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次是真的,他立刻把她扶了起來。
“傾兒,你回來了?”
直至現(xiàn)在,他都有些不可置信。
“是,我回來了?!蹦蟽A也再次重復了一遍。
神主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等了千年,他多么想在聽她再說一句話,不管說什么,只要不再是毫無聲息的躺在那里。
而這聲父主,亦是他做夢都在奢求的。
“好些了嗎?”
此時此刻,雖積攢了千言萬語,但是還是只問了這一句。
“好了。”他問什么,她便答什么。
“那便好,那便好……”
他只是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南傾看著他,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不知要從何說起。
說起旁邊的九寒,仿佛被忽略了一般,魔主出現(xiàn)在神主殿,仿佛并沒有引起注意。
最終,南傾還是開口了。
“父主,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一個問題?!?p> 神主看她的神色,大抵也知道了她要問什么。
“若是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神位與母妃,你會選哪個?”
他是很愛母妃,這一點她很清楚,但是她想知道,若是從來一次,他會不會不顧一切的選擇母妃。
“若是重來一次……”他的眼神充滿幻想,卻又有重重悲哀。
“我只想遇見她早一點,再早一點,早到我還沒有妻妾,沒有子嗣,沒有參與神位之爭,屆時我會帶著她遠走天涯,給她一份,毫無瑕疵的愛……”
此時他沒有用本座,沒有神主的架子,拋去一切,只是一個向女兒解釋的父親。
他眼神飄忽,仿佛在追溯那些不可回的時光。
“沒有在對的遇到她,是我的悲哀。那時神位之爭已經(jīng)開始,我披荊斬棘剛剛登上神主之位,前朝不穩(wěn),我亦已育有三子,本來以為,我永遠也不會為情所困,因為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還是高估自己了,原來不是不會,只是觸動心弦的那人還沒到罷了?!?p> 此時沒有說話,九寒,南傾,玉沉均不置一詞,靜靜聆聽。
如今的神主,當初的神子。
當初先神主不止一子,他能披荊斬棘,擊敗眾多對手,心機深沉又心狠手辣,在瀾幽出現(xiàn)之前,沒有誰想過,他會為情所困,也沒有見過他因為哪位女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若不是瀾幽的出現(xiàn),他會是一個合格的神主,雨露均沾,后宮不亂,平衡前朝,他將按照軌跡做一位和先人一般的神主。
專情,坐在神主之位上,不該擁有,更不該因此偏激。
九寒看著身旁的南傾,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慶幸。
他何嘗不是這樣呢?直到她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才知道自己逃脫不過了……
“當時她并未動心,反而十分抵觸,她思想奇特,對本座已有家室十分在意,是我精心設計,苦苦糾纏……我也想放過她,讓她另覓良人,但是想是這樣想,做卻做不到?!?p> 是啊,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明明邁一步就唾手可得的東西,卻要默默退后拱手相讓,若是能退,便不是愛了。
這種心情,九寒十分能理解,所以才會把南傾緊緊扣在身邊。
“最后,她終于被我打動,我們也經(jīng)歷了一段快樂的時光,直到你的出生,我們都非常幸?!?p> 他的眼神滿滿懷念。
“那為什么……之后就不珍惜了呢?難道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嗎?保住你神位的方法,不只有廣納后宮吧?”
連續(xù)三個問題,是南傾一直的困惑。
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想什么,也不知道想要聽到什么樣的答案。
當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九寒默默記下了。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顧慮……
神主知道南傾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因為幼時的陰影,往往是最難忘記的,從父母恩愛如斯,到爭吵連連,再到母親被逼迫而死,就展現(xiàn)在自己面前,應是此生難忘,亦是一生之結吧。
“不論何時,從以前到如今,我對她的愛從未減少,保住神位的方法不是只有靠女人,也有別的方式,我也已有應對之策,但是當初茉月無所不用其極的糾纏,再加上凌族相逼,但我依舊沒有想過妥協(xié),卻有一人的插手,讓我沒得選擇。”
此時他頗有些咬牙切齒,眼神也有些狠厲。
“先神主。”南傾知道是他。
“他直接做主將茉月納入宮中,與幽兒平起平坐,有意許她神后之位,之后又親點了幾位朝臣之女,皆為凌族之下,讓她們依附茉月,為她手中利刃!表面上,是他為我這個兒子坐穩(wěn)神主之位做了諸多,拉攏朝臣,充裕后宮,實際上是為讓她們與幽兒相爭,亂我后宮,使我與幽兒離心?!?p> “所以,你們就離心了……”遂了他的愿,是嗎?不然怎么會和母妃……
她的眼神略有黯淡。
“沒有,我從未和她離過心,當時不過權宜之計罷了?!?p> 他知道,有些事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權宜之計?”有什么權宜之計需要通過爭吵,冷戰(zhàn)來解決?
“他的所作所為,無疑是針對我與幽兒,我尚且還好,暗暗還擊還是默默忍受都可以,但幽兒不同,她是異世來客,在神界沒有絲毫母族勢力,無人為她撐腰,隱老當時根本也幫不上忙,她自身也神力低微,若對上他,無異是以卵擊石。所以我假意遂他的愿,游走于各個妃子之間,尤其是對茉月格外不同,也成功的給了她自己得寵的錯覺?!?p> 所以,是假意寵幸她們嗎?但做了,就是做了啊……
南傾此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但我雖留宿與她們宮中,卻從未碰過她們,一包幻情藥,足以讓她們以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對于先神主,他直接稱呼為他,面對那個害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又險些害死自己女兒的人,他甚至不愿再認他。
而且,當初九寒重傷先神主,若不是他暗中推波助瀾,豈會如此輕易。
九寒甚至根本沒有感覺到難度。
否則雖然最終結果不會變,但是還須他費番功夫。
當時他已經(jīng)對他恨之入骨,不一致對外,反而幫著魔族害死自己的父親。
因為他要他死已經(jīng)成了當務之急,也是他一直的心病。
他那個父親,他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他到底是內(nèi)憂還是外患,先除了他,而后,再議。
天家無父子,可他甚至從未把自己當過他的子嗣,仿佛只有自己不好他才滿意。
“幻情藥?”為何她從未聽過這個藥?
羿顧及南傾,并沒有詳細的介紹這個藥。
況且南傾也沒有任何必要接觸這種藥,自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