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風坐在影無咎的尸體旁,試圖還原影無咎的死因,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竟然沒有從影無咎身上發(fā)現(xiàn),哪怕一點被人殺死的線索,此刻他不得不懷疑影無咎是真得自殺而死了。
可是若是自殺,那總得有個原因吧!
任柳一風想破頭皮,也沒有想出影無咎要自殺的原因。
他為什么要自殺?他是有難言之隱?還是逼不得已?為情?還是因恨?
“影無咎啊影無咎!任是你死了,也是讓人不可小覷?!?p> 柳一風看著已經(jīng)死去的影無咎,口中喃喃自語道。
柳一凡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沉思不語的柳一風,然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倒地死去的影無咎身上。
柳一凡皺眉道:“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是誰發(fā)現(xiàn)的?有沒有被散播出去?”
柳一凡一開口便問了三個問題,而且這三個問題無一不是直切主題,將此事的關(guān)鍵之處一語指出。
正坐在那里沉思的柳一風聽到柳一凡的話,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鄙了一眼房間里那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掌柜的,開口道:“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是這家客棧的小伙計,然后便是這個掌柜的,我已經(jīng)命人將這件事封鎖了起來,只是這么大的事,一定藏不了太久?!?p> 柳一風將他知道的全盤道出,然后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柳一凡還是皺著眉頭,他瞟了一眼那個昏死過去的客棧掌柜,沉聲道:“那個伙計呢?為什么不在這里?難道已經(jīng)死了?”
柳一凡有些不解,為何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人不在這里,如此低級的錯誤,柳一風應該不會犯才對。
柳一風聽到柳一凡的話,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有些苦澀道:“大哥你還真說對了,那個伙計已經(jīng)死了?!?p> 柳一凡吃驚道:“什么?!死了!是誰干的?”
柳一風苦笑道:“我若說他是自己死的,大哥你一定會感到不解,可我要是告訴你,他早在幾天前就死了,那大哥你恐怕就更加不解了,甚至是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據(jù)這個掌柜的所言,第一個發(fā)現(xiàn)影無咎死去的人就是那個幾天前已經(jīng)死去的客棧伙計?!?p> 柳一凡聽到柳一風如此說,兩條眉毛皺得更緊了,幾乎就要扭在一起一樣,他看著地上的影無咎,沉聲道:“你說是一個已經(jīng)死去幾天的人,發(fā)現(xiàn)了同樣死去的影無咎,是這樣嗎?”
柳一風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p> 柳一凡看著點著頭的柳一風,忽然抬手一掌打在屋內(nèi)的桌子上,那紅木制成的實木桌子咔嚓一聲,粉碎開來,化為一堆碎木屑。
柳一凡的這一掌威力竟是如此巨大,竟然抬手間便將一張實木桌子打得粉碎。
柳一凡如此實力,倒是與他風夜堂堂主的身份正相符。
柳一凡強壓著怒氣,冷冷道:“這桌子被我一掌打碎,難道它還能自己再恢復不成?”
柳一凡覺得柳一風是在糊弄他,一個死人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死人,這種事無論怎么看,也是不可能的,簡直是無稽之談,荒謬至極。
柳一風看到這一幕,知道柳一凡并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不過對此他也不感到生氣,莫說是柳一凡,就是他自己也是不相信這種事情的,可是,事情就是這樣,由不得他不信。
柳一風抬頭看著已經(jīng)有些怒氣的柳一凡,沉聲道:“大哥,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這樣,說實話,我也是不相信的,可事實就擺在這里,不只是我一個人無法反駁,就連那些客棧中的人也無法反駁,他們可是親眼看到了那個伙計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為他們端茶倒水,送飯抹桌。”
柳一凡走上前一把提住柳一風的衣領(lǐng),冷冷道:“你確定?”
柳一風面不改色道:“我敢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p> 柳一凡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松開了他的衣領(lǐng),不容反駁道:“他是被人下毒而死,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是那個掌柜的,你明白嗎?”
