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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金屋藏妃

第24章 平靜

皇上要金屋藏妃 九丹心 7145 2018-10-26 16:08:31

  青鸞舔了舔發(fā)白的嘴唇,整張臉被周和宣握在手心里,純?nèi)唬届o。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周和宣才罷手,拂袖而去。

  青鸞復(fù)又重重地倒頭而睡。

  放在桌上的飯菜一筷子都沒動過。

  第二日本該是進(jìn)宮見元秋的,青鸞覺得渾身使不上力想推辭了,還沒派人進(jìn)宮稟報,元秋就派轎輦來宣王府接她了。

  無奈只得起身洗漱,換了件百花褶皺束腰長裙,頭發(fā)挽成低低的墮馬髻。

  瑞娘進(jìn)來見青鸞氣虛無力,忙問:“王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

  青鸞托了托頭:“可能著涼了。我先去趟元凝宮,坐一會便回來。”

  瑞娘想到昨天進(jìn)來給青鸞沐浴的時候,她身無一物地蜷縮成一團(tuán),下意識地說:“別是昨天……著涼了?!?p>  青鸞的臉色更白了,只要一想到昨天,她的身體似乎還在隱隱作痛。

  她理了理思緒:“無礙。回來再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乘著宮里的轎輦?cè)雽m,一路上青鸞都是半睡半醒似的,直到入了宮門口,直到再也不能這樣萎靡,便掀開了轎簾,忽聞一陣淡雅的清香撲鼻而來。

  邊上的丫鬟道:“嗯……這宮里的玉蘭花開得可真好?!?p>  果然,一路過去都是紅的,白的玉蘭花。

  心下不禁一驚,這條路一直通往元凝宮,路上載滿了玉蘭,可見君上知道元秋喜歡這個花,特地命人栽種的。

  寵愛,果然不同凡響。

  到了元凝宮,元秋也是盛裝一番迎接她的。

  見青鸞穿的不過鮮艷了一點,其余的一點都沒變,倒是有點失望。

  自己花心思想跟她比較一番,顯然青鸞沒有這個心思。

  當(dāng)然,她也沒有表態(tài),而是如往常一樣微笑:“生怕你借故不來,我特地命轎輦把你接進(jìn)宮?!?p>  青鸞欣慰自己到底是撐著身子不來,不然一定會讓元秋心生誤會。

  不禁頷了頷首:“元妃娘娘盛情難卻,臣妾又怎么會不來呢?”

  宮娥端著茶水上來,元秋道:“我特地給你泡了雨前龍井,是皇上昨天才賞賜下來的,你嘗嘗看,口感如何?”

  青鸞微微抿了一口:“嗯,今天我是有口福了,喝到了這么好的茶?;噬习咽裁春玫臇|西都賞給娘娘,可見是喜愛娘娘至極的?!?p>  見她這么說,元秋放下茶碗,蹙了蹙眉:“青鸞,你又不是沒在宮里呆過,應(yīng)該知道越是受寵的女人,越是四面楚歌?!?p>  說道恩寵,青鸞自然明白期間的好與不好。

  身為君上的女人,只有蒙受寵愛才能在宮里生存下去,可一旦得寵也就意味著樹敵愈多。

  青鸞望著元秋,安慰道:“我相信你能應(yīng)付自如的?!?p>  這句話從好友的口中說出來,意義自是深了一層。

  元秋感喟:“還以為我們之間生分了,從你說得這句話我倒是明白了,那些情分都還在?!?p>  青鸞被她說得心里也是五味陳雜,畢竟有幾年的情誼了,她們進(jìn)行侍奉太后,一起頑樂,一起訴說心事,那般美好在宮里是多么難得。

  她一點都不后悔昨天在周和宣的酒里放了藥。

  一點都不。

  至少這樣做了,能對太后交代。

  亦能保全她們幾個人。

  “臣妾一點都沒忘記昔日和娘娘一起在太和宮的情景?!鼻帑[的笑帶著一點溫吞吞的淡然,“雖說現(xiàn)在都為*,但是那些感情是不會變的?!?p>  元秋再也坐不住,一下子站起來走到青鸞的跟前,抓起她的手,帶著一種懇切的口吻:“正因為我相信你,才要拜托你一件事?!?p>  青鸞被她這個陣勢驚了一下:“有什么事你直說就是了?!?p>  “好好待他?!鼻迦频难蹨I滲在元秋的眼眶里,“連同我這份愛,都給他?!?p>  “我……會的。”

  元秋抱住了青鸞:“你一定會覺得我是個不知足的女人,明明做了元妃,還總是要他來元凝宮見我??墒乔帑[,你知道嗎?也只有見到他的時候我才是開心的?!?p>  青鸞用手輕撫著她的背,那濃郁的香味就如同周和宣身上時常帶著的氣味一樣,沁入鼻尖。

  微微的一怵。

  “我知道,”青鸞安慰道,“早在之前我們還在太和宮當(dāng)差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愛著王爺?shù)?,而他也是鐘情于你的?!?p>  元秋略微抽噎:“你會怪我嗎?”

