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試煉考核結果，上等一十四人，中等一十二人，下等二十六人，不合格者九人，合計六十一人?！?p> 一位藍衫青年手持一卷錦書，大聲的念道。
“莫彥圣，上等?！?p> 一名白衣少年聞聲，緩步走出人群，朝著莫忌君拱手一拜。
莫忌君揮手示意，頓時一位侍女端著一盤鐵質令牌走到他的身邊。
他從其中拿起一塊刻有“上”字樣的令牌，俯身遞給了白衣少年，并伸手撫摸了一下少年的頭發(fā)，低聲說著一句激勵的話。
……
“莫詠，上等?！?p> ……
“莫狄，上等?！?p> ……
“莫正平，上等?！?p> ……
接連叫著了八名少年，莫塵面容雖無變化，但心里卻泛起一絲波瀾。
搖了搖頭，暗暗自嘲，還是年少，此等小事竟會影響心境。
忽然，前方藍衫青年的聲音略一停頓，而后緩緩說道：
“莫塵，上等?！?p>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他不是因重傷族人而被降低評價了嗎？怎么還是上等？
莫非…他原本應獲得得莫氏近十年來從未有人獲得的
優(yōu)等?。?p> 廣場上眾人互相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異神色，仿佛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還有有不少人面露慶幸神色，幸好降低了評價，不然讓此子獲得了優(yōu)等，那可真是困龍升天，后果將無法想象，又暗道上等已經算是便宜他了。
莫塵聞聲，整理了一下衣衫，昂首走到眾人前方，先朝著藍衫青年點了點頭，而后向著莫忌君彎腰拱手行禮。
莫忌君望著臺下行禮的莫塵，臉上并未露出不同的神色，同樣從盤中挑出一塊牌子，雙手摸了摸，然后遞給了他。
莫塵雙手接過鐵牌，感覺似乎還有著其他東西，但并未仔細查看便放入懷中。
莫忌君伸出右手想要摸一摸莫塵的頭發(fā)，可伸到了半空中卻猶豫了一下，最終落下拍了拍莫塵的肩膀。
“你父親會為你感到驕傲的?！?p> 莫塵感覺到一道略帶溫和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心中一愣，抬起頭來，剛好與莫忌君雙眼對視，他從此人眼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溫柔，這還是那個公正無私，鐵面無情的莫氏族長？
莫塵急忙低下了頭，大聲回應到：
“謝族長！！”
說完略一躬身，隨后轉身離開。
......
離山谷很遠的一處小山上，一名青衫少年提著幾壺清酒緩步向著山頂走去。
山頂上已被白雪所覆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上面有著一個小土丘。
小土丘前還立著一塊方形三寸厚的石板，上面刻著：
顯考莫公忌道府君之墓—子莫塵祀
青衫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塊鐵質令牌，將其放到墓碑之上。
隨后跪坐在碑前，擰開酒壺，雙手握著，緩緩倒在地上。
面前的雪地頓時被酒液浸濕一大片，酒液濺到少年的青衫之上，他卻渾然不覺。
少年放下酒壺，忽然猛地向著墓碑俯身，額頭重重的抵在雪地之上，雙眼不由自主的流出兩行清淚。
“父親，孩兒來看你了......”
他雙手趴在雪地上，低聲抽泣。
“你看孩兒已經長大了，孩兒再也不是那個只會吵鬧的小孩，再讓你擔憂...”
“孩兒會成為一個像你一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父親，孩兒好想你啊....”
“......”
莫塵不斷的低頭向著墓碑述說著自己的心聲，時間飛逝，轉眼間已是一輪紅日懸掛天邊。
莫塵睡倒在墓碑之旁，周圍還散落著幾個空蕩蕩的酒壺，口中妮妮喃喃的念叨著些什么。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從懷中摸了摸，不一會，右手從中掏出一張字條，對著天邊的夕陽，摸塵揉了揉有些泛紅的雙眼，仔細觀看。
上面赫然寫道：
今夜子時，水榭樓臺相見。
莫塵放下紙條，側身躺在墓旁，四周雖滿是白雪，身體被寒冷所包圍，但心中卻充滿暖意，他摸了摸身旁的墓碑，內心感受到無比的安寧。
......
黑夜如潮水般快速吞沒了大地，清源谷陷入一片漆黑幽靜之中。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忽然在黑暗中響起。
莫塵停在了一處宅子前，右手抓著門扣對著大門輕輕敲擊著。
吱呀—
大門被打開了，一位藍衫青年走了出來，對著莫塵微笑著點了點，而后溫聲說道：
“父親大人已等候多時，請和我來吧?！?p> 莫塵朝著藍衫男子拱手行禮，隨后輕聲應道：
“勞煩子期兄帶路?！?p> 此人正是族長莫忌君之子莫子期。
一路跟著走了不到半刻，便見到了一處水榭樓臺，遠遠可以看到一位青衫短須中年男子正在其上，雙目望著前方的池水出神。
走上水榭，莫子期向著中年男子一拱手彎腰，緩緩說道：
“父親，莫塵已經到了，孩兒先行告退?！?p>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
莫塵對著中年男子彎腰拱手行禮，面無表情的問道：
“不知族長深夜找尋莫塵有什么事？”
“去見你父親了？”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望著雙眼有些泛紅的莫塵，柔聲問道。
“是?！蹦獕m低聲應到。
莫忌君深邃的雙目看向了莫塵，張了張嘴，似乎想喊一聲塵兒，可話到嘴邊又止住，最后淡淡的說道。
“......你心里可怨恨我?！?p> “不敢冒犯族長。”莫塵冷聲回應到。
“你...你可能喊我一聲大伯？”莫忌君忽然聲音變得有些梗咽，輕聲問道。
莫塵低著頭不言，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莫忌君自嘲的笑了笑，隨后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p> “今日叫你前來有兩件事，一件事關于你的試煉，一件是關于你的父親?！?p> 莫塵恭立在一旁，側耳仔細傾聽。
“你的試煉成績確實被我故意降低的?！?p> 莫塵聞言不由的雙目一凝，雖然早已知道，但心中還是升起一絲憤怒。
不待莫塵說話，莫忌君又自顧緩緩說著。
“按理說優(yōu)等評價所獲得的修煉功法應該品階更高，可是我莫氏一族已沒有了更為高深的功法，最高的也只有三冊靈階下品的武脈功法，所以優(yōu)等與上等的獎勵是一樣的，優(yōu)等只不過是多了一點虛名。”
“而谷中的一些族人，因為你父親的緣故，對你很是不喜，甚至想要傷害你，我為了你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p> 莫塵聞言沉沒片刻，心中的憤怒漸漸消散，但心中的疑惑越發(fā)濃重，他盯著莫忌君深邃的雙眼，有些焦急的問道：
“當年，我父親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莫忌道緩緩轉過身，望著水榭旁的池水，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莫塵望著前方那抹落寞的背影，心臟砰砰跳動，感覺自己好像要揭開往日的神秘面紗。
忽然一道略帶悲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你的父親是莫氏的英雄，但也是莫氏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