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當啷一聲,寶兒把地址發(fā)了過來,是一個量販式KTV,據(jù)我所知這個KTV應(yīng)該是價格挺高的,沒有什么迷你小包,基本上都是有錢人開party的地方。
以寶兒的魅力來說,她過生日去捧場的人肯定少不了,說不定就有什么奶油小生富家公子啥的。寶兒的學校和我們?nèi)嗽鼡u籃不同,她們龍南本身就是富人區(qū),學校更是省重點。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套山寨“腚靠腚”,沒來由的有點發(fā)虛。
常相九看出我有點緊張,笑著安慰我:“有啥好緊張的,你呀就是當局者迷。雖然你小子沒錢沒勢穿衣品味也一般,但是你沒看出來么?那小妮子對你本來就有意思,好感這玩意就是這么奇怪,龍蝦鮑魚再好吃,我要是就愛吃土豆,神仙都拿我沒招知道不?”
去你的吧,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我就沒見過這么安慰人的,先把我說的一無是處,然后又把別人比作龍蝦鮑魚,把我當成土豆。土豆咋了?沒準還就真讓常相九說對了,說不定寶兒就喜歡土豆。
我抱著大熊上了出租車,直奔寶兒給我的地址而去,下車之后,我仰望著眼前的大廈,腿肚子又開始沒來由的有些轉(zhuǎn)筋。
大廈從四層往下都是黑色亞克力的外墻,上面寫著“天地七號會所”幾個大字。這是整個DQ市首屈一指的娛樂場所,一樓是酒吧,二到四層是KTV,地下三層都是慢搖迪廳和夜場。
以前經(jīng)常聽到這個地方,真正這么近距離觀看還是首次。在我們?nèi)嗽鼡u籃流傳著這么一句話,“抽著老人義,走著去天地”。學生都是比較窮的,一般都抽兩塊五一盒的老人義。在他們眼中,能進天地一號會所的,象征著在DQ混的比較明白。所以一般吹牛逼裝社會的,往往都會說自己在天地好使,去唱歌啥的都免單。
我掏出手機給寶兒打了個電話,讓她出來接我一下。之所以沒敢直接進去,是因為聽說這里是會員制的,我怕保安不讓我進。再一個我這個人對于陌生人還是有些靦腆的,寶兒帶我進去就不一樣了。
沒多大會功夫,就聽滴的一聲,一個身穿黑西服的保安打開了玻璃門,接著寶兒出來了。我心想果不其然,人家這門是電子的,幸好我剛才沒傻呵呵的上去推。
今天的寶兒打扮的讓我眼前一亮,小格子襯衫,牛仔熱褲,配上一雙小白鞋。這么一副看起來很普通的打扮,被寶兒穿在身上顯得特別的清新。寶兒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化妝,我以前問過她為啥從來不化妝,她跟我說她不會。這也正是我最喜歡她的一點,比我們學校那些畫的跟鬼似的小太妹強多了。
寶兒一眼就看見了抱著大熊的我,笑著小跑過來,然后指了指我懷里的大熊,問我:“哎呀,好漂亮的大熊,是送給我的么?”
我傲嬌的一翻白眼,逗她:“說啥呢,這是我兄弟,我?guī)鰜硪娨娛烂娴?,順便讓它蹭點吃的啥的,我都快喂不起了?!?p> “哈哈,行,那你一會讓它敞開了吃,千萬別跟我客氣?!睂殐罕晃叶盒α?,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往里走。她拉的挺自然的,我的心里卻有些旖旎,一會上去我非得讓那幫小白臉子看看,你們有這待遇么。
電梯里寶兒細細的打量了我兩眼,然后忍不住笑問我:“你這腦袋是咋的了?這是啥造型?。俊?p> 我把小脖子一耿耿,問她:“咋的?不好看???今年不就流行毛寸加啫喱么?我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根根立發(fā)型啊,是不是被我的外表迷住了?”
“嗯,你別扎著我就行,都快被你迷死了呢。”寶兒笑著對我眨了眨眼,整的我小心臟砰砰直跳,長得漂亮是你的優(yōu)勢,老讓我血壓升高就是你的不對了·····
走到了包廂的門口,寶兒松開了拉著我的手,伸手推開包廂的大門。我都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敵意的目光了,卻發(fā)現(xiàn)一屋子小姑娘,唯一的一個男的,竟然還娘們兮兮的抹了唇膏。如果排除這個娘炮以外,我應(yīng)該是這屋子里唯一的雄性動物了。我一瞄發(fā)現(xiàn)李雅婷也在,看起來恢復(fù)的還不錯。于是向她點了點頭,她也感激的對著我笑了笑。
我一進屋,這幫老娘們就炸開了鍋,那個抹著唇膏的娘炮率先發(fā)難,掐著蘭花指娘里娘氣的問寶兒:“哎喲喲,這位小哥是誰???是不是婷婷口中的你的小情人兒???還不快給姐妹們介紹介紹,快別藏著掖著的了,沒人搶你的?!?p> 哎呀我去你奶了個后腦勺的,這死娘炮竟然跟寶兒論姐們兒········我看他說話時那胯骨軸子晃動的頻率就想笑,幸虧中午吃的是冷飲,要不我胃火上來當場噴你丫一臉你信不?
