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陰沉,就像此時兩個面上平靜,實則爭鋒相對的兩個人。
“慕小姐,你貌似沒有一絲驚訝?怎么連茶也不敢喝了么?”傅戰(zhàn)陰鷙的一張臉,死死地盯著慕笑。
驚訝?對于這個場景,小姐我可是練習了上百遍。
慕笑伸出玉手,拿起那杯茶,鼻尖瞬間就溢滿了茶香,看著杯里的茶,紅唇一抿,道:“這么香的茶,倒是可惜了,我可不敢喝!怕有、毒!”
話音剛落,慕笑便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對面的人,眉眼隱隱有著冷笑,且?guī)в幸唤z挑釁的意味。
“說吧,慕小姐,你要怎樣才離開我的孫子?”傅戰(zhàn)正襟危坐,微瞇著那雙陰鷙的雙眼,緊盯著慕笑,似還有層危險。
“孫子?呵呵!十年前你竟能對他母親見死不救,又能對他父親跳樓無動于衷,如今,反倒承認他是你孫子?呵呵,還真是臉皮厚得像地層?!蹦叫粗?,冷嘲熱諷道。
傅戰(zhàn)的眼睛瞇的更細了,危險的意味也不言而喻了。
“哼……牙尖嘴利!”傅戰(zhàn)冷哼道。
“對付你就該是這幅表情?!蹦叫σ怖涑暗?。
“我勸你離開他,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身邊的人會不會從你身邊消失??!”傅戰(zhàn)威脅道。
“喔,這句話讓我有些害怕呢,不過,沒有關系,我相信中國的法制,畢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慕笑笑了笑,便又道:“喔,傅總到時候可要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凈哈,我還真怕像傅總這個年紀進了牢獄,估計還沒有到期限就已經見到了棺材了吧?!?p> “你……”傅戰(zhàn)的胸前微微起伏,似很生氣的樣子。
慕笑佯裝掏了掏耳朵,道:“別動怒哈,我怕你血壓升高,估計還沒有等到牢獄之災,明天就見不得太陽了?!?p> “牙尖嘴利就是你們這些窮人的標配?!?p> “謝謝哈,不過,我不是什么窮人,倒是想和傅總談筆生意,你讓我離開傅之言,可怎么我一點都不想離開他,倒不如傅總你開個價,要多少錢你才肯放過傅之言?”慕笑微微挑眉,目光凌厲的看著他。
“放過?怕是不可能?。 ?p> 慕笑笑了笑,看著那杯茶,道:“這茶也涼了,話也沒有說下去的欲望了?!?p> 慕笑干脆利落的站了起來,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
“慕小姐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這種勇氣令傅某都有些欽佩呢!”慕笑聽到身后傳來聲音,也不回頭,只是站定在那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既然慕小姐這么執(zhí)迷不悟,那傅某就不推辭了,要知道,必要時毀了我那孫子也不是不能?!备祽?zhàn)使出殺手锏。
慕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猛然回頭,憤怒道:“你不覺得你罪孽深重嗎?還有,你還真是冷血,只為了利益,便把自己的兒子逼上了絕路,最后抑郁自殺,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p> “路都是自己選的,我不覺得我有什么罪??!更別提什么罪孽深重了?。 ?p> “你何其殘忍!十年前若姨和傅叔先后離世,你一點悲傷也沒有,直接派人來接傅之言走,為的就是要把他當做你賺錢的機器,你生生扼殺了他的夢想,就像是當年扼殺若姨的夢想一樣??!”慕笑幾乎是用吼著的語氣,沖著對面的人喊道。
“不廢了她已經是很仁慈了!!”傅戰(zhàn)無情道。
“呵呵!哈哈??!……”慕笑冷笑,隨即義正言辭的開口道:“我告訴你,不管你今后使什么手段,我,慕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離開傅之言!因為你,他離開我十年,那么我就要你加倍奉還,今后我會要了他的每一個十年,而你,不會再有機會??!”
慕笑說完便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隨后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了出去。
傅之言,無論如何我都要站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請你不要因為擔心我,而放棄我,離開我!這樣,我會生不如死的,我一點也不想再經歷你離開我時的感覺了。一點都不??!
等慕笑走了,張秘書才走近傅戰(zhàn),問:“傅總,慕小姐似乎不聽勸!”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傅戰(zhàn)冷哼,茶杯也用力的放到了茶幾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張秘書看了眼那濺出來的茶水,眸光沉了沉,很識相的站在一旁,不再開口。
慕笑站在公交站旁,伸手去接那不知何時下的雨,就如她此時的心境一樣。
其實她很怕,害怕身邊的人因為自己而受傷,害怕傅之言會離開,總之她很害怕,也很無力……她該怎么辦?慕笑緩緩的抱著自己的雙膝坐了起來,嚶嚶的哭了起來…………
慕堯一遍又一遍的打著慕笑的電話,可又一遍又一遍都傳來忙音,慕堯看著外面下著的雨,臉上盡是擔憂。
“怎么樣?還是打不通嗎?”慕父在一旁著急的問道。
慕堯搖了搖頭,再把次按了撥號鍵。
“笑笑,這孩子,到底去哪啊?也不說一聲,怪讓人擔心的?!蹦侥冈谝慌該牡氖钟行┌l(fā)抖。
何知曲在一旁輕輕握住慕母的手,安慰道:“媽,沒事的,下了雨,笑笑姐可能晚些回來而已,雨天司機可能開慢一點。”說這句話時,其實何知曲一點底都沒有,畢竟現(xiàn)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傅之言開門進來,帶著雨夜的涼意,西裝上還沾濕了些雨水,而他卻顧不上那么,急急道:“怎么樣?笑笑還是沒有回來嗎?”
