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樂萱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顯得她的紅唇格外的不合時宜。
“你……你,哪里來的自信?”她呼吸起伏間,終于找回了一點氣勢,“我看你不順眼?我為什么要看你不順眼?”
“你自己清楚。”
“嘁,你真搞笑,像你這種人,我壓根連看都懶得看你好不好!”
“最好是這樣。”
阮妤說完,邁步就走。
“喂!阮妤!”尤樂萱提高了聲調(diào),像被激怒的野獸,她唇上的猩紅蔓延到眼里。
阮妤側(cè)頭。
“你別以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學(xué)習(xí)成績好,你還有什么?”尤樂萱冷嗤,“我聽說你這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還沒有交齊吧,嘁,干什么?想上霸王學(xué)啊?!?p> “這個不勞你費心。”
“費心?我當然不會費心于你。像你這樣死了父親跑了母親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窮鬼,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漫天漫地的陽光,忽然化作徹骨的涼意,重重將阮妤包圍。
她握緊了拳,轉(zhuǎn)身時卻仍朝尤樂萱笑得很自信。
“對,我什么都沒有,但至少還有實力,這就足夠讓你嫉妒了不是嗎?”
“你……”
“嘿!滕翊!”
過道里的招呼聲讓面對面對峙的兩個女生都一愣。
阮妤先反應(yīng)過來,她扭頭,與滕翊目光相觸的瞬間,強撐著她的最后一絲意志徹底瓦解。她知道,他一定都聽到了。
此時的狀態(tài),和當初她被滕顥迎頭澆下一盆水有什么區(qū)別?
她的隱私和自尊就像是洋蔥一樣,在滕翊面前一層層的剝開,到最后,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下眼淚。
阮妤抽了一下發(fā)酸的鼻子,想要快點離開這里。轉(zhuǎn)身太急,她的肩膀撞到那簇金桂,飽滿小顆的花粒簌簌往下掉,那溫潤的香味,一路尾隨著她,竟變得如此逼人。
滕翊追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攔住她。
阮妤往左幾步,他跟著往左幾步。她往右?guī)撞?,他跟著往右?guī)撞健?p> “讓開!”她抬頭瞪著他。
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錯。
可洞悉一切,或許就已經(jīng)錯了。
“我特地來找你的?!彪磳λΑ?p> 阮妤發(fā)現(xiàn),這人真的很愛笑。他每次眉眼一彎,瞳仁就會變成星星,而那張帥氣的臉就會變成一劑治愈人的良藥。
“找我干什么?”
“聽說你暈倒了。”
“裝的。”
滕翊“嘖”了聲:“見過三千米還沒開始跑就裝暈的,也見過跑了一半裝暈的,你這樣跑完全程再裝暈的,真是骨絡(luò)清奇脈絡(luò)不凡?!?p> 阮妤聽得出來,他在拐彎抹角地說她傻呢。
等等,這么說來,他看她跑完全程了。那么,她在操場上那一圈一圈的堅持,也算有了意義。
尤樂萱也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了。
阮妤想走,卻再次被滕翊擋住了去路。
“滕翊,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眼里已經(jīng)泛起了淚花,她怕他看到,也怕再不躲開眼淚就會流下來。
委屈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很容易放大,屈辱也是。
“我想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