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到了,劉紅麗帶著小英俊和賈明路一起回到了賈明路的老家,山路彎啊彎啊彎,小英俊困啊困啊困。賈英俊附身在小機器人身上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越來越熟悉,這里是張大叔家,這里是三大爺家,那是劉范一家,那是鐘美榮家,村口的溜達的大狗是三大爺家的黑子,它旁邊矮墻上蹲著的大肥貓是鐘美榮家的二胖,二胖最是厲害,一個村子的貓都打不過它,有時候自己還看見它欺負一些小狗,可惜最后因為偷雞讓人打死了。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小時候一樣,只是現(xiàn)在自己認識他們的時間比以前早了幾年,二胖正是年輕喵,黑子的腿也沒有讓劉范一打瘸。
車子停在一間院子前面,屋里的人聽見喇叭聲急忙往外面來迎接,年輕的嬸嬸身邊跟著三歲的賈文煒,賈文煒從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長大的,嬸嬸叔叔一忙,賈文煒就成了他的,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哥哥的,從小時候尿了褲子怕被嬸嬸打的來找自己幫忙到長大后考上大學自己送他去上大學,這家伙有什么事都和自己說。只是后來這家伙越來越出息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少,后來聽說他去了XJ,從那以后他們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了,叔叔嬸嬸也和他一起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也不知道自己的死訊他們知不知道?
“小英俊,小英俊”劉紅麗叫醒了睡得一臉紅撲撲的小英俊,給他介紹說:“這是你嬸嬸,這是你叔叔,還有小弟弟,快下車,奶奶也來了?!庇鎭淼囊粋€老太太,頭發(fā)還是烏黑的,身上有些臟,穿著舊棉襖棉褲,見到小英俊也是一臉開心的叫著乖孫子乖孫子。賈明路從車后面搬出一箱瓜果蔬菜幾包零食點心糖果,小英俊迷迷糊糊的跟著劉紅麗進了屋。屋里家具雖然簡陋破舊樣式過時,但是干凈,劉紅麗和嬸嬸嘮家常說客氣話不提。小英俊一進屋,賈文煒就看見了他拿著的小機器人,又是摸摸又是看看喜歡的不得了的樣子,小英俊有些小氣,不想給這個一臉鼻涕的小弟弟玩,最后還是在劉紅麗的厲聲怒斥下才不得不拿出來和賈文煒一起玩,不一會兩個小孩就玩到了一起,而賈英俊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頭要被倒騰碎了。眼看到了晚飯時間,嬸嬸去雞舍抓了只雞,殺了,來給弟弟弟妹接風洗塵,劉紅麗也沒閑著,和嬸嬸一道洗菜切菜做飯,嬸嬸一邊給雞放血,一邊對站在一邊幫忙的劉紅麗說著:“這回你們回來了,也快過年了,明天就叫明琪和明路殺豬,等你們過完年,拿兩個豬蹄一條豬腿,再拿些肉腸回去吃。”
到底是有爹媽的孩子是個寶,賈英俊在嬸嬸家住了那么多年,每次嬸嬸也只有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才舍得把他和奶奶叫進家里,殺雞燉肉給她們吃,平時來了,也不過是咸菜和剩菜剩飯,偶爾給他一些賈苗苗吃剩的快過期的小餅干,他都能高興幾天。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著燉雞肉喝著小酒。吃完了飯,賈明路一家去奶奶家住,這個小村子到了晚上除了天上的月亮以外,根本沒有什么可以照明的東西,幾個人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所幸兩家沒有隔多遠,不一會就到了。直到目前為止,劉紅麗都是很滿意的,直到進了奶奶家,劉紅麗的臉一下子就拉長了,奶奶家的院子里根本沒有讓人下腳的地方,滿院子的家禽家畜的排泄物,也沒有鋪地磚,劉紅麗一瞬間就心疼起自己腳上這雙500多的棉鞋來。進了屋子,一股寒風撲面而來,屋子里和冰窖一樣,凍得賈明路一個激靈,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的酒,一看老婆臉沉得快滴出水來,趕忙去生爐子,進到東屋,床上的被褥都已經(jīng)發(fā)黑了,奶奶看兒媳婦有些嫌棄,急忙說,自己這屋這床被褥還沒來得及洗,你們那屋的那個都是新?lián)Q的,這才讓劉紅麗的臉色有些緩和:“媽,我們年年都給你往家里郵東西,買新衣服啥的,你這都快過年了,拿出來穿穿唄!可別穿著些舊的了,你看這棉褲你都穿幾年了?”
“我一個鄉(xiāng)下老太婆子,穿那么好的衣服做什么?你也看出來了這有多臟,穿了也得穿臟了。天這么冷,洗衣服多凍手?!?p> “我和明路不是把舊洗衣機都給你拉回來了嗎?你用洗衣機洗唄!”
“那玩意還得我一瓢子一瓢子的往里舀水,害得用那老些洗衣粉,這可比不了你們城里,東西不好買不說還貴。”
“我看你柜子里不是放了三四袋子洗衣粉嗎?你別害怕用,用完了我在讓明路給你買?!?p> “哎,那多折騰人。多余?!?p> 劉紅麗不說話了,借口小英俊困了轉(zhuǎn)身帶著小英俊回了西屋。西屋的床被卻是比東屋干凈不少,雖然肯定是達不到劉紅麗一個禮拜一洗的標準卻也能夠湊活著用。劉紅麗坐了一天車也累了,拿上手電筒上了趟廁所就回屋躺下了,卻覺得腳底發(fā)涼,起身一看,是窗戶縫往里面跑風。她又讓賈明路把自己的包包遞過來,壓到窗簾上這才勉強擋住。
兩個大人累壞了,可小孩子卻不困,現(xiàn)在才剛剛八點半,小英俊在車上睡了一路,這會吵著鬧著要看動畫片,賈明路只能從背包里找手機給他放,打開手機才發(fā)現(xiàn),別說網(wǎng)絡,這里連信號都沒有。小英俊還想鬧,一轉(zhuǎn)頭,看見自己老媽一張怒氣沖沖的臉,一下子就老實了。劉紅麗也放了狠話:“小英俊你要是再敢給老娘發(fā)出一點聲,你就去外面的豬圈里睡覺去吧!”小英俊慫了??s在被子里,拿著自己的小機器人默默的委屈。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夫妻倆帶著小英俊洗漱完,在家里喝了小米粥吃了奶奶腌的小蘿卜后,劉紅麗就抱著小英俊去了嬸嬸家,嬸嬸家有信號也有網(wǎng)絡,而且還暖和。劉紅麗想:自己和賈明路都是大人了,冷一點熱一點的都沒事,而小英俊還是小孩子,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感冒了,這里也沒有個藥店診所的,可是不行,要不然今天就讓小英俊在他嬸子家住的了。多兩個大人住不下,多一個小孩子還不能擠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