慕堯搖搖頭,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手機也關機了,該找的地方也找過了,還是沒有找到。你那邊呢?有消息嗎?”
傅之言搖了搖頭,道:“沒有。讓高鵬去查了,還沒有消息。”
傅之言的話音剛落,慕母有些支持不住往何知曲的方向傾倒:“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何知曲嚇了一跳,趕緊攏住慕母,道:“沒事的,媽?!?p> 傅之言看著大家都很著急的樣子,剛想掏出手機去催一催高鵬,卻沒想到高鵬先打了過來?。?p> “小傅總,查到了,今天早上九點,慕小姐去傅總的私人茶館。但一個小時后便出來了,隨后消失在攝像頭中?!备啭i的話,讓傅之言皺進眉頭,似隨時都有暴怒的可能。
“好,我知道了!”傅之言盡量控制自己要暴怒的心情,掛了電話走到慕父慕母旁,抱歉道:“慕叔慕姨,對不起,笑笑她今天去見了爺爺,但你們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要人,我一定會讓笑笑平安回來。”
傅之言深深地對著面前的兩個鞠了躬,隨后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臉上的歉意也被怒意取代。
“大少爺,你……你怎么回來……”管家瞬間清醒了許多,看著一臉怒意的人問道,卻不想傅之言絲毫不理他,直接往傅戰(zhàn)的臥室走去。
管家關上了門,看著傅之言的背影,隨即趕緊跟了過去,急急道:“大少爺,老爺他已經睡下了,大少爺,你等等……大……”
傅之言絲毫不管身后的管家如何叫喊,直接一腳踢開了那緊關的門。
“嘭”的一聲,在這安靜雨夜里異常的尖銳。
傅戰(zhàn)猛然睜大了雙眼,坐了起來,剛想下床,便看到怒氣沖沖的傅之言走了進來。
“我問你,她呢?”傅之言也不管他睡沒睡醒,直接切入主題道。
傅戰(zhàn)很淡定的伸手按著旁邊的開關,啪的一聲,諾大房間里的燈全部亮了起來。
傅戰(zhàn)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稍縱即逝,冷哼道:“知道著急了?那就離開她,現(xiàn)在還不晚?!?p> “你……”傅之言下意識地便抓起他的衣領,怒道:“做夢!我勸你趕緊把她交出來,若你傷了她一毫,我一定毀了你辛苦建立的傅氏??!”
傅戰(zhàn)用力把自己的衣領扯了回來,怒道:“放肆!有你這么對自己的長輩的么?”
“長輩?你是想和我談談這血緣關系嗎?”傅之言嗜血般的彎唇嘲諷道。
傅戰(zhàn)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管家,道:“你先出去!”
看到管家走了出去,還關上了門,傅戰(zhàn)才抬眸看他道:“起碼,你父親不會這樣對我??!”
“父親?你還有臉提起他嗎?還是說你已經老到記憶喪失了,忘記了是你害死他了嗎?現(xiàn)在你竟然還敢提他,你、不、配!”傅之言的臉有些猙獰,大聲吼道。
傅戰(zhàn)微閉著雙眼,隨后又睜開道:“你就那么恨我嗎?要知道我這么做,可是為……”
“別拿你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我,也別說這是為了我好,為我父親好,看看吧,就是因為你這些理由,害死了我兩個至親的人?!备祽?zhàn)還沒有說完,傅之言便打斷他道。
“混賬!你……”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她在哪?”傅之言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慕笑,可沒有心情跟他糾纏下去。
“那我也告訴你,我不知道!”傅戰(zhàn)似乎也被他惹怒了,憤憤道。
傅之言冷冷地朝傅戰(zhàn)勾唇一笑,但笑容卻隱藏著危險。
“嗡嗡……”傅之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高鵬打過來的,傅之言最后冷冷地睨著一眼傅戰(zhàn),這才走了出去,順便把電話接了起來。
“小傅總,找到了……找到了,慕小姐了,她今天在下午的時候坐高鐵去了樂安縣?!备啭i在另一邊激動道。
聽到了高鵬的話,傅之言的腳步一頓,輕聲道了句“謝謝”便掛了電話,眼里閃過一抹異樣。
他到底和你說了什么?才會讓你一聲不吭的回了那里。
傅之言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多鐘,還有六個小時才能見到她,笑笑,我用了十年的時間來成長,就是為了護著你,護著慕家,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像十年前那樣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