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南傾跪坐在地上,任憑青鳥在旁邊跪扶著她,卻沒有半點反應(yīng),只是死死的盯著茉月。
“茉月,你好大的膽子!敢假傳旨意!”
她的話,雖輕,卻陰冷非常。
“傾兒這是說什么,本宮不太懂……”
“那你懂什么?”
茉月正說著,一道威嚴(yán)的聲音就從背后傳來。
由于茉月正對著南傾,卻也是背對著殿門,所以,她是不會看到神主從殿內(nèi)出來。
看到那張臉,茉月忍不住心底一顫。
縱然她仗著師父的面,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算計她的寶貝女兒,但是想到他以前對著她的手段,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但是慢慢又找回來了些許力氣,朝著他行了一禮。
“參見神主?!?p> 神主撇了她一眼,語氣寒冷的問道:“繼續(xù)啊,說你不懂什么?禮儀尊卑,還是假傳旨意?”
“臣妾不敢?!避栽铝⒖坦蛳隆?p> “不敢?呵……”神主笑道:“茉月啊,本座怎么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呢?!?p> 他在里面,不代表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自己家的小丫頭在外面跪著本來就心疼。
斷是由不得外人欺侮。
神主的話,讓茉月狠狠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男人,又要折磨她了嗎?
“玉沉……”
“羿……”
神主本想吩咐玉沉把這女人弄走,但是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就傳了過來。
眾人看向聲音的來源。
但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是誰了。
先神主——掣。
這神界之中,敢叫神主本名的,也就他了。
由于他們都是神,所以掣和羿一樣,都不顯老,站在一起,不像父子,倒像兄弟。
“兒臣見過父主?!鄙裰飨笳餍缘男辛艘粋€禮。
天家無父子,他們根本就沒有父子情,而且,他有很多兒子,只不過,當(dāng)年奪位之爭中,都死了而已。
神主行禮時,其他人也行了禮而南傾和茉月本來就是跪著的,樂扇倒是隱隱有一絲解放的神情,南傾本就跪著,也象征性的低了一下頭。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跪在著神主殿?”
掣看了一眼南傾和茉月,問道。
對于南傾,他這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傳了位時候,他就云游去了,對于這位孫女,沒有半點印象。
要不是有人來找他,說茉月被南傾陷害,罰跪在神主殿,他估計還以為這位長的極為純美的姑娘,是他這個兒子的妃子呢。
“師父……”茉月此時換了態(tài)度,楚楚可憐的看著掣,好像有萬般的委屈要訴說。
“都起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南傾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就由青鳥扶著站起來了。
其實在先神主剛來的時候,她就暗示青鳥扶她起來。
她的腿跪的酸痛,現(xiàn)在站起來,感覺還不如繼續(xù)跪著呢。
但是,她對這位先神主著實沒有什么好感,當(dāng)初要不是他給茉月?lián)窝?p> 所有人都是這樣,當(dāng)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討厭她的全部,她討厭茉月樂扇,對這位名義上的“爺爺”,茉月的師父,卻是沒有半點好感。
對于南傾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先神主也是一愣,俊逸的容顏上有些錯愕。
“茉月惹了神主不快,不敢起來?!?p> 茉月看眾人又被南傾吸引了注意力,心里暗罵。
但是,還是及時開口,為自己找回場子。
師父是自己好不容易搬回來的救兵,可要好好利用。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做了何事?”
先神主順勢問道。
“茉月只是……”
“姑姑,姑姑,您可要為扇兒做主??!姑姑……”
茉月話還沒有說完,樂扇的聲音立刻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這時間,簡直掐的剛剛好。
不遠處,樂扇一身狼狽,嘴角帶血的釀蹌的跑了過來,手還捂著胸口,一副重傷的模樣。
南傾看到這個情形,心中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不好……
“扇兒,扇兒,怎么了這是?快讓姑姑看看……”
樂扇跑到茉月旁邊的時候恰好倒下,樂扇也不跪了,立刻跑過去扶著她,眼淚也是啪啪的往下掉。
“姑姑……你可要為扇兒做主啊……”
樂扇哭的好不可憐。
“好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就說出來,神主和先神主都會為你做主的?!?p> 這一句話,說的真是好啊。
不之拉上了先神主,連神主都被強行拉下了水。
樂扇看了一眼周圍,哽咽的說道:“扇兒今日去了人界……”
果然……
南傾將雙眼合上了片刻,又緩緩睜開。
“本來是想要勸人界交出無痕,也好為司水仙君免了刑罰……可是……可是他們不但重傷扇兒,還公然向神界宣戰(zhàn)……”
樂扇語氣輕,說出來的話,卻又似驚濤駭浪。
“宣戰(zhàn)?倒是有意思。”先神主玩味一笑。
“師父,神主,這人界太過狂妄了,我神界豈能任人宰割?”
神主撇了茉月一眼,皺起了眉頭。
茉月樂扇什么心思,他清楚的很。
他正要說什么,就看見凌族族長大步走來。
“參見神主,先神主?!?p> 凌族長彎腰行禮。
“爹爹,您可要為扇兒做主啊……”
樂扇又哭了起來。
凌族長也并沒有接她的話,只是看向了神主:“神主,人界如今愈加猖狂,如今還出手傷神界仙君,且他們既已向神界宣戰(zhàn),臣請神主出兵,迎戰(zhàn)人界?!?p> 南傾冷冷的看著這場陰謀的開幕。
茉月,你可真是好手段。
“一面之詞,豈可當(dāng)真?”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傾開口了。
她,要為他們爭最后的生機。
“殿下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臣女的傷還能是自己打的不成?在人界,眾目睽睽之下,臣女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出來就滿身傷,人界仙娥仙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p> 樂扇此時仿佛是有了靠山一般,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那照你這個說法,本宮是不是可以說,你故意去人界尋滋找事,打傷打死數(shù)名人類,人類在反抗途中不小心傷到了你,而你卻跑到這里惡人先告狀呢?”
南傾是柔,是弱,但是對于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她一絲柔弱也不會露出來。
“你怎么能這么說?”樂扇急了。
一方面,是因為南傾說的是真的,確實是她故意找事。但是一方面也有惱怒,明明就是他們打傷了她。
“我為什么不能這么說?難道我說錯了嗎?只因為你是神,所以你尋滋找事被誤傷,就應(yīng)該讓人類全族賠上性命?人族千千萬萬條人命,就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要斬殺殆盡?我倒想問問,你憑什么?”
南傾的眼神掃視了一圈:“你高貴的身份?你的姑姑茉月?還是你背后的——凌氏一族?!?p> “我是神!他們只是卑賤的人類,他們憑什么傷我?”
南傾就是有這個本事,三言兩語就能逼得樂扇發(fā)脾氣。
不只是因為樂扇的脾氣,而是神對人類長久以來的蔑視。
而且南傾也剛好戳中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