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芬聽見電話響快速從臥室一路小跑了出來。
抓起來電話聽筒。
“陳立,你說?!?p> 陳予的分數(shù)出了。
進了重點高中三中。
陳立喝了點酒,在電話里就高興的不行,也是為女兒自豪。
當時考完陳予就說挺有把握的,預估了一下分數(shù),就能確定進重點,不過這種事情嘛,還是謹慎點為好。
“你把電話給我,讓我和大姐說……”
洪高琳搶過來電話……“是,大姐,陳予這次考的特別的好,我那天做夢就夢到了說孩子上重點了,陳立不讓我說,說我迷信……”
說了好半天,陳秀芬也表示了,自己要出個大大的紅包慶祝侄女進了重點高中。
這電話再一次回了陳立的手中。
“生生考怎么樣?”
陳秀芬:“說是不用我?guī)椭?,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分數(shù)?!?p> 洪高琳撇嘴。
屁!
不就是怕考不好,再叫人知道了。
可考多少分數(shù),大家早晚都會知道的,你瞞不住的。
她等著瞧,堅持復讀了兩年的大齡考生,今年能考成什么樣?
千萬別成考糊肉了。
陳立:“沒用你查啊?”
姐弟倆又說了兩句,陳立掛了電話,他也有點擔心,這陳予畢竟考的很好,他也挺希望生生能沾沾喜氣,也跟著考好一點的。
……
江漢陽正在院子里澆花,今年院子里新種了很多的向日葵,再晚一些的時候估計就會很漂亮了。
“江寧敘,過來。”
江寧敘扭頭看著他小叔。
陽光就打在孩子的后腦勺,江寧敘的位置多少有點逆光,刺的江漢陽眼睛微微有些睜不開。
瞇著眼睛。
男孩子就應該長得五大三粗,渾身長滿了濃密的汗毛,留著絡腮胡,眼前的小伙子這一臉的膠原蛋白什么情況?
“你去院子中間曬曬太陽,把自己曬黑一點,長得和面粉一樣的白像是什么樣子,難看!”
江寧敘:“……”
他看著那個戴著帽子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蒙面超人的男人,在看看自己頭頂?shù)奶枺皇且恢倍荚跁裉枺?p> 怕曬太陽的人,是他小叔叔老人家呀。
“今天中考分數(shù)放榜。”狀似無意念叨了兩句。
江漢陽:“你又不中考。”
拿著水槍繼續(xù)噴啊噴的。
等等!
水槍扔到一邊,踩著拖鞋往室內(nèi)跑。
江寧敘無語地對著他小叔翻了個白眼。
那水槍哪里是隨便扔的,就是奔著他腳邊扔過來的,呲了他一身的水。
江君擇沒接電話。
江漢陽:“……”
你是怎么給人做姐夫的?
打給季嬌。
季嬌拿起來電話。
江漢陽:“……”
“季嬌?你在不在?”
季嬌剛給趙生生查完分數(shù),還沒騰出來時間打電話給趙生生她爸呢。
“我沒在,你和誰講話呢?”
怎么和長輩說話的?
“我沒記錯的話,你家那個小可憐今天出成績,考的好不好?”
七拐八拐也是親戚。
“你怎么那么閑呢?”季嬌說。
“到底考的怎么樣?”
季嬌:“你問這么多,是不是要給個大紅包?”
江漢陽:“她考上重點,我就包個大紅包?!?p> 季嬌端著水杯不急不慢地潤了潤嗓子。
“中考成績?nèi)械谑呙??!?p> ……
季嬌:“……小叔?”
江漢陽:“……這電話怎么搞的?季嬌,季嬌……”
啪嚓一聲掛了電話。
權衡幾秒,決定讓電話壞掉。
轉身。
“你這個臭小子,走路不能出點聲音啊?!?p> 跳腳,指著江寧敘罵。
江寧敘抬頭看看太陽,他現(xiàn)在在小叔的眼睛里,恐怕活著喘口氣都是錯。
“這個季嬌……問問她親戚家的那個小孩兒考怎么樣,她那頭信號又不好,我這個做長輩的真是,為大家操碎了心……”
江寧敘幽幽道:“她在電話里說了,全市第十七名,還讓你包個大紅包……”
“……”
“你腦子進水了?”
他不知道考了個全市十七名?
他又不是耳聾,當然聽到了。
可這不是重點。
*
季云翔登門,一直笑呵呵的。
他覺得其實生生也沒那么笨,你看季嬌看人的眼光還是蠻準的。
陳秀芝用手敲敲自己的耳朵,她的耳朵一直嗡嗡響,總有回音。
“沒查錯吧,姐夫。”
會不會是記錯考號了,或者和別人的弄串了?
陳予能上重點這沒什么可講的,生生……
生生打小就不聰明呀。
“沒弄錯,季嬌不會搞錯這種事情的。”從包里掏出來一個紅包。
看樣子是真的不薄。
季云翔放到床上:“這是你大姑讓我拿給你的,恭喜你考上了重點高中,拿著去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p> 他是真心替趙生生開心,這錢自然不可能是趙麗華托他送過來的,趙麗華就連自己的家都顧不上,怎么可能有時間去關心弟弟的家事呢。
“你趕緊掐我一把,我怎么和做夢似的?”
老天爺顯靈了?
陳秀芝小聲要求丈夫掐她一下,她感覺到疼了,才能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哎呦……”
陳秀芝笑了。
趙寶科那是真掐。
掐的她直接倒吸了一口氣,疼的厲害。
那就是真的了?
哎呦喂。
祖宗顯靈了。
“……那我就回去了,我學校還有點事情?!奔驹葡杵鹕怼?p> 他其實可以打電話到樓下的,但覺得高興的事兒,親自跑一趟也不耽誤什么。
“姐夫我送你?!?p> 趙寶科送季云翔回來,就瞧著陳秀芝抱著趙生生不停給孩子把頭發(fā)往后面擼,一直擼一直擼。
“……”
再給孩子擼禿嚕皮了。
“好孩子,真爭氣?!?p> 原本以為會哭的稀里嘩啦的人,此刻就抱著愛女不停地親腦門呢,一絲想哭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