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琂!你在這干嘛!”
張妤一把抓住我就往外扯,直到出了白色的金屬大門,才稍微歇一歇。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將我往旁邊的一扇門扯去:“這里才是病房!”
“哦哦哦……”
都畢業(yè)兩年了,張妤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尤其是這力氣……
大學四年都沒想到過,第一次畢業(yè)后的相聚,居然是在這里。
重癥監(jiān)護室。
張妤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一身干練的暗格紋西裝,嫵媚飄逸的長發(fā),初步有了職業(yè)女性的成熟。見我盯著她看,她回我熟悉的白眼。
我笑嘻嘻地粘上去:“大小姐~”
“嚴肅點。”
不到一秒鐘。
兩個人都憋不住笑了。
我抬頭看了看病房號:“童謠的事,你知道多少?”
張妤搖了搖頭:“我也是后面她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p> “她怎么沒跟我說?柳思南也知道嗎?”
“思南去她家接她父母了,她們倆老鄉(xiāng)。不過,聽思南說,她父母也不知道這事。思南跟他們講了,他們給了兩千塊就要把思南趕走?!?p> “什么?怎么回事啊這家人?!蔽矣煮@又氣,萬萬沒想到事情竟到了這步田地。
張妤嘆了口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生氣的時候了,醫(yī)生說”,她湊到我耳邊:“童謠的日子不多了,現(xiàn)在開始是以分鐘計的,你可事先把要說的話想好。”
我眼睛都圓了。
兩年不見,未曾有多少交流的人,突然再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臨終時刻了??
時間并未等我。門“咔”地一聲開了,一位渾身全白的醫(yī)生走了出來。他沖張妤點點頭,又打量了我一下:“病人的家屬?”
“額,室友。”
醫(yī)生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病人能撐到今天,已經(jīng)是奇跡了。有什么愿望盡量滿足她吧。”
張妤領著我進了病房。床上的人兒陷在被子里,幾乎要看不出身形。旁邊形形色色的管子七拐八繞地連到她的身體,仿佛在吸她的血。
張妤俯下身,在那張蒼白的小臉旁低聲地喚道:“謠謠,你看誰來了?!?p> 過了良久,細弱的睫毛顫了顫,薄薄的眼皮撐了起來。
童謠看見我,扯出了一個脆弱的微笑:“你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