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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追妻修遠兮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千秋節(jié)至(三)

上神追妻修遠兮 浪淘沙令 3195 2019-02-21 15:45:32

    這由老爺子之命換來的一生,該是如何做才能如其所愿……

  更加諷刺的是,除了這一命之外,他倒是實實在在想不起來那老爺子用了何種法子尋到他的,自他出生之后一直被母妃藏于魔界第一迷陣之中,外者看來不過是一片陰氣沉沉的魔林,這樣的地方在魔界并不少見,但是內里卻別有玄機,既然是第一迷陣,也是不容易尋到入口與破解之法的,就算是一介魔尊,更何況是在那般重傷之下從里面帶人出來,除了迷陣里面出了問題,他可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若是當初隨著母妃安樂自足的在迷陣中過此一生,也不會有后面親眼見著母妃……

  夜藺眼底一片血紅,慢慢的像是不愿看到什么畫面般,自己閉上了眼睛,耳邊猶如還能聽到母妃最后的喚他名字的聲音。

  “藺兒,聽父王的話……”

  “母妃……母妃便安心了?!?p>  “藺……”

  最后是漫天的火光映出已經染成血色的天,可是落在他眼底的只有擋在那老爺子身前承受叛軍首領致命一擊的身軀,一身染血白衣像極了他第一次睜眼見到母妃穿著的那身緋紅色的衣裳,可是事情不該如此的。

  這半路跑出來自稱是他生父的人居然是魔界的魔尊,更可笑的是后面血祭窮奇之時,只顧己愿將這日夜被人覬覦的魔尊之位傳給他,站在窗邊的人不自覺撫上臉頰上再次浮現(xiàn)的暗蓮印記,這便是當時先魔尊與兇獸窮奇定下百年條件時,為了保證契約有效,用雙方的血在他身上施的一個法術。

  窮奇是由虛無之境先殿主神淵封印于魔界,并壓制住封印之地流出煞氣的元井的一把鑰匙,當時為這難得滿意的祭品,窮奇用一半元神生出一個分身,就此幻了身形在他身邊聽命行事,而這本是一把鑰匙的兇獸正是依著元神之力壓制住那封印之地。

  其實外界以為魔界這連修為甚高的魔都不易進去的地方是用來封印這兇獸的,可事實上……當年神淵特意將窮奇壓制在此地正是為了防止元井煞氣流出,雖不知曉這煞氣如何的厲害,但親眼見到上古那般修為無邊的兇獸就如同一個初級魔物一般,元神之力像是虛耗殆盡。

  或許六司之人覺得先魔尊當時一戰(zhàn)并未耗盡全力,所以還能將余下修為包括肉身獻祭給窮奇,但是唯有他知曉,那時候這人帶他與母妃出迷陣時,陣外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就算尸體已經被旁邊的魔樹啃食的一干二凈,但是與陣內山莊從來是清和氣息的空氣絕然不同,而這人的一身黑衣,雖看不見殘留的血跡,但是仍留有的血味以及一身煞氣,便是他最初對于應當恭敬稱為父王的這人的印象。

  直至今日,除去血祭窮奇那日倒是拿正眼瞧了他一會之外,又有何時他的身影是落在這人眼中的,連母妃的遺體都未帶回好生安葬,他是不知……一個魔尊之位哪值得傾盡所有去換。

  “爹爹,孩兒想要這個?!?p>  “我兒喜歡便買……”

  “爹爹真好?!?p>  那對走遠的父子之間的說話聲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夜藺緩緩睜開了眼,眼底的猩紅已經淡了許多,但是轉而嘴角一扯,露出幾分苦笑,他倒是也不明白自己怎得站在此處,想著于他而言明明是快要忘卻的事情,這前后過了七八千年的時間,枯骨都已化為塵埃了,

  偏生因今日景象之故在此耗費心神,當真是……越來越隨意了。

  就在夜藺撫著額頭,因之突然發(fā)笑而肩膀微顫之時,另一頭已經追出去的慕長離站在看似沒什么異常的小巷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這處居然設有如此強大的結界。

  白衣身影在黑暗中尤為明顯,外頭的喧囂聲似乎透不過這堵無形的墻,慕長離視線瞥向那剛才一瞬間有些光澤照耀的牌子上時,玉顏樓三字便顯現(xiàn)在眼前,人微微移動身子,以便更能看清些。

  人身處結界之外,用神力窺探一時之間也只瞧見這點東西,但是這三個字的出現(xiàn),卻已是不簡單。

  以瀛洲弟子云青兮的身份行走于人世間,那一世也有這玉顏樓,只不過與這一世有些不同,就算這處設有結界,這般妖氣也是遮掩不住了。

  只是眼下,這結界確實有些棘手。

  依著這般氣息與陣眼設置,像極了季夜慣常用的手法,但是有一處疑惑在于,若是當真是季夜所為,這結界不會這般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再是已經身在凡間不知輔助過多少帝王的季夜,絕不會輕易施法,或者說不會動用仙術。

