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菊花是繡球花
沒人敢回冷易空的話,疑惑的他環(huán)視了一圈,突然驚覺什么,急得想起身,去抵不過虛弱的身子,“本王……皇上恕罪,都怪本王一時口快?!?p> 空氣里的氛圍頓時又微妙起來,其他不相干的人大氣也不敢出,深怕惹火上身。
沉默片刻,冷皓云依舊笑著出聲,“無礙?!币桓痹频L(fēng)輕的模樣。
冷易空并沒有就此作罷,十分為難的樣子,欲欲開口。
“葉小姐如今也是準(zhǔn)瑞王妃了,穿這件衣服……二王爺也不必如此疑惑了?!碧聘暄懦雎暯忉屩匾饧又亓恕叭鹜蹂睅鬃?,像是提醒著什么。
又感覺到還差些什么,補充道:“葉小姐不常來宮里,對宮里的規(guī)矩不熟,誤犯也是情有可原?!?p> “皇后,你今日這般幫著葉傾歌,莫不是見這件衣服憶起當(dāng)年情?”被太后安慰過的冷一依恢復(fù)過來,氣憤的看向皇后。
一語激起驚濤駭浪。
至此,坐于位上的冷易空這才舒服的坐定,嘴角隱隱約約有著一絲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見。
葉朝卻越往后聽額頭手心的汗也越多,這般左牽右扯下來,竟急得他想不到對策。
皇后無辜的看著冒著怒火的冷一依,隨后又看向冷皓云,冷皓云之前被壓下去的怒火此刻又被牽扯出來,甚至更甚。
“皇上……”唐戈雅有些遲疑的開口。
冷皓云放在膝上的手不著痕跡的躲開唐戈雅伸過來的手。
唐戈雅有些失落的收回手,眼里泛著寒光,也不顧太后的神色是何,厲聲道,“荷音公主也不小了,說話要有分寸!你這般挑撥本宮和皇上,是何居心!”
“本宮年少時糊涂做了些荒誕之事,可如今,本宮身為后宮之主,母儀天下,說話做事都以皇上為主,還用不著荷音公主來懷疑本宮的用心!”
一段話,霸氣側(cè)漏,震得冷一依呆在了原地。
空氣在那一刻也凝結(jié)了一般,皇后一直都是溫柔體貼,寬容大度的形象,都沒料到皇后會有這么霸氣的一面。
就連冷皓云也錯愕了幾秒,這才轉(zhuǎn)頭看向身旁還留有余威的唐戈雅,說不出話來。
而在雅菊園對面稍遠處的亭臺中,竹林掩映下隱約有著一道人影,在唐戈雅聲音落地的同時,不知是人影輕動,還是風(fēng)吹竹葉晃,閃閃爍爍的看不清楚。
唐戈雅眼里依舊有著余光,看向葉傾歌,不復(fù)之前的寬容溫厚,厲聲道:“本宮此刻到也想問葉小姐,穿這件衣服究竟是何居心?!”
“莫不是葉小姐也覺得如今成了準(zhǔn)瑞王妃,也可以來挑釁皇權(quán)了?!”
“皇后恕罪!”終于能說話的葉傾歌這才開口。
眾人還有些驚愕的目光被她吸引過來,機械般的紛紛側(cè)頭看向她。
葉傾歌也不慌,淡定的依舊跪在地上,只是直起身,“皇上,皇后恕罪,臣女確實不知宮里有這條規(guī)矩,這才穿了這件容易產(chǎn)生誤會的衣服,還望皇上,皇后息怒?!?p> “你這是何意?”問話的是唐戈雅。
其他的人這時也才紛紛回過神,收起眼中的詫異,轉(zhuǎn)而好奇的看向戴著面紗的葉傾歌。
“臣女確實穿了一件白衣,但臣女衣衫上繡的并不是菊花,而……”
“笑話!你衣服上的不是菊花是什么花?你當(dāng)我們所有人都是瞎子,傻子嗎?”冷一依在皇后那兒受了氣,自然而然的又把氣撒在葉傾歌身上。不知是被氣急了還是如何竟這般脫口而出打斷了葉傾歌。
葉傾歌頓了頓,有些為冷一依的智商擔(dān)憂,能不能有點腦子啊,自己罵自己也是夠蠢的。
太后一記眼色掃過去,冷一依不理。
冷皓云一記眼色掃過去,冷一依不服,氣急想開口。
皇后一記眼色掃過去,明明是淡淡的神色卻讓冷一依怯怯的閉了嘴。
隨后復(fù)又看向葉傾歌,等著她的下文。
葉傾歌忍住笑意,正色道:“臣女衣服上的花繡的確實不是菊花,而是與菊花相似的大麗花,更確切些是與繡球花的結(jié)合?!?p> 葉傾歌的話音一落,眾人落在葉傾歌身上的目光更加多了。
“菊芝,你去看一下是不是如葉小姐所說。”唐戈雅語氣輕輕的開口吩咐。
立刻便見菊芝走了上來,仔仔細細的查看著葉傾歌身上的繡花。
葉傾歌雖然表面上鎮(zhèn)定自若,但其實手里的絲線早已浸滿了汗水,慌忙中扯下來的絲線自然會有著紕漏,如果被識辨出來,那就真的是坐定欺君之罪了。如今,皇后是斷不會再幫她說話的。
菊芝繞著葉傾歌走了一圈后,才又快速的走回唐戈雅身旁,“回皇后,葉小姐衣裳上的繡花在遠處看確實像極了菊花,可走近看便可以清晰的看到是繡球花?!?p> 唐戈雅點點頭,伸手揮退菊芝,環(huán)視一圈眾人,目光最終落在冷一依身上,道:“如果眾人不信菊芝的,可以自行上前查看,這次可別再污蔑本宮包庇了!”
