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又給了韶翡一個措手不及,她皺著眉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尤其想到他臨死前的眼神,復(fù)雜又癲狂。
明明他們并不相識,只為阿爾族的千年舊事,才有了關(guān)聯(lián),為何他卻像認(rèn)識自己一樣,總盯著她,處處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沒有什么比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死在自己面前更痛快的事了,阿爾族的人雖然覺得這樣的死法很古怪,甚至是一種極其令人不舒服的死相,但大多的族人還是開心的居多。不過開心過后他們也要商量去留問題了,畢竟整個宗族的搬遷不是小事,何況他們的情況不被人接受的幾率實在太高。
見她脊背僵直,有些茫然的看著祭臺,君陌澤有些擔(dān)心的喚道:“翡兒?”
“不太對勁,有點太過順利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證據(jù),都好像是有人刻意擺在明處,還毫不隱瞞的直接把整件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我們,以及......那天晚上。怎么偏偏就這么巧,剛好我們跟著阿小憐找到了芹姑,而又那么湊巧,鄧蛟在那時召喚了她。我不認(rèn)為一個可以躲藏千年而不被發(fā)現(xiàn)不被除掉,用盡手段做出那么多壞事的人,會因為一時急色把自己暴露。況且,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總感覺發(fā)生的太倉促了些,再加上他臨死前的話還有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君陌澤叫她,眉目間都是散不去的郁色,右手托了托吊著的胳膊,絮絮叨叨的講著心中的疑慮。可她覺得越想越亂,越是理不清,反而更加復(fù)雜了,不由得一陣頭疼。
“好了,可能是你想多了呢,人都死了,這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先把剩下的尾巴擦干凈,給大家一個交代吧!”君陌澤拍拍她的肩膀,用著從未有過的溫言細(xì)語說道。
韶翡長長的嘆了口氣,視線移向蕭瑜手中的蠡香蠱母蠱:“最簡單的方法便可破解,通常用火焚就可以,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用異火神火之類的火種來毀比較好!”
巖陽異火的橙色火苗在她手心歡快的跳躍,下一刻被甩到那盆母蠱上,一點即著,轟的竄起,嚇的蕭瑜直接手抖的把它給扔到地上了,沒多久連帶著泥土一起燒了個干干凈凈,連灰都沒有留下。
又從鳳翎戒中取出兩個精巧的小瓷瓶,道:“蕭瑜、莫郴,你們把這清心丹給族人們分發(fā)下去,一人一顆,解毒的。雖然一般這類子母蠱,只要母蠱死亡,子蠱也就不會再繼續(xù)存活。但誰知道那個變態(tài)煉制的東西會不會有意外,丹藥都別省,不管有沒有中蠱,反正吃了都有益無害!”
阿爾族族人連帶老族長一起,十分恭敬感激的捧著丹藥,對他們千恩萬謝,韶翡只是淡淡一笑置之。
環(huán)視了一圈都沒發(fā)現(xiàn)阿小憐,也不知道那姑娘這些天都跑哪兒去了,明明一開始是她拋了難題,結(jié)果這種時候卻不見人影,實在奇怪。
“呀!小翡翡,芹姑死了!”蘇寧拿著丹藥,站在宗祠門口呼喊。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韶翡急忙過去查看,果然已經(jīng)氣絕。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鄧蛟身上,對芹姑的關(guān)注并不大,而她一直很安靜的呆著,動也不動,雖不能確保她那時就是好好的。不過看尸體的狀況,應(yīng)該才剛死不久,想必跟她體內(nèi)的蠱術(shù)有關(guān),施術(shù)者死了,作為受控者,又怎么可能活下來,真是疏忽大意了。
本來還有很多沒理清的問題要問她,沒想到......哎,有些事注定要積累成經(jīng)年謎團(tuán),無解了。
“她的靈體很早就遭受毀壞,又是受人所控致死,無法自行化為靈光回歸天地,她的尸體讓人好好安葬了吧!事到如今,我想她也應(yīng)該了卻了千年的執(zhí)念與痛苦,或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見到那位不惜犧牲性命,也要為她尋一條生路的哥哥了吧!”
雖然手札上只是寥寥數(shù)語,短短的一篇故事,但韶翡心中卻感懷良多,對于芹姑只有一聲嘆息。
生前不論人長短,死后不辨其得失,善惡與生死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間。
在回族長家的路上,君陌澤踟躕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出了埋在心底的那個問題:“翡兒……你為何會想到用這種辦法來刺激他招供?連我都從未見過這等手段,也太......”
這個計劃韶翡也只交代了他們幾個實際操刀的人,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當(dāng)時那場景,連君陌澤這種在異界土生土長、冷血無情的人都有點看不下去。
“呃咳咳......那個變態(tài)的人吧,可不是用普通的刑訊手段就能擊垮他的,所以呢我們得拿出那種出奇制勝的辦法來。這個雖然我只是借鑒來用用,也的確血腥變態(tài)了一些,但事實證明,效果還算顯著。”說起這個,韶翡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硬著頭皮胡扯著,她心里著實有些后悔選這種什么古代酷刑來折騰了。
但事已至此,再來言說當(dāng)初的心得好像也沒什么意義,剛好看到莫郴他們走過來,韶翡伸出完好的右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你們剛才的表現(xiàn)挺不錯的,贊一個!”
聽著韶翡夸獎,莫郴和蕭瑜的臉色并沒有多好,回想剛才的畫面,依舊忍不住發(fā)白。
兩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直到某大仙以為他們是不是打開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門時,蕭瑜才囁喏著開口道:“那個小師叔祖,你......應(yīng)該沒那么變態(tài)吧?那種辦法真的不是你想出來的嗎?不不不,肯定不是,莫師叔,你肯定弄錯了,小師叔祖怎么會是變......”
“蕭瑜莫郴——”某大仙雙手叉腰,一臉怒意的吼道。
“......態(tài)......我我我錯了,師叔祖饒命啊——”
“關(guān)我什么事?。渴掕つ銈€蠢驢干嘛拉我下水,我什么時候說過師叔是變態(tài)了啊啊啊——師父,你再不來救人,你徒弟我今天就要英年早逝了呀啊啊啊——”
好家伙,連長輩的玩笑都敢開,反了天了:“站??!君陌澤,我今天打算失個手,把這兩兔崽子給恁死,你可千萬別攔著我,要不然連你也一起。麻蛋,看你養(yǎng)的什么好徒弟,敢以下犯上,消遣師叔了,這簡直不能忍!”
蕭瑜這個憨娃子居然也被帶壞了,跟著一起戲弄她,這個莫郴簡直是欠揍。
然后在一眾族人收拾場地與善后的畫面里,多了這樣一個場景:一人紅衣翩翩,左手被白色紗布包裹著吊在脖頸間,佯裝著怒氣,腳下生風(fēng)追著另外兩個四散奔逃的少年,嬉笑怒罵,打鬧歡騰。
吃貨喵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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