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依舊是熱鬧非凡的音樂聲,好幾撥人分散在幾個不同的區(qū)域投入地跳著廣場舞。一位老人,手持如同刷子一樣的毛筆,在地板上寫著大字。他一只手緊握“毛筆”,一只手背向身后,自信從容、優(yōu)雅傲慢地寫著,幾個人圍在他的周圍,認真地欣賞著,不時地發(fā)出“嘖嘖”的贊嘆聲。老人繼續(xù)視若無睹地寫著,幾個人圍觀了一會兒就離去了,他依舊在堅持地寫著。文化那玩意,我一竅不通,但知道能將字寫的“橫平豎直”就算是好字。至于什么書法藝術,過于深奧,我感到深不可測,不想也好。
倒是在廣場外圍快步走路的人,讓我感到新奇。他們大步流星氣喘吁吁地走著,目不斜視一味向前,好像一個個沖鋒陷陣的將軍,又像一個個為了爭奪勝利全力以赴向前的競走運動員。
幼兒園的孩子,有的被父母親抱著,有的被父母牽著手拉著,快步向著幼兒園走去。同樣是孩子,有的開心地有說有笑,有的鼻涕滿臉地哭著,對上幼兒園表現出高興與痛苦的不同表情。
“到學校好好聽老師的話,好好和小朋友玩,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就是好孩子!”一位女人邊走邊給孩子叮囑著。
“媽媽,你說的太多了,我記不住咋辦?”一個小男孩天真地問著他的媽媽。
他們已經走過了,后面的對話我沒有聽清楚,自然也不好上前跟蹤著傾聽。
“爸爸,我想要一個很長的玩具槍,你啥時候給我買?”另外一個小男孩對牽著他手的男人問道。
“周末就買,好好上幼兒園,要聽話,不能打小朋友,周末就領你到商場買!”男人說。
“再也不能騙人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騙人的人,你說話應該算話,應該像個男子漢!”小男孩認真地說著。
“不許胡說,要懂得講禮貌,不能這樣對爸爸說話!”
他們說著就經過了我的面前,從他們的談話中,我聽出了孩子世界的單純和可愛,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愉悅和激動。孩子的話,就是真實自然,可惜,大人就有點不夠實在了,敷衍的成分總是不同程度地存在著。
廣場上跳舞的人回去了,寫字的老人也收拾好寫字的行頭,慢慢地離開了,快步健走的人也不見了蹤影。他們,或許都上班了,開始自己新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廣場上再次恢復了平靜,不遠處的大街上照樣是車流不斷人來人往,喧鬧的一天開始了,對我而言,富有轉折意義的一天也終將開始。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按照以往的慣例,小黑應該隨同它的主人一同出門,可這一天怎么來的這么遲呢?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我還是堅定了決心,一定要等到它,和它最后告別之后,再安心的返回農村。
想起剛剛過去的那個夜晚,由于內心的波動,也由于對一些事情的思考,我?guī)缀跏且灰刮疵?。這個應該記住的上午,在熟悉的廣場上,被太陽溫熱地照耀著,我等著等著,就感到迷糊,在一個石椅子前面趴著趴著,就不知不覺瞇著了。正當我香甜地睡著,突然一種冰冷的感覺驚醒了我,我睜開眼睛一看,是幾個人在澆灌廣場上的花草和樹木。不知道是他們沒有看見我,還是故意要驚醒我,反正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半邊身子已經全部淋濕了,好在那時候的太陽很有威力,曬干也不是難事。
我抖動了一下身上的積水,就選擇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繼續(xù)等待小黑。那天也真的奇怪,從早晨開始,就沒有看見我的一個同類,連個說話的狗也沒有??床灰娦『?,我心里有點急切,也不由地胡亂地想著,它不會出什么事情吧!但立即又打消了這個不吉利的想法,轉而暗自告訴自己,它非常安全,一定會沒有什么事情的。它既然沒有按時出現,肯定有其原因的。在人的家里生活,豈能一切隨自己所愿呢?繼續(xù)等待吧!它一定會出現的,我堅定了信心,就一直等待著。
等待實在不是滋味。對于人類的等待,我也約略聽到過一些,一位老人就曾經對心浮氣躁的年輕人教導說,不論干什么事情,都要耐下性子,要等待,要忍耐。還繪聲繪色地說,等待的“等”字,從字面的意思上看,就是竹子生長一寸長的時間。還講起了竹子生長的奇怪規(guī)律,在長到一寸之前,需要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等長到一寸之后,那簡直就是飛速般生長。最后,他再次對年輕人說,人生的路很長,但關鍵的就那么幾步,轉機也就那么寥寥的幾處,更多的時候,需要積累,需要等待,需要厚積薄發(fā),需要韜光養(yǎng)晦----反正都是一些講道理的話,我大致記住了這么幾句。
回味著一些事情,就不會感到時間過得漫長。太陽升的很高了,燥熱已經讓我感到有點不舒了,我正想著找一個陰涼的地方歇息一會兒,卻驚喜地看見小黑從馬路那邊慢慢地跑來了。
它來了,我就前往迎接,隔著一條馬路,我們只能靜靜地等待著綠燈。綠燈亮了,它高興地跑來過來,放下口中叼著的一個食品袋,我仔細一看,里面全是吃的東西,不僅有饅頭,還有香腸和餅干。
“這么多東西,你一路叼著帶來,也真不容易!”我看到這些吃的東西,感激地說。
“知道你沒有吃飯,所以給你帶來了,你先吃吃吧!”它說完,就讓我先吃點東西,然后考慮別的。
我享受了一頓頗為豐盛的午餐,感到胃里充實了,就不由地說:“認識你,真的是我的一大幸運,可惜我們要分開了,這一分離,就是永別,我不可能再次進城了,你也不會回農村了,想一想,心中真的不是滋味。哦,你怎么來的這么遲?”
“別說了,他們家的事情不像以往,一下子多了起來,早晨起來,很多事情都要處理,我想出來,但他們不開門,也不大樂意讓我一直外出,于是我就只能等著,等待合適時機才能出來。你要回去,一定要凡事想的仔細一點,把困難想的多一點,畢竟路途遙遠,要依靠自己的奔跑回去,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說完,看著我有點沉思,就接著給我講起了它家主人遇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