有了這娘炮的帶頭,這幫小丫頭都開始咋咋呼呼的吵吵起來,非得讓寶兒介紹介紹我,一口一個小相好整的寶兒小臉兒通紅。我是第一次看見寶兒這么靦腆的樣子,怪可愛的。
這幫老娘們兒是真厲害,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寶兒整的都快臊哭了,我作為爺們不能見死不救,于是我拿起麥克風,做起了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寶兒的朋友,我叫高天賜。感謝大家的熱情,也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參加寶兒的生日party,你們就放過她吧?!?p> 我的一席話讓場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寶兒也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沒想到我這挺正常的開場白卻讓那娘炮抓住了把柄,她轉(zhuǎn)過來開始擠兌我:“哎喲喲,說的跟寶兒是你家的似的。既然這么說,朋友這個解釋可打發(fā)不了我們,具體說說,是什么朋--友???”
這死娘炮把朋友兩字拉的特別長,一副意有所指的語氣。我強忍著害臊,故作鎮(zhèn)定的跟她說:“朋友就是朋友唄,普通的男性朋友?!?p> “姐妹們聽見沒,男性朋友,都有性了還普通啥啊,比男朋友還近呢。來來來,我們一起祝愿他倆早日生猴子!”死娘炮嘴損反應(yīng)快,尖聲尖氣的帶起了節(jié)奏。
那幫老娘們在他的鼓動下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邊拿著瓶子敲桌子,一邊開始有節(jié)奏的齊聲吶喊:“生猴子,生猴子!”
我跟寶兒倆的臉就像倆紅燈籠似的,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女的一多我就有些磕巴。其實我平時挺能叭叭的,但是我此時卻有些慫了,愛咋喊咋喊吧。一是從聲貝上我確實干不過她們,再一個,我確實挺愛聽的,哇哈哈哈······
寶兒一臉苦笑的跟我說:“你別太介意哈,我這幫姐妹就這樣,我們平常都鬧慣了,她們這是覺得你人不錯?!?p> “哈哈,沒事兒,其實她們說的挺好的,我覺得你應(yīng)該往心里去,要不咱倆啥時候真準備準備生倆猴子啥的吧······”氛圍挺不錯,我也開始有些不正經(jīng)起來。
寶兒微微一笑,臉色粉紅的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以我的眼神兒不難分辨出,那個口型分明是說了兩個字“滾蛋”。
吵吵鬧鬧了半晌,服務(wù)員敲門送進來一個六層的蛋糕,通體粉色脆皮的外殼,上面灑滿了珍珠糖,最頂端的那一層上站著一個糖捏的公主。這么大的蛋糕我只在婚禮上見過,估計價格得在大幾千上下。我不禁有些暗暗感慨,這特么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老子從小到大過生日都是煮雞蛋來的·······
這幫老娘們兒紛紛獻唱,跟特么歌唱比賽似的,你一首我一首的沒完沒了??谥姓f著“祝寶兒生日快樂,下面這首歌送個寶兒?!比欢亩际鞘裁础逗髞怼?、《隱形翅膀》了啥的。唯一就一個聽靦腆的小姑娘唱了一首跟生日有關(guān)的,還是《祝我生日快樂》,那曲調(diào)要多悲傷有多悲傷。大姐們,你們是來比歌喉的對不?
“天賜大兄弟,你不給你家親愛的來一首???”我正在這腹誹呢,娘炮又盯上我了,一臉慫恿的鼓動我一展歌喉。
開啥玩笑呢,老子現(xiàn)在還緊張著呢,萬一一會唱著唱著磕巴了咋整?我苦笑一聲求放過,然后跟他說:“兄弟你別難為我了,我是屬于那種五音不全雞飛蛋打型選手,我再把你們?nèi)芰苏φ!?p> 我沒明白我這話說的哪里出毛病了,這娘炮白眼一翻,換了個地方坐不理我了。李雅婷偷偷跟我解釋了兩句,我這才明白。原來這娘炮最反感別人管他叫兄弟啥的,她們都管他叫“二姐”,我一瞬間感覺我的三觀遭到了無情的蹂躪。
娘炮正在那聲嘶力竭的唱著死了都要愛,寶兒起身跟大家說要上趟洗手間就出去了。她這一出去整的我又有點尷尬了起來,一屋子老娘們加個假娘們,讓我有點坐立不安起來。好在李雅婷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跟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聊了老半天,李雅婷突然眉頭一皺,問我:“寶兒上廁所怎么這么半天呢?要不你去看看?”
我次奧,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我苦笑著跟她說:“大姐你別鬧了,她上廁所我咋去看啊?我站在女廁所門口喊她?要去也是你去啊。”
李雅婷一想也對,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