  但是能如此看明白季夜的法術以及布下如此氣息的,唯有十分熟悉……倒是突然想起一人來,以他的修為也是能設下如此結界。

  可閻君閻焰是有何理由如此為之……

  慕長離凝神之中,欲破此結界的念頭一下子消失,盯著掌心中并未有異樣的一魄元神,被帶入這結界之內的人此刻安然無恙,而且依著剛才居然通過浮生境施展開來的幻術,恐怕不止閻君一人在內。

  眼下這世間能驅動浮生境的,除了他與長殿主之外,也唯有季夜可能做到……如此的話,慕長離再次抬眸看向那顯然入眼的玉顏樓二字,心中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可若真是如此,事實也難以令人信服。

  依季夜那般手段,獨自一人坐上君王帝師的位置絕對沒有問題,但是若想創(chuàng)立這眼前大概延續(xù)有幾千年的凡間酒樓,其手段與心思同樣沒有問題,但依其性子,覺得這幾千年的牽絆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累贅,為何會費心思在此之上,而且更加難以理解的是,若這樓當真是季夜名下的,這散出來的妖氣只要是有仙級在身的人皆是能感受一二,虛無之境對妖物的禁錮,這人不是不知。

  可知之卻為之,背后所思……

  身后是萬丈紅塵,視線所及或許是凡間地獄,慕長離抿緊的唇,肅冷的眉眼,與之在虛無之境上全然不同,放于身側的手,修長的手指有些輕顫,今日月光黯淡,縱使外面燈火通明,意盡闌珊,但平日也不會如此冷清的巷子里此時只有一半略有光耀。

  白衣傾瀉幾分冷意,男子恢復如常的墨色瞳孔微有光澤,如同照進深淵的一束月光片刻之間融入黑暗一般,光澤瞬息不見,立于巷口的人不再有任何動作,像是今日供奉于護城河前的河神雕像一般,眉眼端正,直視前方,神情是萬年不變。

  看來需得等上片刻……慕長離輕掩下的眼眸里藏有一絲陰冷,清冷的氣息有片刻的變化,臉上的神情因之不見月光,實在看不清楚,但是剛才眼底的那絲情緒,是虛無之境司明境的殿主從未有過的,這片刻之后又是尋常神情,慕長離微顫的手指漸漸握緊了,他剛剛心思動搖,差點生出心魔了。

  巷口站著的人沒有絲毫動靜,而此時樓上一間上等廂房內,床上的女子同樣毫無動靜,只不過那緊閉的眼,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女子像是中了夢魘一般,神情不安。

  床沿邊上站著的男子似乎打量了女子許久,那素來冷清的面容竟是有了絲異樣的神情,男子一身玄衣,那過于白皙的面容像是經久不見日光一般,有些病態(tài)的美了。

  渾身氣息陰寒,但容貌卻并不陰柔,反而是眉眼間帶有幾分正氣,那抿著的唇上似乎也無血色,但是唇形極為好看,這男子的容貌與之此時正坐于桌旁,像是不經意間視線落在這人眉眼間,特別是那一雙此刻看著旁人的眼睛上的人猶如鏡子的兩面,坐著的人紅衣妖冶,面若桃花,若是女子之身定是如同九天神女一般存在的人物,但紅衣男子將玉杯放下的一刻,那嘴角帶笑卻透著幾分陰冷的唇一勾,殷紅的唇瓣像是染血一般,帶著幾分像是難以遮掩的笑意說出的話,卻有幾分嘲諷。

  “莫不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判官大人此回動了凡心?”閻焰的視線又落在床上那靜躺著的女子臉上,這張臉確實出眾,但床邊上這共事了不知多少年歲的男子,自然也了解一些這人的氣性,倒是不會被美色所誤,只不過這般專心致志的瞧著他人,隱約看來有幾分不爽。

  “判官大人在冥府一直未曾娶妻,就連本君送的人也一概不要,本君很是好奇,判官大人喜歡怎樣相貌品行的女子?!遍愌娲藭r翹著二郎腿,神情一派悠閑,但若是細瞧便會發(fā)現(xiàn)座上人眉眼間又絲掩蓋不住的冷意,在床邊上的人冷淡望過來的一眼中,閻焰手中的玉杯像是快要碎裂一般,可是臉上的笑又實在云淡風輕,著實摸不清這人的心思。

  而床邊的玄衣男子也只是以冷淡眉眼瞧了一眼開口不休的人,卻是什么也沒說,在回頭繼續(xù)看著床上女子的那一瞬間,十分安靜的屋內忽而有了杯子碎裂的聲響,頃刻間變?yōu)榉勰┑挠癖€混有殷紅的血,只不過男子視線都未落到割傷的手心上,在屋內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時,閻焰嘴角一笑,出血的傷口漸漸復原,除去四周隱約可見的還未立馬散開的紅色粉末外,這傷也是不易瞧見了。

  閻焰的笑似乎有三分苦意,視線觸及那依舊專心瞧著云青兮的背影時,透著冷意的眉眼漸漸的如常起來,笑又掛在了臉上,確實是萬年不變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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