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奶奶的日子并沒有杰西理想的那么愜意,反而往日的禮貌生活習慣已經(jīng)自覺的規(guī)范著自己,早起疊整齊被子,衣服疊整齊,穿戴整理等一系列的行為已經(jīng)成為了定式,前兩天杰西還是會沖著奶奶的房間喊到“我去上學啦!”,然后才意識到奶奶在醫(yī)院呢。
云姨則是醫(yī)院家里兩頭的奔波,每天早晨給杰西英旭兩個人做好飯之后一天都要跑到醫(yī)院,然后晚上還要去民族小學接英旭放學,想要分擔責任的杰西卻無能為力(英旭三點半就放學),只能是在晚上主動輔導起了英旭的功課(盡管盡是朝文的算數(shù)問答,好在杰西小學學的很不錯,指導弟弟綽綽有余)。
在學校的杰西,完全同凌靜又回到了獨立的狀態(tài),比以往更刻意的避開著,一方面害怕黃韜找自己麻煩,一方面又給自己的逃避找理由,盡管李安在上學第一天就解釋道那天的女生只是黃韜的妹妹,但杰西已經(jīng)不在意了,意識到與自己沒有關系,自己也沒有權利去干預凌靜的生活。
杰西過著每天規(guī)律的作息,三點一線,下課也只是坐在座位看著漫畫書,盡管互動的機會也是變成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逃避著與他人接觸的事情,每天只是希望快一些到達吃飯的時間,放學的時間,上課只是把書本放在桌面做起了樣子,家里沒有了奶奶的監(jiān)察,沒有了跑腿,沒有了詢問學習的尷尬,更是讓杰西肆無忌憚的荒廢起來,看到凌晨的碟片加上偷偷自己煮好的方便面零食使他享受極了,他終于理解王桐那種每天什么都可以做的日子。
杰西就這樣荒唐的過了半個月沒人管束的日子,都已經(jīng)把奶奶回來的事實忘在了腦后,在一個周三的晚上,天氣已經(jīng)漸入夏季,杰西回到家里便打算放下累贅的書包去網(wǎng)吧里玩,可剛他走進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門廳的鞋子多了幾雙沒有見過的鞋子,他立馬意識到了奶奶可能回來了,他直接把鞋一蹬,扔下書包就走向奶奶的房間,聽到屋內(nèi)嘈雜的聲音。
回到奶奶房間,只見奶奶坐在床上,戴著眼鏡用筆在自己本子上寫著什么,身旁還放著一個從那里拿來的包裹。
云姨說道“怎么了,老太太?哪又難受了嗎?”
奶奶抬著頭,對著云姨說道“我這個本子上把欠小區(qū)幾個老太太的錢還有借出去的錢都寫上了,還有英旭護照,英月杰妮他們的戶口都放在哪里也都寫在上面了”
云姨問道“寫這些干什么???”
只見奶奶沒有說話,把本子遞給云姨以后便打開了身旁的袋子,只見袋子里裝著一件白色的衣服以及一個用保鮮膜罩著的照片,杰西一臉的疑惑,等待著云姨和奶奶的解西。
奶奶說道“這個衣服等我出殯時候給我穿上吧,相片我也選好了,別讓孩子們到時候費心,等我真沒氣了你再給杰琳還有孩子們打電話回來吧。”
云姨半笑著說道“老太太在這瞎心思什么呢,這么快自己就把出殯服準備好了,我也沒給杰琳他們打電話啊,你快收起來了吧,你養(yǎng)兩天就好了?!?p> 奶奶把衣服放回袋子之后說道“這衣服你收起來先,到時候省的再買了”
云姨調(diào)好語調(diào)的回答道“行吧,我先收著,,我還以為什么事呢,老太太凈瞎想,你沒事的,別總亂想了。你就好好養(yǎng)著吧,我出去忙活了,有事叫我”說完云姨便拿著袋子走出了房間并帶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奶奶又對著杰西說道“奶奶真的不在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弟弟,你看你給他頭上殼的,以后杰琳姑姑回來你就說是弟弟自己摔壞的,姑姑對你那么好你還把弟弟弄破相了,姑姑要是在得多傷心啊?!?p> 本以為會遭受重大杰西有所領會并自責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肯定會的,英月姐對我那么好,我對英旭以后一定好的”
奶奶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杰西接著說道“你想你爸嗎”杰西遲疑了片刻,回想到了云姨說過的奶奶犯病的原因。
他沒有回答奶奶的問題而是試探性的明知故問著“那天奶奶你怎么會犯病呢,是因為跟我生氣嗎?”
奶奶搖了搖頭說道“那天來了一個電話,說你爸又犯事情了,需要再加刑”
杰西好不容易聽到爸爸的消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大聲的喊出了一聲“啊”
然后奶奶看著驚訝的杰西又說道“然后我就心臟受不了犯病了,后來到了醫(yī)院,你龍南叔聽說我住院了,特意過來看我,聽我說完他就問了那邊,結果告訴我只是一個詐騙的電話,可能那天對方打算想要些錢,我沒有聽完就昏倒了,你說這人啊,也真是的。壞事有時候還真不一定是壞事,好事有時候還不是好事”
杰西緊接著這個話題繼續(xù)問道“那我爸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奶奶抓著杰西的手說道“正常算的話還有半年就回來了,要不我也不能相信那個詐騙電話說的,你可一定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要不你爸再挑奶奶的不是,回來這么久沒見面,你爸肯定想死你了”
杰西點過了頭,再一次撒著謊和奶奶保證著,盡管自己覺得會是善意的謊言,為了避免奶奶煩透了的長篇大論,杰西便以寫作業(yè)復習為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椅子上的杰西,努力拼湊著頭腦里父親的樣子,好像就在眼前,卻又模糊不清,近些年爸爸的概念只會單純出現(xiàn)在學校提交資料中的一欄。
對于即將回來的爸爸,杰西自己也無聊的問著自己奶奶剛才說的話“我想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