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跟韓安杰交代了一下最近感覺有人跟著我的事情。他沉默地聽了一會兒,又問了一些細(xì)節(jié)。
“你查監(jiān)控的時候只查了單位附近的監(jiān)控嗎?”
“街道上的監(jiān)控,人家當(dāng)然不肯讓我看了。又沒有發(fā)生事情?!?p> “待會兒我讓老劉問問能不能讓我們看看?!?p> 老劉是這個街道派出所的所長。
“可是,上班必定要到處跑,總不能老是呆在家里吧。”
“呆在家里也不一定安全。你一個人住,又是租的房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沒有人照應(yīng)呢。何況你那房子還有點偏是吧?”
“什么啊,好歹是正規(guī)小區(qū)好吧。”
我們的視線相碰,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幼稚”兩個字。
“除了感覺,還有沒有其他的發(fā)現(xiàn)?比方說,人影,比方說,記號什么的?!?p> “這倒沒有?!蔽易屑?xì)地想了想,沒有。
韓安杰移開了視線。
我側(cè)過頭仔細(xì)打量他的表情:“你不會不相信我吧?覺得全是我的多疑?”
“那倒沒有。雖然你也很不靠譜,”他一臉嫌棄地望了我一眼,“不過我想的是,對方知道警察在查他,會更小心翼翼吧。”
我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而且總得踩個點什么的吧,對吧?”
“聰明。走吧,我們也踩點去?!?p> 韓安杰從車庫開出他的沃爾沃,招手讓我上去。
“你的小本田呢?”我扣上安全帶,嘖了嘖。
“給我老婆開了。”
“不錯,還有錢買新車?!?p> “還不是因為換了工作?!?p> 韓安杰往報社駛?cè)ィ骸澳阋矂e想了,快點來報到吧,平時下班我可以順帶捎上你?!?p> “謝謝韓老板,不過那也得一個月之后了。”
離職手續(xù)什么的,多多少少也得折騰一個月了。
看來在我忙著給童謠辦喪事期間,報社也發(fā)生了不少新聞啊。不然,怎么會空了這么多座位呢?
俞婧然見了我和韓安杰,大吃一驚,忙扯過我倆:“韓老師!你們倆怎么來了?!?p> 我不明所以:“你不也在嗎。巧,加班啊?”
俞婧然瞪了我一眼:“今天是集體去探望江楚嵐老師的日子!”
“?。吭趺礇]人通知我?那你怎么也在這啊?”
“我去了,是被主任喊回來發(fā)稿子的。”
“哦……那豈不是就我沒去?完了,我完了?!苯蠋煵粫治野伞?p> “沒事,錯開也好,咱們晚點再去,可以跟她多聊聊?!表n安杰安慰我。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蔽肄D(zhuǎn)頭跟婧然告別。
“嗯,下個月見?!?p> “下個月?!”
“對啊,我明天就要去跟韓老師做同事啦!”
………………
看來我還真是“到鄉(xiāng)翻似爛柯人”了啊。
“為什么你們都跟商量好似的,要跳到新遇廣場?”我按下電梯樓層,調(diào)侃了一句。
新遇廣場即是韓安杰新單位的所在地。
“你不知道嗎?”韓安杰斜倪了我一眼,“鄭主任跟那位老板是大學(xué)同學(xué)?!?p> 見我錯愕的眼神,韓安杰點了點頭:“張妤大小姐的父親。”
“不會吧?!”
“是真的。三十年前的武大新聞系。”
“三十年前武大有新聞系了嗎………”
“有啊,武大的第一屆新聞系?!?p> “哦……那怎么從來沒聽鄭主任提起過……”
“張總因為被分配到政府條口,結(jié)識了不少人物,所以沒多久就下海經(jīng)商了,跟鄭主任交集不多。”
“那現(xiàn)在還能走到一塊啊……”
“男人的友情在里不在表,你不懂?!?p> “是、嗎……”我懷疑地瞪了他一眼。
“何況有共同的敵人?!?p> “什么?”我沒聽清。
“到了。”電梯門開了,韓安杰徑自走了出去,我只好匆匆跟上他。
我們七拐八拐來到了監(jiān)控室,出示了證件,并表明了來意。我本來以為保安會嫌我們麻煩的,沒想到大家聽了都挺關(guān)心,一起幫忙找了起來。一會指著這個人問我是不是,一會又覺得那個人很可疑,真是十分忙碌。然而懷疑了一圈,近一個星期的監(jiān)控都看得差不多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或者可疑的人物,真是令人遺憾。但更多的是過意不去,畢竟耽誤了人家半天,等到結(jié)束的時候,天都黑了。
我們連連道謝,并在保安大叔打包票已經(jīng)記住了我的人并且一旦發(fā)現(xiàn)周邊有可疑人物跟著我就馬上把他摁倒的熱情下,我們走出了大樓。
“一無所獲,right?”
韓安杰皺了皺眉頭。
“看來,敵人很棘手啊。”
他看著我,一臉凝重地說。
走出傳媒大樓已經(jīng)是晚上八九點了,我跟韓安杰連忙在附近匆匆找了點吃的。眼見天色已晚,韓安杰將我送到了我家樓下,叮囑我有事第一時間打老劉電話,并讓我把他的手機(jī)號設(shè)置成了快捷通話。
末了他還有點不放心:“要不你這兩天先去跟你那些小姐妹住會兒,過幾天沒事了再搬回來?!?p> 我擺擺手:“這要是一直沒抓到,我就不回來了?再說了,萬一真有事,小姐妹也不如老劉頂用啊,反而會拖累人家。這街對面就是派出所了,還是很安全的。”
“進(jìn)來還不是要繞路?”
“那你要是這么說……我就只能住派出所里了?!?p> “…………”
“我比較擔(dān)心的是,今天沒來得及去看江老師,她不會怪我吧?”
“呆會我會打電話跟她解釋一下。”
“我也會的。”
告別了韓安杰,我轉(zhuǎn)身上了樓梯,一面摸出鑰匙,一面打通了江老師的電話:“江老師?我是舒琂。”
“哦,舒琂啊。你還好吧?”
“我好著。老師,你沒事吧?今天也沒來得及去看你,真是過意不去?!?p> “沒事沒事,我都聽安杰說了,你沒事就好,平安最重要。”
突然,我放在門把上的手抖了一下。
“老師?!?p> “嗯?”
我回頭望了望,空無一人:“那個變態(tài),長什么樣子?”
“嗯……一米七五左右,瘦瘦的,戴著副眼鏡,穿著舊款的藍(lán)色襯衫……”
“他不會是潛進(jìn)你家對你動粗的吧?”
“不是啊,是在我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人少的巷子……怎么了?”
我退后了幾步:“我感覺……屋里好像有人……”
“啊?不會吧?那個變態(tài)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 ?p> “?。孔サ搅??什么時候的事?”
“就今天傍晚吃飯的時候,五六點鐘吧,老劉給我打的電話,說他人已經(jīng)抓到了?!?p> “是嗎?那這里面的是誰?”
樓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是隔壁的王大哥回來了。我抓住了他正好經(jīng)過我旁邊的空檔,一把擰開了門。
我渾身上下都僵硬了。
這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面向我的人是誰?
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