柳一風看了他這個大哥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柳一凡沒有再說話,他邁步走到影無咎的尸體旁,低下頭看了看,開口問道:“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柳一風也走了過來,低聲道:“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不僅沒有受過傷的痕跡,甚至連打斗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是突然自己暴斃而亡一樣?!?p> 柳一凡淡淡道:“難不成他真是中毒而死?”
柳一風知道柳一凡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搖了搖頭,道:“不是,在他的體內(nèi),我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中過毒的痕跡,可以說,他全身毫發(fā)無傷,但卻就這樣死了?!?p> 柳一凡一劍挑開影無咎的衣服,看著他光滑無傷的胸脯,皺了皺眉頭,道:“你可有什么猜測?”
柳一風搖了搖頭,嘆道:“你沒來之前,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什么線索,最后只能得出他是自殺的,這一荒謬的結(jié)論?!?p> 柳一凡笑道:“自殺?你相信嗎?會有人相信嗎?”
柳一風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這種事傳出去沒人會相信,但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這樣,他也只是提供了一個猜測罷了,只不過這個猜測實在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柳一凡道:“他是闖進武林大會最終對決的人,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輕易地將他擊敗,更別說在這種情況下將他殺死了。”
“殺死他的人,必定是一個高手,很有可能是一個隱世之人,不過事情若真是如此,那就有些麻煩了?!?p> 柳一風點頭道:“確實是這樣,不過我好奇的是,他為什么要殺死影無咎?是為名還是為利?若是為名,為何不光明正大的將影無咎擊???若是為利,那究竟又是誰要花費重金來殺死影無咎呢?”
柳一凡道:“世上有些事總是沒答案的,我們不是負責查案的,將這件事交給城主府吧!希望他們能給你解答這些問題?!?p> 柳一風聞言,笑了笑,道:“只怕他們只會埋人,不會找人?!?p> 柳一凡嘆道:“唉!他若是不死,哪怕奪不到武林盟主之位,也必然能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名聲來,可現(xiàn)在,他也只能是在江湖中留下一聲嘆息了?!?p> 任你風華絕代,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捧黃土,紅顏枯骨,野草荒冢,只徒留世人幾聲嘆息,幾句嗟語。
柳一風一跺腳,喝道:“我不信有人能這么厲害?!?p> 喝罷,柳一風又走到了影無咎尸體旁,仔細地檢查起來,這次他檢查的更細了,就連一根掉落在衣服上的頭發(fā)絲,他都要捻起來,仔細看看。
柳一凡看了一眼還不死心的柳一風,搖了搖頭,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這個弟弟,哪里都比不過他,但唯獨這一點,卻是比他強上了不知幾倍。
對于此,他是心服口服的,他是絕對做不到像他弟弟這般死腦筋的。
“哈哈哈哈!還是被我找到了,大哥你快看,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怎么死得了?!?p> 柳一風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急聲喊住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柳一凡,用手指著影無咎的脖子,一臉驚喜道。
柳一凡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去,順著柳一風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影無咎的脖頸命脈之上,有一個極淡的小紅點,若是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那紅點極小極淡,就好像是蚊蟲叮咬留下的痕跡一般,
柳一凡問道:“這是什么?”
柳一風一臉興奮道:“這就是讓影無咎致死的原因,有一根極細的針插進了他的命脈,奪去了他的性命?!?p> 柳一凡皺眉道:“銀針?”
他不記得江湖中有哪一個用銀針的絕世高手。
柳一風搖頭道:“恐怕不是銀針,這痕跡倒像是一根冰針所刺而留下的?!?p> 柳一凡驚道:“冰針?!”
柳一凡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不可思議之色,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張臉上先是有些不可思議,接著又變得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雙眼睛里漸漸出現(xiàn)了畏懼之色。
柳一風看著柳一凡此刻的樣子,疑惑道:“大哥,你怎么了?”
柳一凡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一雙眼睛忽然緊緊地盯著影無咎脖子上的紅點,眼中神情復雜,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