如此說,誰又敢不要命的上前。
“皇后息怒,葉小姐身上的衣服迷惑性確實大了些,皇后又何必與一些沒腦子的人置氣。被狗咬了一口自然不能咬回去?!弊T尋再次不顧侯爺?shù)姆磳Υ笾暤馈?p> 葉傾歌聽見譚尋的話后,微微低下頭,借此隱藏住嘴角的笑意。她怎么不知道譚尋的嘴變得這么毒了?
“正如小侯爺所說,皇后也就息怒吧,今日不是要賞菊的嗎?”
這種事冷皓云也不會去過多深究,否則結(jié)果很有可能便是皇帝與人們心中的戰(zhàn)神瑞王兩不相容,斗個你死我活,那豈不是下下策。再者,他也不想因此而惹了唐戈雅不快。所以,有那么個臺階下,便也像沒聽懂一般接著譚尋往下說,伸手拉住唐戈雅的手安撫著。
唐戈雅頓時也笑了出來,對著冷皓云笑得燦爛,“這樣說來,本宮也好久沒看見狗了,皇上什么時候給本宮尋一只來?”
“本宮就把那狗養(yǎng)在宮里,誰若惹了本宮不高興,本宮也不會和她置氣,放狗就是了,皇上你說是不是?”
因為唐戈雅是笑著說話的,所以眾人只放皇后是在開玩笑,氣氛也漸漸緩和下來。
可偏偏總是有一個人,沉不住氣,要去挑起事端,卻也只能吃著啞巴虧。
“皇后!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可是天啟的長公主!你敢”
“荷音!”太后厲聲打斷了冷一依。
眼角不經(jīng)意般掃了一眼譚尋,對身后的嬤嬤丫環(huán)吩咐道,“荷音公主累了,你們帶她下去休息!”
“母后!她……”
冷一依被太后眼中的厲色嚇到,閉上了嘴,只得乖乖離開了。
“葉尚書?!崩湟灰离x開后,太后的聲音又便傳了過來。
葉朝聽到太后叫他便立刻站起身。
“哀家今日見葉傾歌如此不識皇宮的規(guī)矩,葉夫人也去世得早,怕是沒人教養(yǎng),便特意吩咐人尋了一教禮嬤嬤,讓她好好教一教。葉傾歌以后是要嫁給瑞王的,再引起這般誤會成何體統(tǒng)!葉尚書看如何?”
太后說得那叫一個苦口婆心,仿佛就是一個盡心盡力為小輩著想的長輩。
葉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葉傾歌,沉聲道:“謝太后,微臣感激不盡。”
“好了。大家都好好賞菊吧!別辜負了皇后的苦心?!崩漯┰仆?yán)的聲音從主位傳下來。
“今日又再次誤會了葉小姐,還望葉小姐見諒。不過……葉小姐也還是應(yīng)該仔細些,可別再犯這樣的錯了,這次是皇上寬恕你,下次就沒那么容易了?!碧聘暄艤厝岬穆曇粢簿o接著響起?!澳阋部旎厝プ鲋?。”
眾人不甚清楚皇后為何會用又字,但多少隱約清楚是之前太后冤枉了葉傾歌的事。而其中細節(jié),便也只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了。
依舊跪著的葉傾歌彎腰行李,“謝皇上皇后,臣女當(dāng)謹(jǐn)記此次教誨,。”
葉傾歌知道現(xiàn)在自己也算暫且安全下來了,站起身行了禮,隨葉朝退了回來。
只是她的安全回來,有人歡喜,卻有人遺憾。
此刻的葉朝終于松了一口氣,坐下來喝了好大一口茶水才定下心神。
譚尋也不管其他,沖葉傾歌笑攆如花。
葉傾雨則高興的拉葉傾歌坐下,將茶水往她面前推了推。
而葉傾煙則嫌棄的扭過身子,側(cè)對著她而坐。
這次,也終于沒人打斷吳家三小姐的奏琴,一曲下來,琴聲悠揚,到也算精湛優(yōu)美,爐火純青。
此刻,眾人的心也算放下來一些,臉上也終于掛上了一些笑容。有些世家公子還被吳家三小姐的琴藝折服,紛紛叫好。
“嗯,不錯,賞!”皇后高興的吩咐身邊的宮女。立刻便有人將早準(zhǔn)備好的賞賜呈給了吳家三小姐。
待吳家三小姐落座后,主位上的冷皓云聲音不失威嚴(yán)的開口,
“今日召諸位進宮,還是因為許愛卿從西疆千里迢迢趕了回來,擺此宴也當(dāng)給許愛卿接風(fēng)洗塵了?!?p> 冷皓云端起桌上的酒杯,對著左側(cè)第二張桌子,“這杯酒朕敬許將軍,守衛(wèi)了西疆十五年的安穩(wěn)。”
冷皓云說的便是她的二舅舅,許文沖,鎮(zhèn)西大將軍。
左側(cè)第二張桌子,坐的是兩個人,便是之前進來是走在第二位的那兩個人,而他們的后面也依舊坐著那一堆人,兩位夫人,三個年輕男子以及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