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昧雙手抱胸,防備地看著對方:“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你家的老松獅就會變成我家的?!?p> 這話不像開玩笑的。
“呃——”店長停下了冒昧的動作。
根據(jù)自家老松獅對這家伙的態(tài)度,再對比對自己的態(tài)度……
“哈…哈……”將手上的小洋裙隨手往后一扔,他訕訕笑道,“嘿嘿,我就是開個小玩笑而已,我怎么會強行給客人換上女裝呢。”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辩婋x昧可不會信他這鬼話。
然后伸出手,“那普通的衣服呢?”
“哦…….”
仿佛遭受了巨大打擊一樣,店長垂頭喪氣地在手機上敲了兩下,又一個柜子自動彈開。
“這件衣服我小時候挺喜歡的,”從里面取出了一件連帽衫,拿在手上懷念了兩下,“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后來穿不下了也一直舍不得扔,想著留作紀念的,嘛~現(xiàn)在想法變了。我不應(yīng)該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拘束這件衣服,它肯定也不愿意一直困在暗無天日的柜子里面,一定也在想再次被人需要,被人穿上……”
將衣服遞給對方,“現(xiàn)在,這件衣服就是你的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它,不要辜負它的心意?!?p> 接過衣服,鐘離昧滿頭的黑線,“我覺得它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多想法,或者說,連‘想法’這種東西都不會有?!?p> 這是一件黑色的長袖連帽衫,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超級大的兔子兜帽,其次就是胸前裝飾用的四個黑色大紐扣。
——很可愛很精致的衣服。
鐘離昧挺喜歡這件衣服的,猶豫道:“就這樣送給我,真的好嗎?它對你來說,應(yīng)該很珍貴吧?!?p> “正是因為珍貴,我才不能讓它爛在柜子里,這么可愛的衣服,我當(dāng)然也希望能有人能繼續(xù)穿下去啊?!钡觊L倒是挺豁達的樣子,“快點快點,快穿上給我看看?!?p> “嗯?!?p> 被人催促了,鐘離昧也不換下破爛的上衣,直接把這件連帽衫套上……
店長在一邊點評道:“好像真的跟只兔子一樣…….”
——大概就是黑兔子擬人化的感覺吧。
“話說,這個是秋裝吧?”鐘離昧感覺后面那個‘大腦袋’有些不太方便,手伸到后面,調(diào)整著位置。
“嗯,準確的說,是秋冬裝。現(xiàn)在這天穿可能有點熱,不過室內(nèi)有空調(diào),只要別太大動作,穿了也沒太大問題。”
末了,他又走上前來,把兜帽給對方扣上了,“讓我看看你戴上帽子后的樣子?!?p> 一只可口的黑兔子精……
“呵……”店長發(fā)出了微妙的笑聲,他抬起了下巴,“雖然是很可愛,但比起當(dāng)年的我,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啊……”
鐘離昧看著這個臭屁的家伙,腦袋里突然閃顯出了幾個信息。
剛才這家伙想要逼迫他的時候,他說了‘女仆小姐,請自重?!?,對方好像沒有反駁,而是順著這話接了下去……
如果直覺沒錯的話,這個從飛機頭變成爆炸頭的大叔,跟之前那個女仆小姐是同一個人…….
多么細思極恐的現(xiàn)實啊。
這樣子就完全想象不出這個大叔小時候的模樣了。
鐘離昧舉起左手,“那個……我可以回去了嗎?”
“回去?這么早就回去?”店長不想這么輕易的放他走,“不行,你還沒喝過咱泡的咖啡呢?!?p> “你還記得啊……”
研磨跟沖泡咖啡的器具都在一樓。
在一樓吧臺,店長展現(xiàn)了高超的制作咖啡的技巧。
他首先是把山泉水倒入電水壺中,摁下開關(guān)……
畢竟是撐起了一間咖啡店的人,在制作的過程中不僅游刃有余,他還有閑情問起了話。
“還沒問你貴庚呢,讀幾年級啊?哪間學(xué)校的?叫什么名?。俊?p> 披著兔子外套的鐘離昧端坐在高凳上,那張臉蛋還是冷冷清清的模樣,“十四歲,初三,十七中,復(fù)姓鐘離,單字昧,冒昧的昧?!?p> “哦豁~鐘離昧呀,”店長‘隱晦’地瞥量了他的身高,“如果是一名普通的中學(xué)生,這名字還是蠻獨特的?!?p> “你剛才是不是在打量我的身高?”鐘離昧感受到了一股惡意。
“錯覺,是你太敏感了?!?p> “好吧,那我換個問題,你覺得普通的中學(xué)生應(yīng)該有多高?”
“至少一米七五吧?!?p> “……”不愉快。
咕嚕嚕~
水開了。
店長繼續(xù)手上的工作,“泡好一杯咖啡,是作為一名咖啡師的基本功,也是畢生追求的目標。每個咖啡師或多或少都有擅長或不擅長的東西,有的熟悉各種咖啡豆的特性,有的擅長研磨,也有的擅長沖泡……而我,就是擅長沖泡的?!?p> 簡單的講述了幾句,他矮下身,從吧臺底下的格子里取出了一小條袋裝咖啡,撕開口,將咖啡粉倒入杯中,為了顯現(xiàn)出其職業(yè)素養(yǎng),倒完后他還在咖啡小袋上彈了兩下。
倒入煮開了的‘山泉水’,并用勺子攪拌兩下,往前一推。
“您的咖啡?!?p> 優(yōu)雅的動作,優(yōu)雅的語氣。
鐘離昧非常無語的看著這杯沖調(diào)咖啡,“按照市場競爭的機制,你這家店為什么還不倒閉?”
之前有那么一瞬間,他還以為店長真的要展現(xiàn)‘真正的技術(shù)’,沒想到會是這個……
“誒?”店長反倒不樂意了,他瞪起了眼,“你想我現(xiàn)磨咖啡?。坎挪灰?,磨豆子好麻煩的…磨完還要收拾這收拾那的…也不一定有這好喝……”
“……我不想跟你說話?!?p> 鐘離昧端起咖啡,呼了呼氣,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好微妙......”
‘山泉水’其實是普通的瓶裝水,咖啡也是沖調(diào)咖啡,令人失望的咖啡店…….
小口小口的喝了一半之后,他又問道,“真的會有人來這里喝咖啡嗎?”
畢竟從開始到現(xiàn)在,這兒一直保持空無客人的狀態(tài)。
“有啊,周末人很多的。”——店長。
“不太相信……”
“那兩天是店里面的女孩子值班。”
“是那個女仆小姐嗎?”
“……是?!?p> “她叫什么名字?”
“保密?!?p> “欸……那你呢?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叫我店長吧,如果遇到撞名的,就叫我咖啡店店長,或者黑漆漆咖啡店店長?!?p> “……不好喝,”鐘離昧放棄查探對方的口風(fēng)了,“算了,我也給你泡杯咖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