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鄒明站了起來,他還是那樣文質彬彬,相格清奇,“我依然是那個觀點,人從出生以來沒有經過禮儀教化和道德熏陶,都會誤入歧途,成為沒有教養(yǎng),頑固不化之人?!?p> 祝凝雪道:“鄒先生的意思是人性本惡?!?p> 鄒明點點頭,“本人正是此意?!?p> 這時一個長得十分雄偉彪悍的人站了起來,他右邊肩旁上站著一只眼神炯炯的蒼鷹,只見那人比陳風還要高了少許,手腳粗壯,長發(fā)披肩,煉骨組恒,虎背熊腰,眼若銅鈴,散發(fā)著邪異的光芒,他穿的十分異類,很像陳風家鄉(xiāng)里那些少數民族一樣。
“本人阿多骨,來自月烏國,在下認為鄒先生所言差已,人其實和禽獸毫無分別,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謂的禮儀教化,要順乎天性才是根本,大自然才是人類和禽獸共同的老師,我們要享受大自然給我們的無上賜予,要釋放天性,不能強自壓制,這樣人才會順其自然,才不會被那些所謂道德教化禮儀教化變成一些虛偽之徒。”
這時許無為長聲笑了起來,引起了眾人的目光,“這位阿多骨先生,照你這么說,人和禽獸無異,那是否應該要有相同的生活方式?!?p> 阿多骨道:“生活方式可以不同,但本性是無異的?!?p> 許無為笑道:“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也不同意鄒先生的人性本惡的觀點,我認為人性本善。人生下來如未雕琢的璞玉一般無暇,受到外圍的影響才會變?yōu)樾涡紊娜?,有人可能生長在詩書禮儀之家,自然可能會變成大學者或者文人,有人生在武道之家,就會向著武學發(fā)展,有人和阿多骨先生一樣生長在蠻荒之家,自然也變成你這樣的人。”
阿多骨冷冷道:“那就你所說的而言,人的本性都善,即使在詩書禮儀之家,那為何生出那么多狡詐陰險之徒,難道你所謂人性本善,就是要變成這些大奸大惡之徒嗎?”
許無為道:“阿多骨先生不能窺一豹而見全斑,人性的變化是隨著周圍的變化而來的,大奸大惡之徒那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是因為更好的生存不得已隱藏自己而已,其實何嘗沒有大是大非之心?!?p> 阿多骨笑道:“那豈不更印證了人要回歸自然之說,只有這樣才能回歸本性,才不會生出虛偽的人?!?p> “而人性本善,無論持家治國都教導人以仁者之心,和平相處,而禽獸都像你一樣生活在山野之中,只為人之天性,那都和禽獸一樣,毫無羞恥之心,食生肉,亂交配,衣不遮體,甚至為了果腹,全無惻隱之心,恣意蠶食其他禽獸甚至同類,你說人能和禽獸一樣嗎?”
阿多骨冷笑道:“人為了爭權奪利,六親不認,占領他國,踐踏他人的生命,那人和禽獸豈不無異?說到這,禽獸就比人好,禽獸就不會說謊騙人,比我們真誠多了?!?p> 眾人都露出思索神色,連祝凝雪都好像沉浸在他的話中,顯然也認同他的說法。
陳風心想要遭,祝大才女最喜歡奇特理論的人,不會要對他刮目相看吧,那許無為他覺得人也不錯,不能讓他受窘。
陳風站起身道:“人和禽獸怎能相同,人本身不受本能欲望的驅策,禽獸四腳著地,人可以站立行走,雙手不受約束,精細靈巧,可以創(chuàng)造發(fā)明出很多東西,什么住的房子,穿的衣服,做出美味食物?!?p> 阿多骨道:“禽獸也有自己的本領,鳥會飛,人會飛嗎?魚會游,人會游嗎?”
陳風道:“這就是人和禽獸的分別,禽獸會思考鳥為什么會飛魚為什么會游嗎?人類大腦結構與禽獸不同,自然會思考這些東西,還有你怎么知道人不會飛呢?人不會潛入水中和魚兒一樣游泳呢?在我家鄉(xiāng)里,人早就創(chuàng)造出飛行的工具,不但能飛上天空,還能飛出我們所有人居住的星球,那晚上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說這個星球是自轉的,每年圍著太陽公轉一周,就是因為有人登上了太空,從太空中觀察的結果?!?p> 說完一家人都震蒙了,那阿多骨道:“你家鄉(xiāng)在什么地方?”
“我家鄉(xiāng)已經被海水淹沒了?!?p> 阿多骨冷笑道:“那你豈不是信口開河,試問在座的人誰見過會飛的人?”
