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奇怪的夢
光影腳尖點地,緩緩落下。
他的身形高挑挺拔,比安靜靠在沙發(fā)之上的軀體還要再高出幾分。黑暗中周身縈繞著白色霧氣,翩翩而立,一身氣度慣有的清冷,唯那面容大不相同。
瓷白近透明的肌膚,被水霧幻化而成的白色紗袍包裹,只露出修長秀窄的手指,悠然抬起,輕輕撥動了一下額前銀白色的發(fā)絲,疏眉朗目,甚是清秀。
絳紅薄唇微啟,無聲得念著,手中捏了一訣,輕輕一揚,一道金光飛向床榻,變成透明金幕罩在女孩身上。
他金燦燦的雙眸牢牢盯著光幕在她周身流轉(zhuǎn),仿佛在尋覓著什么,遲遲未落。
手腕輕轉(zhuǎn),幾乎要將那光召回的一刻,指尖似是感受到了力量,輕輕顫抖。
他雙眸睜大,注視著光幕再次匯集成束,沖入女孩右手。
許長久的身體就在這時飄了起來,光束沿著手臂游走,全身經(jīng)脈閃著金光,又仿若血液倒流,退出女孩身體。
金光歸主,她卻沒有落下,掌心極小的光點,慢慢擴散開來,引著人緩緩躺回床上。
親眼目睹那道象征著靈力的光芒融入她的體內(nèi),金色眼眸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再度閉眼,四散成光點,依附在沙發(fā)上的那具軀體,滲入,消失。
凌云祁手指動了動,醒了過來。
坐直身體,卻沒起身,滿目俱是驚疑。長久的身體里怎么會有他的靈力,細(xì)微卻真實存在。
女孩突然嚶嚀一聲,似乎睡得很不安穩(wěn),凌云祁走到近前,看她眉頭緊皺,仿佛墜入了什么夢境之中。
輕輕喚了她名字幾聲,卻完全沒有反應(yīng),只得握上她右手掌心,將人摟在懷里,輕輕嘆氣。
“長久,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睡夢中的女孩仿佛睜開了眼,看著四周高聳入云的群山,這是哪?
只是下一秒,身體像是不受控制般,向著心心念念的地方而去。
推開一扇木門,沒有!跑過一片耕地,沒有!爬上一處山坡,沒有!
到底在找什么,為什么如此著急。
“哎,真可憐,摔得血肉模糊?!币坏缆曇敉蝗粋魅攵?。
“說是她的小云彩丟了,要去找他,老艾也是,怎么讓她自己去。”另一個聲音響起。
“噓,我看那,搞不好是他故意的,十五要嫁人了,可是那孩子……”
腦子仿若炸裂開來,身體沖向高山,縱然一躍,冷風(fēng)在耳邊呼嘯,猛然間停在山底。
眼前一個穿著麻布粗衣的女孩,緊閉著眼,臉上是沒有褪去的絕望和苦痛,手邊一個小葫蘆摔成幾瓣,被身下已然凝固的血染紅。
耳邊一道俏皮的聲音響起,“阿爹,這是什么,葫蘆?喝水的么?”
“你是誰,怎么出現(xiàn)在我家?”
眼前畫面一轉(zhuǎn),蒼老的男人跌倒在地,看著眼前的葫蘆碎片,身體抖如篩糠。
下一秒,身體不知怎么,向前一揮,只見這男人粗布衣上涌起血色,身后是驚叫聲,“殺人啦!”
隨后,睡夢中的自己好像張了口,“她連云彩都沒見過?!?p> 聲音清冷,似有遺憾,似有憤怒,又似毫無波瀾。只是,這分明是男性的嗓音。
“啊!”
許長久猛地睜開眼,從床上驚起,正前方的雕花窗明明閉得甚緊,她卻周身冰冷,仿若在水里浸泡過一番。
凌云祁也不知是沒睡,還是被她驚醒,從身后環(huán)住她,語氣有些不確定,“做噩夢了?”
感受男人懷里的溫度,許長久好像終于回過神,扭過身子抱緊他,“云祁,我做了好奇怪的夢。”
天未亮,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只是臥房內(nèi)的燈已經(jīng)通通打開,照的明亮。
許長久手握一杯溫?zé)岬乃?qū)散了不少寒意,對上男人擔(dān)憂的目光,搖了搖頭,“沒事了?!?p> “給我講講你的夢?”
“特別奇怪,而且亂糟糟的,一會在這,一會在那的,我還在夢里殺人了?!?p> 凌云祁聽到最后,拳頭微緊,聲音中一絲慌亂,“殺了什么人?”
“一個老頭,不過好像也不是我殺的,好像是一個男人,但是好像又是我動的手,反正好亂?!?p> 男人氣息稍平,只是神色仍有些不安,“怎么是個男人?”
“就是我夢到有個女孩好像是摔死了,然后就是被殺的這個老頭,是她爹,好像是因為嫁人還是什么的,把這個女孩害了。我也以為是我殺的,然后突然說了句話,卻是個男人的聲音,你說奇怪不奇怪?!?p> 許長久快速的把所有畫面串聯(lián)起來講給他聽,她不理解,這夢怎么這么真實又深刻,往常做過的夢,過一會也就忘了,這次卻連細(xì)節(jié)都記得清楚。
凌云祁眸中情緒震蕩,將人摟在懷里,以免被她發(fā)現(xiàn),語氣卻全是安撫,“現(xiàn)在好了?!?p> “嗯我沒事,做夢而已?!痹S長久也回?fù)ё∷Z氣輕飄飄的,“不過那女孩好可憐,說是連云彩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