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大牛自覺地從按摩椅上坐起來。
柳明蔭聽見大牛的響動也跟著起來,“你繼續(xù)吧,我來!”他的意思是他去招呼門外的人。
“不用,不用,難得你們來一次!”大牛說著就往屏風(fēng)外面走。
大牛走出去拉開包廂門,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高挑挺拔的身姿,估計(jì)是剛剛跑過的緣故,臉上微微地泛著紅暈,只是臉上涂得東西太厚,臉色有些怪異,一雙大鏡片上反射著燈光,整個人就算嘴巴最好看,嘴巴小小的,紅潤潤的,顯得尤其突出。
看見有人開門,她裂開小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盈盈地問道:“請問柳明蔭老師在這里嗎?”
大牛一聽樂了,估計(jì)她就是剛才柳明蔭通話的那位?!霸?,在,在!”他一疊聲地說道,“不過,小美女,你得告訴你叫什么名字?看看是不是哥哥們要等的人!”
冉淺淺看著大牛的模樣,一看就是個社會人,尤其是脖子上的珠子,讓他聯(lián)想到電視劇中的壞人,可他對著她的表情又是一臉毫無防備的模樣。
相對于在學(xué)校讀書多的人來說,出入社會早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很早就學(xué)會了體會冷暖、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都說社會就是最好的學(xué)校,一點(diǎn)沒錯。
冉淺淺自然懂得這一點(diǎn)。她正準(zhǔn)備斟酌著怎么回答大牛的問題。
“你們兩個在門口磨磨唧唧什么?”柳明蔭長腿玉立地站在屏風(fēng)旁,下身西褲,上身襯衣解開了幾個扣子,衣領(lǐng)歪歪扭扭,頭發(fā)有些凌亂的像剛從被窩里爬起。
可即使這樣的他,也英俊逼人,看過辦公室一本正經(jīng)的他,此刻,冉淺淺怎么覺得他有種妖孽般的性感?
看著他的一身裝扮,再看看給自己開門的大塊頭,還有這種休息場所,冉淺淺腦袋突然很凌亂,這….這……
她的眼睛瞪著滴溜了幾圈。
大牛是什么人?一看姑娘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隨即從胸膛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嚇得冉淺淺只好尷尬地‘嘿嘿’笑了幾聲。
柳明蔭長腿幾步走到門口,眼睛看著冉淺淺,卻是對著大牛說道:“也不怕笑岔氣!”
大牛更是歡樂的不行,大笑著拍了拍柳明蔭的肩膀,邊轉(zhuǎn)身往屏風(fēng)里面走邊笑著說:“阿蔭啊,你終于撿到寶了!”
“怎么這么慢?你走路像蝸牛嗎?”柳明蔭有些不耐煩地對著冉淺淺說道。
“這還慢?我是跑過來的啊?”冉淺淺一陣不解。
柳明蔭把手上的車鑰匙遞給她。
“柳老師,這….這是干嘛?”冉淺淺想,乖乖,一見面就送我鑰匙,啥意思?
柳明蔭順手彈了一下她的頭,“你自己不去車?yán)镎?,難道還指望我親自送給你不成?”
“哎喲!”冉淺淺疼得齜牙咧嘴?!澳阍趺匆稽c(diǎn)不懂憐香惜玉?。俊?p> 柳明蔭撇了撇嘴,看了看她的一頭雞窩頭,有些諷刺地說道:“你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整成一堆草了,哪里還是玉?”
“切!我愿意!”冉淺淺知道他看過自己的真容,懶得跟他辯解。“車子在哪?”
“在門口的停車場,車牌這個!”他隨手遞給他一張寫了車牌號碼的便簽紙。
“那行!謝謝啊,我一會把車鑰匙放在一樓的吧臺那,就不上來了,可以吧?”冉淺淺說完想轉(zhuǎn)身欲走。
“冉淺淺!”柳明蔭氣憤地喊了一聲。
她腳下一滯,不知道這位大神莫名其妙地又生啥氣了?
“你晚上的課上完了嗎?”他淡淡地問道。
“哦!沒?。糠凑F(xiàn)在回去也不合適,今天就算了!”冉淺淺有些無所謂地說道。
剛說完,不知道為什么?冉淺淺突然覺得連空氣都冷了起來。
翠庭軒的裝修本來就是偏古典的,長長的過道走廊里,即使有著暖色調(diào)的燈光,還是有種冷凄凄的感覺,“阿嚏!”她居然打了一個打噴嚏。
柳明蔭的臉色冷到極點(diǎn),刀削似的臉龐好像被人又削了幾刀,更顯凌厲和冷峻?!叭綔\淺!如果你的人生就這樣隨心所欲,懶散隨意,你就只會永遠(yuǎn)頂著這一窩雞窩頭,當(dāng)個烏龜,連用真容示人的勇氣都沒有!”
靜默…..
冉淺淺原本八卦、好奇地心像是被別人猛然用棒子狠捶了一通,劇痛!
樂極生悲,對!就這個詞。她想,就這個詞來描述當(dāng)下的情景比較合適。
她原本只是想找回自己的手機(jī),看見包廂里的景象只是胡思亂想地歡樂一會。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狠?!
她取下大黑框眼鏡,瞪著一雙藍(lán)色的瞳仁使勁盯著他!
漸漸地,眼中朦朧起來,她知道那是眼淚。不一會,嘴巴里嘗到了咸咸的味道。她想,哈!原來眼淚是這樣的味道!咸咸的,苦苦的!
柳明蔭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她。
他想,這一劑藥是不是太猛了些?可是,明明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可為什么她總是沒心沒肺地頂著一頭雞窩頭?
不下藥,她永遠(yuǎn)當(dāng)烏龜嗎?夜大?夜大也是學(xué)習(xí),自然學(xué)了,為什么要隨心所欲?人生可以這樣馬馬虎虎嗎?
冉淺淺的眼圈瞪得通紅,她想,去你大爺?shù)?!是你讓我逃課來的,好嗎?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有意思嗎?
“管你屁事!”她一把抓過他手中的鑰匙,大踏步地走了。
這些年,一個人,什么樣的冷臉沒遇到過,我又何必在乎這一個?難道就是因?yàn)樗冗^自己一次?我就要對他格外柔軟嗎?我的心不早就有銅墻鐵壁護(hù)著了嗎?她腳步飛快地邊走邊想。
她順利地在停車場找到了柳明蔭的車,打開,就著昏暗的停車場燈光,在座位上、腳墊上一頓亂摸。
估計(jì)老天是終是憐憫她這個窮姑娘吧。在腳墊的一角,她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摳出來一看,不是她的手機(jī)是啥?
她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總不是太糟糕,不是嗎?”
她把鑰匙放到一樓的吧臺,叮囑服務(wù)員一會會有個年輕人下來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走了幾步,她一頓,心道,“去你大爺?shù)?!是你讓我逃課的!你就有義務(wù)免費(fèi)給我補(bǔ)課!”
她轉(zhuǎn)頭對著女服務(wù)員說:“不好意思,鑰匙,我還是親自送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