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路加·豪厄爾的臉上呈現(xiàn)出陰沉的冷靜,而后恢復一副浪蕩的笑容,“第一都中愛慕奚大小姐的青年俊杰比比皆是,能讓奚大小姐多費口舌的,恐怕就只有我路加·豪厄爾一個了。”
路加·豪厄爾的臉上雖然沒有半點不悅,可總歸從奚靈嘴里說出來的,都是他路加豪厄爾最不愿意聽見的,禮貌的說了兩句之后,路加直接走開了。
又有幾個年輕一輩的男子對奚靈表示仰慕,隨意的打發(fā)之后,奚靈獨自喝著紅酒的美麗面孔顯得有些倦怠。
她有出挑的面容和顯赫的身家,前者讓她身邊環(huán)繞的人不斷,后者讓其中大多數(shù)對她敬而遠之。
可她總覺得那些家伙看她的時候,就像是禿鷲眼中的一塊腐肉,那些人都夢想著做龍門快婿,或者強強聯(lián)合。身邊的嘈雜太多,讓奚靈不得不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真有一天她到了不得不擇偶的年齡,她只要一個真心對她的就行,哪怕對方身份再低微,哪怕是個罪人,哪怕被流放到永延里之外……奚靈想到這里,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出來某個人的身影,然后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首桌上,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因為喝了少許紅酒,臉頰上泛起兩坨緋紅,獨自坐在位置上,一邊
不斷地搖著頭,一邊自言自語道,“想什么呢?太可怕了?!?p> 張岳坐在席間,無聊的看著四周,張家并不怎么顯赫的世家身份讓他從等級制度森嚴的第一都同仁們當中,注定成為被忽視的那個。
他遠遠地望向邵忠老爺子,這個和自己有那么一絲絲血緣關系的血親,此時邵忠老爺子正在給身邊的夫人夾菜,當然,邵忠和夫人伉儷情深,是第一都里出了名的佳話。
稍稍側目,張岳看見獨自飲酒的奚靈奚大小姐一不小心把酒水灑了一身,邵忠老爺子詢問了幾句之后,親自帶著奚靈大小姐朝著內堂走去。
在張岳目光看不見的地方,邵忠引著奚靈進了一間屋子,邵老爺子輕輕關上房門,再回頭的時候,奚靈已經(jīng)褪掉了她一身衣裙,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邵忠老爺子的面前,潔白的藕臂上舉松開了盤好的頭發(fā),略微卷曲的長發(fā)垂在了身前。
……
“這酒真烈?!睆堅烙中⌒〉钠飞弦豢?,對著身邊剛認識的中年人輕輕碰了碰杯。
“烈,但是醇?!敝心耆艘粡埰接沟哪樕峡床怀鋈魏伪砬椋谎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在兩人碰杯的時候,整個大河宴驟然一陣騷亂。
“去看看怎么了?!鄙壑視簳r離席,夫人卻還在席間,略微收斂起一副倦容,對著身邊的侍從說道。
守著門的侍從慌張的跑過來稟報,“夫人,這些人,這些人似乎是來找路加先生的?!?p> 侍從匯報的聲音不小,一時間所有名門貴胄都將目光聚集在路加豪厄爾身上。
那個浪蕩的偽科學家卻是一副淡然的笑容,對著守門侍從問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另一個侍從也從外面窺探回來,“夫人,門外好像是因為被喪尸咬死的家屬來向路加先生討說法?!?p> 夫人柔和的面孔上也有些著急,“那為什么要找路加先生???”
“似乎是那人生前帶著路加先生的研發(fā)成果……能消滅喪尸的石頭……”侍從的聲音越說越小,倒不是因為別的,路加豪厄爾總歸是個第一都中有名的家伙,當眾得罪他,要是被這家伙記在身上,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其實在光鮮亮麗的永延里中央宣傳屏幕上投射出來的科學家路加豪厄爾之外,永延里的平民中也早就流傳著一種說法,叫做路加豪厄爾能進入第一都,他的本質身份并不是一個科學家,而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他收回來的都是貧民的血汗錢,賣的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罷了。
可在日益宣傳的聲音中,消磨沒了所有質疑的聲音和想法。
比起無法抵御喪尸的殘酷事實,人們更愿意相信一個以科學之名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推銷人員。
愚昧么?
也未必,只不過花血汗錢買一個安心罷了。
路加豪厄爾在眾多士族的矚目下,走到夫人面前的時候仍然是面不改色。
“這只是一點點小誤會,夫人放心,保證邵家的大河宴的秩序是我們每一個受邀者都要做的,我這就出去解釋?!?p> 夫人微微點頭,就在路加要走向門口的時候,平民從門外紛紛沖了進來。
一時間兇神惡煞的平民嚇壞了那些飲酒作樂的貴族,由侍從引著,紛紛朝寬敞的內堂走去了。
永延里的地皮本來就不貴,酒樓之大,足以安排所有貴族的住所。
夫人被率先安置,而作為末流的張岳只能跟在中年人身后,朝著內堂趕去。
身為末流的張岳和同為末流的中年人被安置在了一個房間。
“請貴賓稍待片刻,待外面的躁動平息之后,我們會重新安排座位。”侍從畢恭畢敬的說著,端上來一壺南方才有的熱帶果子露。
淡黃色的果子露在水晶般色澤的玻璃制品中呈現(xiàn)出一種迷人的色澤。
中年人摸了摸臉上的假臉面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而后又重新將小藥瓶揣回了懷里。
他把果子露放在桌子上,然后對身后的張岳說道,“張岳,有人要殺你?!?p> 張岳的臉色頓時一變,“果子露有毒么?先生救我?!?p> “本來應該有,但是殺你的人突然改主意了。我不能救你?!币粡堥L相平庸的假臉面具卸了下來,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
王申醒淡淡的說道,“因為我要殺你?!?p> “你……”張岳一時間錯愕的說不出話來,“王……王申醒?”
王申醒微微一笑,張岳面容緊繃著抵抗,然而在草原上的求生技能在本來就實力相差懸殊的兩人之間拉開了更大的距離。
“死吧!”
張岳拿出了張家祖?zhèn)鞯谋臼?,卻終究抵不過王申醒的一招。
“噗嗤~”單手鎖喉,再下一秒,王申醒的左手指尖滴著鮮紅的血液,而張岳則保持著格斗的姿勢倒在了血泊之中。
“什么聲音?”剛開始外面的人還沒有注意,然而張岳死前的聲音到底不小,一時間門外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