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意識回歸,讓唐巖感到意外的是前方對話從兩個女人嘴里說出。
“算算時間,藥效也該退了?!?p> 話音一落,他感覺有東西拍在自己臉上,然后是響亮的耳光聲。
他的意識變得更清醒,努力睜開雙眼,視窗由小到大,由黑變白,重復幾次后他勉強看清眼前景物。
這不是他的配電室,燈光很充足,四個角落里各有一根金屬架,上面各有一列強光燈。
強光燈照在他的身體上,連皮膚表面的汗毛都能看清楚。
他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怪不得之前覺得冷颼颼的,原來不只收割者戰(zhàn)甲遭人卸掉,衣服也被剝離身體。
換句話說,他現在無片縷遮身。
更加要命的是房間里站著兩個女人,個子高的那個在工作臺擺弄收割者戰(zhàn)甲,穿著白色長褂人在放滿藥品的架子前擺弄一支注射器。
里面不是收割者戰(zhàn)甲配備的再生藥劑,天知道是什么鬼東西。
感到力量復蘇,他試著晃動身體,卻只是將手術床晃的吱吱作響,原來手腕跟腳踝都被皮帶牢牢扎住,無法從床上起來。
聽到背后異響,穿白長褂的女人轉過身來,推了推眼鏡邊框對后面女子說道:“快看,他醒了?!?p> 唐巖晃了晃右臂,發(fā)現基本上沒有掙脫可能,抬起頭看著兩人說道:“原來是你們給我下的藥。”
穿白色長褂的女子是周文馨,面若冰霜的女子是烈手。
曾華警告過他不要對她們有想法。
他沒有打她們的主意,她們卻打起了他的主意!
“我想殺了你……”
“不對,換個你能接受的說法------我想收藏你的……東,西?!薄?p> “烈手看重了你的裝備,而大劉可以得到幾支杰特?!?p> 周文馨舉著注射器走過來,針頭溢出的水珠在強光下格外醒目。
她的語氣很輕松,臉上堆著迷人的笑容。
站在男人的視角來看,周文馨是一個美人,穿著白色長褂有一種妖冶的美。就像長褂后面的黑色SI襪,斯文的外表下藏著放蕩與不羈。
只可惜唐巖現在沒有心情欣賞她的美麗。
周文馨的話令他的身體生出一股寒氣,從脊梁骨直達天靈蓋。
他這才注意到左面靠墻的陳列架上擺著什么東西。
那是一個又一個標本瓶,里面是微微發(fā)黃的福爾馬林溶液,在福爾馬林溶液浸著的,用三炮的話講,是男人犯罪的東西。
唐巖曾說烈手因為童年遭遇心理已經變態(tài)扭曲,沒有想到他為之驚悚的事情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周文馨注意到他的目光與臉色變化,一臉溫柔地道:“不要害怕,我會好好疼你的?!?p> “看到那些瓶子里的東西了嗎?都是試圖把烈手從我身邊搶走的男人的遺物,他們的身體已經腐爛,骨骼或許也成為變異犬的排泄物,然而最精華的東西卻得以保留下來,你說……他們在陰曹地府里有知,會感謝我吧?!?p> 唐巖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面前的女人。
“不要這樣。我說過你有不錯的眼神,你這樣會破壞那份美麗?!闭f這句話的時候,她左手食指微曲,在唐巖面頰劃過。
“是因為田蕾的事情嗎?”
周文馨說道:“昨晚你一定玩的很盡興。有一個那樣的女奴,你比廢土世界活著的大部分人幸運?!?p> 這時前面檢查收割者戰(zhàn)甲的女子回頭說道:“問他密碼是什么?!?p> 周文馨看著唐巖的臉說道:“我會把你擺在最醒目的位置,還會跟下一個小可愛講你的故事,作為交換,說出戰(zhàn)甲的激活密碼怎么樣?”
唐巖瞇著眼睛說道:“放了我,那套戰(zhàn)甲就歸你們了?!?p> 周文馨的手指從他的臉一直刮到胸口:“放了你?我怎么舍得?”
“田蕾不是我害的?!?p> 這時烈手忽然揮揮手:“算了,干脆帶到寶石城去,‘貝多芬’會幫我們解決的?!?p> 周文馨左手食指從他的胸口右移,大紅指甲落在右臂一點停住,夾在右手的注射器從那個位置鉆進皮下靜脈,里面的無色藥劑被推入身體。
“這是什么東西?”唐巖以為是麻藥。
“這是可以讓你興奮的東西。”周文馨將空注射器丟進旁邊的手術盤,從桌上拿起醫(yī)用膠皮手套帶在手上,順勢捏住邊緣一拉。
啪,啪兩聲脆響,膠皮緊附在手上。
“知道么,當男人在興奮的時候一刀切下去,紅色的血液會沖天而起,像溫暖而鮮艷的泉水激突涌沸。那是天底下最美麗的畫面,比烈手的臉還讓人著迷?!?p> 手術床旁邊可以移動的器械臺上放著一把削骨刀,燈光照在上面明晃晃的。
“瘋子,你真是一個瘋子?!?p> 周文馨推推鏡框:“不知道當你看見那些穿著百褶裙的女人被綁著雙腳吊在塔樓上,那里的主人面帶自豪地叫她們盛開的郁金香的時候,你還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瘋子?”
“不知道當你看見渾身上下只有一面木盾,一把長槍的女人被丟進斗獸場面對活尸,周圍看臺的男男女女大喊‘殺了她’、‘撕碎她’的時候,你還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瘋子?”
“當你知道申港鎮(zhèn)的廢墟上有一家奢侈品店,貨架上臺燈的燈罩有著非常好看的紋繡,展臺的錢包皮質光滑細膩,衣架掛的帽子可以看見一張女人臉的時候,你還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瘋子?”
唐巖沒有說話,烈手抬起埋在裝備后面的頭,寒聲說道:“你今天的話可真多?!?p> 周文馨轉過臉去:“怎么,你吃醋了?安心,安心,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至于他……”
她彈了唐巖一下:“我只是覺得他很好玩,跟以前那些知道自己的命運后只剩哀告求饒的男人不一樣。”
洗刷干凈的標本瓶被放到觸手可及的地方,她走到手術床左邊放的柜子前,按下卡帶機的播放鍵。優(yōu)美的旋律響起時,帶著膠皮手套的手摸向盤子里亮閃閃的削骨刀。
同一時刻,外面?zhèn)鱽硪魂嚇屄暎犉饋砭驮诰嚯x頭頂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