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終于舍得醒過來了啊狗爺!”韶翡一進門,看著那惶惶不安的朱緱,不由的戲謔道。
他聞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又抬起肥的看不清骨節(jié)的手,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口,大呼一口氣道:“大仙,原來你們在啊,真他娘的嚇死個人了!”
說完這句話,見大家自顧自地找地兒坐,卻沒人理他,再次開口問道:“所以我們這是逃出那個鬼地方了?多謝大仙救命之恩,我朱緱日后定當涌泉相報!”
韶翡聳了聳肩道:“嗯哼!舉手之勞而已,你非要記著也行,本大仙不會介意的!”
季顏在一旁翻了個白眼,腹誹道:還能要點臉不,從頭到尾你丫碰都沒碰他,這么理所當然的將功勞攬自己身上是幾個意思?算了,本尊大度不計較這些,誰讓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呢,還能怎么辦,寵著唄!
“但是狗爺啊,本大仙建議你還是去門外看看,先說好,給你一個心理準備,千萬不能高聲喊叫驚動對方,否則你一定會第一個變成尸體!”某大仙也不正面回答到底是否脫險,反而神神秘秘的壓低嗓音說道。
朱緱被韶翡說的愣了下,有些不明就里,但還是跨出了屋子。然后沒過一會兒,他就死命的捂著嘴,一臉驚恐,腳步凌亂,踉蹌的跑進屋里,整個都在發(fā)抖,像是要將他的一身肥肉都抖下來似的,莫名的滑稽。
“大、大仙,外面......那些是、是什么?”那些長相怪異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太好,但卻是事實。
“當然是、是人啊......噗嗤哈哈哈哈哈......”韶翡學著他說話的結(jié)巴樣回了一句,當下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那狗爺顯然還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屋子里的人都好笑的看著他,氣氛總算輕松了些,倒讓他對于方才的恐懼減少了幾分。只是多了些許莫名與不解,問道:“人怎么可能長成那樣,也太奇怪惡心了,而且他們明明跟之前槐樹林里的那些尸體差不多,大仙,這個村子一定有古怪?!?p> 蕭瑜這個憨娃子跟著笑了一會兒后,就有些不忍看他被大家捉弄,拉著著一頭霧水的朱緱道:“好了,朱公子我跟你說,你啊可是錯過了很多......”
在大家玩笑間,阿小憐也帶著新鮮的菜回來了,別看她盲眼無法視物,行動卻十分敏捷,每一處她都很熟悉,洗菜切菜也像老手一般信手拈來。
飯菜上桌的時候,某大仙看著桌上幾盤沒有油水的東西,眉頭都要打結(jié)了,重生至今她還從未吃過這么清淡的食物。都是野菜野菌菇之類倒也罷了,不是清蒸就是水煮,連鹽都不放,一口吃進去簡直淡出個鳥來,對吃貨來說這可比什么滿清十大酷刑要可怕多了。
可再難吃也不好弗了主人家的面子,白著臉跟吃毒藥一樣塞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了,便轉(zhuǎn)移目標去吃旁邊的野果子,其他人雖然也覺得味道不怎么樣,但都沒有韶翡的反應(yīng)大,畢竟這些野菜還是很鮮的。
一頓飯草草的了了,阿小憐帶著他們?nèi)フ易彘L,午膳后的阿爾族人都有個習慣,他們會呆在家里午睡半個時辰再出去勞作,因此村子的小道上也就沒什么人。
族長家在整個村子的最深處,靠著一座山,遠遠看去差不多在半山腰,屋子也挺破舊的,幾乎這個村子的房屋都年久失修,族人又以畸形者居多,能干實事的卻沒幾個,會是這幅景象也在意料之中。
“族長爺爺!”才剛到門口,阿小憐就叫喚上了,可以看出她與這位阿爾族族長的感情很不一般。
“哦~小憐來了?。】爝M來吧?!蔽葑永镯懫鹨坏郎n老的聲音,雖然有些遲緩,但還算健朗。
一進屋,小憐就撲進廳堂里坐著的老人懷里,他須發(fā)皆白,面上溝壑叢生,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一雙耷拉的眼正瞇成一條縫,笑的十分寵溺,枯瘦的手輕輕拍著小憐的后背,分明就是一對祖孫。
“他們是我昨晚在山槐林里救下的人!”撒了一會兒嬌總算想起門口干站著的一群人。
那老者不接話,眼神卻變得有些銳利,審視著這些外來人,千年來他們可是首批能活著來到阿爾族的人。片刻后,韶翡他們始終面不改色,坦坦蕩蕩直面相迎。
“遠來是客,請到里面坐,小村破落,招待不周還請見諒!”他一邊說著客氣話,一邊抓住一雙不停拽他袖子的手,目光從銳利審視漸漸變成欣賞和藹,看來這位阿爾族最年長最有地位的族長暫時對他們放下了戒心。
“族長客氣了,貿(mào)然打擾已是我等之過,您又何來見諒一說!”韶翡帶頭進屋向他行了一個晚輩禮道。
這屋子看著破舊,廳堂倒是寬敞,想來也是整個村子中最大的了,畢竟是族長,有事沒事都要聚聚頭,自然不差桌椅板凳。
見眾人落座,說道:“這位小友為人謙和率性,如此年輕,修為造詣非凡,未來可期??!”
韶翡微微一笑,道:“族長這般夸贊實不敢當,再多聽幾句怕是要驕傲自滿了!”
“哈哈哈哈哈......當真是有趣,老頭子叫阿佑福,不知幾位都是何方人士?”那老者很是開懷,似乎很少這樣笑過了。
“在下慕容韶翡,他們都是我朋友,全是些無親無故的散修,有幸結(jié)交,本打算一起游歷山川四海,卻無意中闖入了那山槐林。多虧了小憐姑娘及時趕來,否則我等今日恐怕也無法安然的坐在這里與族長閑話家常了?!?p> “唉,此事本就與我族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實難推脫,救了你們也是功德一件,少造一樁殺孽總歸是好的??磥?,村子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小憐告訴你們的吧!”
“爺爺我!”小憐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阿佑福嘆息道:“萬般皆是命,都是天意?。 ?p> “族長,既然小憐姑娘救了我們,為了報答我也答應(yīng)了幫她的忙,大致情況我倒是都了解了,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可以問你嗎?”韶翡沉吟良久后,問道。
“千年陳疴要想治愈談何容易,不過還是要謝謝幾位小友,你們有心了!”
“爺爺!”
“好好好,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但凡我知道都可以告訴你們!”阿有福無奈又帶著寵溺的說道。
好像面對阿小憐,他永遠都只有妥協(xié)的份兒,是真的打從心底很疼愛這個自出生起就盲眼的小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