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開塾,那么咱們就按華朝當(dāng)今文人間的比試進(jìn)行,從今天起設(shè)有比試紀(jì)要,著人專門把今日比試題目和內(nèi)容記錄在冊,一來顯我林家讀書之志,二來可傳入外面彰顯林府的人才輩出,勝出者自然也有嘉獎,以此鼓勵林家好學(xué)讀書之輩,你們誰可代筆記錄?”
“堂姐,我來記錄吧!”說話的是林曼如。
“二妹執(zhí)筆甚好,不過比試都有個題目,為了公平起見,可讓若云出題?!?p> 黃若云嫣然一笑,“表姐可是為難我呢?”
“若云你自幼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造詣也不輸于江州城的那些才子佳人,有你出題再好不過,我想其他人應(yīng)該也無意見?!?p> 眾人都紛紛點頭。
“那我就獻(xiàn)丑了。”黃若云站起身來,身姿綽約,長裙隨風(fēng)輕舞,一行男人都看呆了眼,林慕白露出癡迷之色,范劍更是張嘴不合,一副豬哥形狀。
黃若云看著樓外景色道:“此園乃舅爺和表姐嘔心瀝血所建,景色之美冠絕江州城,出題就以園內(nèi)景物為題,正好也借此來贊美一下芳華園美景?!?p> 林婉兒贊許道:“這個提議美妙的很,表妹請出題吧。”
“那就以園中小湖為題,賦詩一首?!?p> 林婉兒點點頭,“那以半柱香為限,表哥和堂弟請開始吧!”
此時范劍早就坐不住了,“哎吆!”突然捂著肚子叫道。
林婉兒問道:“表哥怎么了?”
“表妹!想是來時匆忙,早飯吃的不好,肚子不太舒服,我去大解一趟?!?p> 林婉兒眉頭一皺,“表哥可速去速回,別耽誤比試才是?!?p> “好的?!狈秳D(zhuǎn)頭便走,對陳風(fēng)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奔往外面。
“不會嚇得拉褲子了吧!”林慕白不屑的笑道。
眾人也一陣哄笑,林婉兒微怒道:“你有功夫嘲笑別人,還不趕快做自己的詩才好!”
林慕白一聽不敢反駁,嘴角一斜,垂下頭來繼續(xù)思索。
不過剛才范劍使眼色時卻未逃過黃若云旁邊那位丫鬟的眼睛,她狐疑地看著他倆鬼鬼祟祟遠(yuǎn)去的身影,真想看看兩人在搞什么鬼。
片刻后,范劍便興高采烈的蹦跳著回來了,林婉兒道:“表哥可好些了?”
“謝謝表妹,我好多了?!?p> “那表哥盡快作詩吧,時間已所剩無幾?!?p> 對于他,林婉兒并不報希望,心想等會兒怎樣不至于讓他太難堪才好,不過看著他一副淡定的樣子,不明白他的自信來自哪里?下意識的往他身后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身后的陳風(fēng)卻不見了。
那個家伙也太胡鬧了吧,主子在這里,自己卻不知所蹤,不知道主子身體難受?還有剛才就是他讓范劍比試的,真是個坑主人的自大家伙!
但守著人卻不好發(fā)作,等比試后再找他算賬。
這時林慕白道:“堂姐,我已完成。”
眾人都贊賞的看著他,林慕白得意洋洋的站了起來,“那我先把拙作念于眾人?!?p> 碧湖春水蕩輕舟,
荷葉叢中驚沙鷗,
一片暖陽照碧水,
兩只鴛鴦戲水中。
林婉兒俏眉一皺,心想這個慕白堂弟也不是讀書的材料,沒見得有多少長進(jìn)。
雖然一般,不過勝范劍應(yīng)該問題不大。
林婉兒微點臻首,“嗯,倒是不錯?!鞭D(zhuǎn)頭看著范劍,“半柱香已燒完,表哥可作好?”
范劍早等不及了,急忙站起來,“我早已完成!”
林慕白譏笑道:“這次范表哥不會又拿出什么蒼蠅嗡嗡詩來吧?”
“哼,你那首純屬打油詩,我這首好你千倍!”
林慕白冷哼道:“那我倒要看看范表哥能拿出什么大作!”
范劍清了清嗓子,念道:
芳華園內(nèi)小亭西,水面初平云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亂花漸入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念完,眾人鴉雀無聲,皆露出不容置信的神色,連黃若云都震驚的小口微張,喃喃道:“這首詩意境深遠(yuǎn),景中有人,人在景中,不落俗套,是個難得的佳作,沒想到范表哥多年未見,才學(xué)見長。”
林婉兒笑道:“表哥近來果然進(jìn)步了,就是表妹我欣賞水平有限也覺得朗朗上口?!?p> 范劍激動的差點哭出來,這還是第一次聽林婉兒她們夸他呢。
這時林慕白一臉扭曲的站起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詩,肯定是你抄襲的,你說!你抄的哪個才子的詩?”
這樣一說,范劍慌了神,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吧,卻聽黃若云道:“表哥不能妄加猜疑,咱們歷代詩歌小妹雖然沒有全部讀過,但那著名的名詩好詞都全部研讀,范表哥這首詞乃上乘佳作,我未曾讀過這首詩,應(yīng)該不是抄襲。”
“表妹不知,這個范表哥三年前寫的詩簡直慘不忍睹,不可能作出這么好的詩,這里面肯定有鬼!”
林婉兒不悅道:“堂弟不會因為技不如人就懷疑別人吧!”
“反正我不服,我要求再比一場!”
“比就比!誰怕誰??!”范劍現(xiàn)在信心十足,有陳六子在,他誰也不怕。
林婉兒道:“既然兩位都想再比,那若云就再出個題目吧!”
黃若云道:“我觀園中竹林青翠欲滴,不如就以竹為題罷?!?p> “還是以半柱香為限,兩人開始吧!”
“哎吆歪,肚子又疼了!”范劍又捂著肚子大叫道。
“表哥又不舒服了?”
“不行,還得去一趟?!?p> “那速去速回?!?p> 眾人這才想起人家范劍帶病作詩都這么厲害,不由得佩服起來,當(dāng)然只有黃若云后的那位丫鬟則是滿腹狐疑。
一會兒范劍又精神煥發(fā)的回來了。
這時,林慕白又作好了,他就不信了,連這個草包都打不敗,他以后還不被人笑話死。
他站起身來,念道:
園中夜觀竹,
涼風(fēng)送夜舒。
明月照竹影,
斑駁隨風(fēng)舞。
這首詩好于上一首,眾人也為他叫好,林慕白頓覺穩(wěn)操勝券。
范劍站了起來,“我也寫好了?!彼麚u頭念道:
夜熱依然午熱同,開門小立月明中。
竹深樹密蟲鳴處,時有微涼不是風(fēng)。
念完眾人又被震撼的無以倫比,這個比林慕白的詩又高了好幾個檔次,無論從意境和文筆完全碾壓。
林慕白一臉灰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