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洵低頭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難道不是你害我的?”
欒夙被他撩的臉紅心跳,后悔方才不該招惹他。
該如何向天帝解釋,其實慵洵心里也沒底,畢竟這么大的事,就算是父帝,也要與幾位長老和太華共同商議,才能決定的。
“洵兒你如此擅作主張!”天帝指著慵洵:“是本帝把你縱容的!這等大事竟敢擅自做主!”
“洵兒愿接受懲罰。”
長侍仙官見天帝也并非真的十分生氣,便替慵洵說了句公道話:“陛下,二殿畢竟救了這么多無辜的生命,也算得是功德一件,您真忍心懲罰他嗎?”
“有何不忍???你這樣做,叫我如何與各位長老和太華君解釋?”
“殿下,您這次是有點過了,至少也要先稟報陛下一聲……”長侍反過來說慵洵:“怎知陛下不會答應呢,對吧?”
“事發(fā)緊急,如果再等您與眾位長老商議,洵兒恐怕來不及,所以只好事急從權?!?p> “就你會事急從權哪?”天帝指著他:“給我回宮閉門思過去!”
“是?!?p> 慵洵回到宮里的時候,欒夙已做好一桌美食等著他。
“這是做什么?”慵洵故意說:“食材不用花錢嗎?”
“這頓我請還不行嗎?”欒夙笑著說:“你沒事吧?陛下打算如何罰你?。俊?p> “關禁閉。”慵洵淡淡吐出三個字。
“什么?這也太輕……哦不,太好了,呵呵,來嘗嘗我做的菜好不好吃?”
“陛下罰我了,我是不是該罰你???”
“那大可不必了!這不,我都是你的傭人了,還要如何罰?再說我們明明救了人,是該獎賞的不是嗎?來,別計較啦!嘗嘗我私藏的花清酒?!?p> “花清酒?哪里來的?”
欒夙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私藏啊。”替他斟滿酒杯:“這酒雖比不上你的,但也另有一份清香爽口?!?p> 看著一旁擺放整齊的,足有十壺花清酒,慵洵輕笑:“這么大方?”
“我小氣過嗎?既然都關緊閉了,為何不開懷暢飲?你上次喝醉酒是何時了?”欒夙說得慷慨激昂,他也覺得不無道理。
“別怪我沒提醒你,女孩子家晚飯不宜吃太多。”
欒夙氣得臉都綠了,難道她很胖嗎?她只是不忍心看著他,每日給自己這么大壓力,才想叫他適當放松一下的,他還這樣說自己,真是不識好人心!
一時,酒過三巡,欒夙的臉頰爬上紅云,她晃晃悠悠地端起酒杯,一本正經的看著慵洵:“慵洵,謝謝你?!痹捳Z中滿是懇切。
喝完此杯便趴在了桌上:“哎,醒醒……”慵洵輕輕推推她:“不是吧?這點酒量還要開懷暢飲……”
慵洵無奈地搖搖頭,只好將她抱上床:“不能喝,還喝這么多……笨蛋……”他明明說著責備的話,卻那么溫柔。
“睡會吧,我去書房?!彼D身的時候,欒夙一把拉住他的手,臉頰緋紅一副花癡的樣子,是做春夢了嗎?這男人太好看了吧?
真是秀色可餐,她不由添了添嘴唇:“過分!”她嬌嗔道:“帥得過分……是件好事……呵呵……”
“這女人,喝醉酒竟是這幅德行?!便间荒樝訔壍霓D身欲走,卻被她死死拽住,他用力掰開她的手指,扔回到床上。
“哎,別走啊……”
慵洵在書房看了兩個時辰卷宗,算算她也該醒酒了卻一直未見影子,他抬頭問:“她還沒醒嗎?”
“公主嗎?她醒了有一個時辰了?!?p> 醒了?怎么連個人影都沒有?不會睡了這么久,夜里還能接著睡吧?慵洵合上卷宗出去。
外面沒有月亮,天陰沉的厲害,看起來是要下雨,她不是最愛雨天嗎?想到這,他回頭向青城說道:“去叫公主,來我房中下會棋?!?p> “是,殿下?!?p> 慵洵擺好棋盤的時候,雨絲就落下來了。他打開窗,一陣泥土混著青草的味道,灌進房里來,令人神清氣爽。
青城站在院子里看向這邊,他搖搖頭用肢體告訴慵洵,她不來下棋了。
欒夙醒酒后,隱約記得醉酒后做的事,哪里還有顏面跑去他那里下棋?她此時只想挖個地縫鉆進去算了!
“天!你簡直丟人丟到家了……以后還怎么有臉見人家哪?啊啊啊啊啊——”
“告訴她,她不過來下棋,本王就將她做過的事說出去,讓她看著辦吧。”
青城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卻也猜得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低頭輕笑:“是,殿下?!?p> 一會,欒夙終于挪著腳步走進來,她避開慵洵投來的眼神,盡量掩蓋自己的不自然,她左顧右盼地說:“殿下被禁足還如此有雅興啊……哎,下雨了,呵呵?!?p> 慵洵悠閑的端起茶杯:“既然哪兒都不能去,自然要找點事做……打發(fā)打發(fā)無聊的時光了,何況雨中下棋乃是快事,何樂而不為?”
“那就下吧!”欒夙抓起一把棋子,往棋盤中落下一子。
慵洵微微一笑故意道:“原來,你早就對本王垂涎三尺了。”他拿起一顆黑子,若無其事地放在棋盤中間。
“什么垂涎……我聽不懂,哦,你不會進我夢里偷窺了吧?我……我方才是做了個夢……”她拿棋盒擋住臉,看看窗外:“雨下大了,不如出去走走吧,哈——”
她寧愿出去淋雨,也不想與他待在這樣的房間里,光線實在亮得叫人無處可藏,簡直太丟人太壓抑了!
“好啊?!彼饝S手取了油紙傘:“走吧?!?p> 她卻走在傘的外面,慵洵只好將傘一再向她傾斜,看著院中的紫薰樹,她忽然想起戍荒城的火樹,又想起赤羽獸來,不禁胸口悶悶的吐出口氣。
雨水簌簌打在油紙傘上,周圍安靜得只有雨聲相伴,慵洵看她有些失落的樣子,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淡淡開口:“赤羽獸……我會想辦法放它出來?!?p> 欒夙抬眼看他,仍是她第一眼見的那個人。
精致,溫暖。
“好看。”
“什么?”
“好,我一直想去看看它?!?p> “我會找機會,先讓你見它一面。”
“謝謝?!?p> 細雨如絲,輕打在他的額角、發(fā)絲上,她又看得入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