“信不信由你!”陳風也有些語塞,畢竟他的說法石破天驚,要想讓人們相信還缺乏實際的東西作為論證。
這時祝凝雪解圍道:“兩人論證都很精彩,陳公子雖然沒有實際的論證,但觀陳公子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許多東西可以看出,陳公子并不是無的放矢,試問誰能發(fā)明出在場大家喝的美味的白蘭地酒,還有香皂、肥皂和洗發(fā)水這樣的物品,我相信陳公子的話,相信假以時日,陳公子必然能證明他的話所言非虛的?!?p> 眾人都暗想也是,這陳風卻是不同于這里的人,真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也都默許了祝凝雪的話,阿多骨一看祝凝雪如此說,也不再爭辯,坐下來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陳風,那野獸般的光芒仿佛要把陳風吃掉。
陳風與他冷冷對視,暗忖是否掏出手槍來把他肩頭的那只禿鷹打死來證明人的高科技發(fā)明的厲害。
祝凝雪又道:“這個話題看來沒有標準的答案,其實人的本性好也罷壞也罷,都離不開一個道理,那就是天性和后來環(huán)境造成的人性的不斷變化。這就是治國的道理,治國之道也就是治人之。管理好人,國家也就管理好了?!比?p> 左先生道:“祝小姐說的沒錯,無論善惡,只要受到道德約束,都可以實現國家的和平安樂?!?p> 鄒明站了起來,“看來左先生治國理論是以德治國,但我還是堅持人性為惡之理,必須以刑法治國,嚴厲懲罰所有惡人,方能殺一儆百,把人心所有的惡念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p> 左先生道:“假如一個國家以刑罰來維持,那掌權者豈非可以任用刑罰來壓迫眾人呢?”
許無為道:“左先生所言極是,上面好義,民眾自然臣服,可是上面如果好刑,民心肯定不服,日久必會生亂?!?p> 鄒明又道:“那如你所言君主以德治國,沒有刑罰,四海內就會一片升平,可縱觀各國,哪個國家不是以德治國,可是也未見國民守教義,到處依然你爭我奪,充斥著不齒之事?!?p> 陳風暗想在這里真沒意思,本以為祝凝雪是叫他們來吟詩賞月的,怎么談論起人性和治國道理來,頓時想要開溜,明日要走了,還是好好跟王小美多說說話要緊。
剛想開溜,祝凝雪仿佛知道一番,美眸一閃,“陳先生有什么高見呢?”
陳風一聽,說道:“其實都說的很有道理,兩者相結合才是真正的治國之道,以德為本,以法治國,只要遵守王者犯法與民同罪的原則,試問誰還敢觸犯法律,濫用法律?”
眾人都露出駭然之色,這陳六也太大膽了,這種話也敢說出口,好在在座的都是奇人異士或者高人,都見過世面,雖然震驚,但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深露出思索神色。
那位左先生抱拳道:“在下華朝吏部左云生,今日得見陳六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p> 華朝吏部的人,眾人深呼一口氣,這可是掌握華朝官員任命提拔的部門,這祝凝雪好大的面子。
祝凝雪笑道:“左先生是我父親故友,今日正好帶著新任江州城主來江州任命,我也正好借此機會邀請他來的?!弊D┟理聪蜿愶L,“說起來,左先生和陳六公子也算有些淵源,這次江城主及陳六先生的青州為官的任命也是左先生宣旨的。”
陳風抱拳相謝。
左云生道:“陳六公子前去江州兼任兩職,一為江平師爺,二為青州城衛(wèi)使,領六品俸祿。先時我還不太相信陳六公子的能力,今日得見,發(fā)現陳六真是個人才,怪不得祝小姐今天一個勁的邀我來見?!?p> 原來是祝小妞邀他來的,看來祝凝雪是想讓自己多多認識這位朝廷掌握大權的官吏,搞好關系,日后好能輝煌騰達,不過這左云生還真是不錯。
陳風抱拳道:“左先生過獎,在下可不是什么人才,只不過見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些,故有些異于常人的想法?!?p> “陳公子不必過謙,這江州城的的名人都對你贊賞有佳,尤其是九王爺,對你更是贊不絕口?!彼似鹁票瓉?,“今日一番治國大論,讓我佩服的很,只是有事還要請教?”
“左先生但請說來。”
“陳公子的治國之道發(fā)人深省,但卻不切實際,誰又能真能做到王者犯法與民同罪呢?”
“這當然只是我的一個觀點而已,現在當然行不通,隨著歷史的發(fā)展自然能實現的?!标愶L不想繼續(xù)談論這個話題,心想再討論下去,就開始什么談論資本主義萌芽及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了。
祝凝雪也看了出來,轉移話題道:“今天皓月當空,小女也想吹奏長笛為大家助助酒興?!?p> 眾人登時叫好,祝才女竟然主動獻藝,簡直是千載難逢。
還從未聽過祝才女吹笛呢,陳風本想離開,一聽登時也感興趣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