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晚,我在四合院里煮了兩包方便面把周錦鵬給打發(fā)了,等他吃完,我毫不留情地把他趕出了門外。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我想一個人好好靜靜。他走之后,我一個人空腹喝到吐,腦袋都還是清醒的。
“為什么這么做?難道我就這么不值得與你同甘共苦?那你為什么還要回來找我求婚?”我發(fā)了信息給周錦鵬,結果等了一晚上也沒有等來他的回復。
接下來的兩天是周末,我一直躺在床上,餓了就叫外賣,困了就睡,醒了就看電影。周天下午,剛接過外賣小哥手里的外賣,周錦鵬兩手提著飯盒就朝我走了過來,“一起吧,我……兩天沒吃飯了。”
有些話是要說明白的,我的問題他沒有及時回復我,現(xiàn)在卻突然跑來,我想他應該是給我答案的。
我們一前一后進了門,可能是習慣了,我把周錦鵬手里的飯菜拿到了茶幾上開始擺放,周錦鵬一頓,隨后挨著我坐了下來。打開飯菜全是我愛吃的,說心里沒有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們曾經(jīng)相伴了那么久。
我找好了影片開始邊看邊吃,整頓飯吃的都很安靜,就像影片《李米的猜想》。吃過飯我攔住了要去扔垃圾的周錦鵬,“看完再去吧!咱倆好久沒一起看電影了?!?p> 周錦鵬重新坐回在茶幾前,我卻一點兒內(nèi)容也看不進去,“我覺得方文有點傻?!蔽易灶欁缘卣f著。
周錦鵬倒是什么都沒說,只是專注地看著電影,一直到電影結束。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我的心莫明地空了一下,我們終究是回不去了,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上幾句,想到他的舉動,心里一陣陣犯酸。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拎了我愛吃的山竹和草莓,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已經(jīng)泛紅的眼眶,搶過他手里的水果就拿去廚房清洗。
“雖然方法沒用對,但方文的那份心是對的?!敝苠\鵬在我身后突然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從身后環(huán)住了我的腰,“那天為什么不答應我的求婚呢?回去之后我都病了,你也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剛才買水果回來看到你哭了,我才稍稍放了心。”
“誰哭了,你才哭了呢!”我轉(zhuǎn)過身,因為他說看到我哭,我感覺有些窘迫,連說話的聲音都喊破了。
周錦鵬把頭埋在我的頸窩里,“我說錯了,你沒哭,是我哭了?!?p> 我很想推開他,問問是不是在他的心里,我是一個瓷娃娃,說不得碰不得,事事都要人讓著,事事都讓人替我操心?可是我舍不得現(xiàn)在的氣氛,舍不得推開他。
星期一,林毅神神秘地發(fā)了一條信息給我,“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后面是一連串的奸笑。
“什么意思?你要走?”社里馬上評副總編,他是呼聲最高的候選人,我并不認為他現(xiàn)在離開是個好時機。
“敘利亞缺個前線記者,我報了名。”我看著敘利亞三個字,感覺就像是和死神對視,有多少前線記者都有去無回,他這次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哥,說說你的想法?!蔽抑懒忠闶莻€目的性很強的人,他這么做肯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出去散個心,順便鍍個金,兩全其美多好?!?p> “晚上一起吃飯?!?p> 晚上走到停車場,老遠就看到了周錦鵬斜倚在我的車門邊,他側(cè)頭看我,朝我勾了勾手指頭,我知趣地把車鑰匙扔了過去。
上了車,周錦鵬想替我系安全帶,我提前拉過安全帶示意他不用,他沒有繼續(xù)動作,而是側(cè)著身子全程看著我,等我系好之后,在我的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我沒回應也沒有推開他。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特別壞,很矛盾,心里明明對他之前做的事很反感,想要離他遠遠的,但只要他一靠近,我又不想推開他,就像剛才。
周錦鵬一腳油門把車子轟了出去,“今晚我約了林毅吃飯,我要等他?!?p> “林毅早就在老地方等了。”之后周錦鵬多一句話都沒有,一直專心地開著車。
到了地方,一眼就看到了林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發(fā)呆,他在想什么呢?想這一去有可能不復返的工作,還是想著小鬼?
坐下后,林毅把菜單推了過來,“看看想吃什么?就當哥提前給你餞行?!?p> “啊?”被林毅說的一頭懵,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給我餞行?
林毅完全不理會我的震驚,絮絮叨叨,“一定要這樣嗎?”手上給我添茶的動作不停。
我的腦袋還處在當機狀態(tài),桌子下面的腿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我抬頭林毅就朝我眨了眨眼睛。
周錦鵬拿著菜單手抖個不停,“剛才林毅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提前給你餞行?你要去哪?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看周錦鵬一副要哭的樣子,突然心軟了,不想再配合林毅的惡作劇了,可林毅好像還沒過癮,“諾,你沒跟錦鵬說啊?那是我嘴快了,錦鵬先點菜吧!咱們邊吃邊說。”
周錦鵬沒有再繼續(xù)點菜,把菜單往林毅面前一放,就盯著我不放,“林毅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要走?”
“對,去敘利亞,那邊缺個前線……”
“那我還缺個老婆呢!”周錦鵬的聲音很大,周圍很多人看過來。
“可我并沒有看出來你有多需要我。”我心里一直有個結,不讓我與他共苦的人,的確難得,但我希望他也可以向我示弱,兩個人的生活,相互扶持,共同進步,這樣才能走得久遠啊!可是周錦鵬為什么就是不懂呢?
菜還沒上齊,周錦鵬就點了一桌子的酒,對著瓶子就喝開了。
“你惹的貨,今天你送他回去?!蔽业闪肆忠阋谎邸?p> “別喝了,我可不知道你的內(nèi)褲放在什么地方啊。”林毅賤兮兮地對周錦鵬說,“我說你一大老爺們離開媳婦一年死不了吧!我們諾寶可是被你甩了幾年呢!還時不時地看你和那貨撒狗糧。”
原來林毅幫我出氣,可被他這么一提,我就越想越氣,“就是,你不理我的時候,你可想過我會報復你?”
周錦鵬喝的眼神有點木,“我錯了,本來以為自己很偉大,可以給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現(xiàn)在看來,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你,我們一起去面對。”他緊握著我的手,誠懇地道歉。
“行啊!為了讓你長記性,曾諾被派出去一年,一年之后,她原諒你了,你想怎樣怎樣,如果她沒原諒你,哥只能幫你到這了?!绷忠闩隽讼轮苠\鵬手里的酒瓶。
“你真的要走?”
看周錦鵬的反應,我突然想把惡作劇演到底,“嗯。”吃了口菜,我含糊不清地回復他。
他拉著我的手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才想起來自己喝了酒,轉(zhuǎn)身又往不遠處地酒店走。開始我被他領著走的還有點蒙,等看到眼前的酒店,我才明白他在想什么,我把他拉到了大堂的咖啡廳,點了杯清水給他,“別偏激,走的不是我,是林毅,他要去敘利亞一年,他……”周錦鵬抓著我的手,就把臉埋了進去。
手心里是他呼出的熱氣,和著溫熱的淚。我抽出手摸著周錦鵬的頭,他就真實在眼前啊!多幸運,我們都沒有走遠。
周錦鵬不和諧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可能是他不想讓我看到他流淚的樣子,他一直低著頭接電話,“林毅你大爺?shù)?,你給我好好地活著回來,回來參加我和諾寶的婚禮。”
晚上我們坐在茶幾邊,看著已經(jīng)倒背如流的《霸王別姬》,生活就應該這樣不是嘛!
妖小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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