  青鸞一愣。

  元秋離開了她的身子,看著她:“你會怪我一直要求見他嗎?”

  一時之間,青鸞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但在元秋灼灼的目光下,她輕輕地?fù)u了搖頭:“可是你該知道,一旦你們的事被太后娘娘知道,就不得了了……”

  元秋忽然收斂起方才的溫柔,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要知道的,她都知道。她既然做得出,我又有什么可以手下留情的呢?”

  青鸞詫異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元秋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枉我一直以為太后娘娘是疼愛我的,直到那一夜,當(dāng)我捧著沉香去麒麟殿,被皇上寵幸……我才知道,原來正是最疼愛我的太后娘娘把我推向了這口深淵?!?p>  青鸞沉沉地問:“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元秋淚盈于睫,說話間帶著一種從未流露過的恨意:“君上是那種看著別人好,就會想法得到手奪到手的帝王,太后唯恐因為我和宣王情意綿綿惹怒君上,便故意派我深夜將沉香送到麒麟宮,正好遂了君上的意。我……才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青鸞聽了臉色驚變,一個踉蹌,撐在紫檀椅上。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從元秋的眼眶奪目而出:“青鸞,我們都是被利用的人。是太后強(qiáng)行改變了我們今后的人生?!?p>  是太后……

  青鸞的思緒一片混亂,她沒想到元秋莫名成為元妃,自己替代她嫁進(jìn)宣王府,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太后一手造成的!

  元秋走近她:“正因為,所以我更無法忘記王爺。我是那么愛他……”

  “我理解。”青鸞說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元秋說,“造化弄人?!?p>  “我……”

  元秋還想說什么,貼身宮女琉璃從里面走進(jìn)來,“娘娘,王爺來了?!?p>  周和宣的到來,到底令元秋的臉色微微一變,有點尷尬,亦有點羞澀,“青鸞……”

  青鸞渾身的肉骨都在疼痛,頭腦也暈漲得很,但仍強(qiáng)撐著身子直立:“你進(jìn)去吧,我這就回府了?!?p>  元秋忙問:“要不要……見見王爺?”

  青鸞淡淡一笑,搖頭說道:“他是來見你的,我進(jìn)去,不是大家都難堪嗎?”

  元秋目送著她離開,這才走進(jìn)內(nèi)殿。

  周和宣坐在軟榻上,隨手拿著她的刺繡:“聽琉璃說外面有客人在?”

  聽他的語氣并不知道是青鸞,因而元秋也沒打算說出來,挨過去坐下:“是宮里的一些妃子罷了,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彼眠^周和宣手上的刺繡,“這是我給你繡的荷包,喜歡嗎?”

  周和宣眼中微微訝異:“繡給我的?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以為我是繡給那個男人的嗎?”元秋很氣,一邊說一邊落淚,“為什么你總是不明白我的心……我……”

  周和宣見她掉淚就心疼得緊,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別哭了,我若是不明白你的心又怎么會幾次三番冒死進(jìn)宮來見你呢?”

  元秋在他懷里咽嗚起來:“我本是你的,本該是你的女人……”

  她柔弱地像一朵不堪一擊的花,倒在周和宣的胸膛里,他想溫暖這個女子,因為他愛她。

  愛到,甚至可以將自己的生死與前途都置之不理,只為能夠見她一面。

  這樣的女子,又豈是一般的女人一顆相提并論的?

  尤其是青鸞!

  她溫沉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令人深惡痛絕的野心。

  他恨那樣的女人!

  “王爺,”元秋苦累了,抬起頭,一張磅礴著眼淚的臉眼巴巴地問周和宣,“你會愛上青鸞嗎?”

  周和宣沉默了須臾,道:“不會?!?p>  元秋這才放心地笑了。

  青鸞從元凝宮出來后,一直沿著太液湖邊走,她想快點回府,躺下歇息。

  視線開始模糊,她跌跌撞撞地走著,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整個人便如柔云一樣輕飄飄地跌入那人的懷里。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清香,整張臉如水一樣寧靜地平坦著,很溫和,讓人心安。

  “君上,這個可人兒是誰?”接住青鸞的人乃是皇后的親弟弟譚煜之,“怎么一下子就倒在微臣的懷里呢?”

  周和熙是站在后面,見他這么問不禁笑了:“沒準(zhǔn)是哪個宮女見你長得俊俏,特意送上門的?!?p>  譚煜之看著懷里的青鸞,搖搖頭,確定地說:“這個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宮女?!?p>  “噢?”周和熙走上來湊近一看,“這不是她嗎?”

  “她……她是誰?”

  周和熙幽幽道:“她就是宣王爺?shù)膫?cè)妃,先前是太和宮的宮女,叫青鸞?!?p>  譚煜之詫異地問:“青鸞?她就是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的宣王的新寵?”

  周和熙重復(fù)了一遍:“哦嗬?新寵?怎么會有一個這么新鮮的詞?”

  譚煜之唯恐自己成了多嘴多舌之人,忙道:“微臣一時多嘴說錯了話,還望君上恕罪!”

  周和熙吩咐底下人將青鸞先帶走,又對譚煜之說道:“這里又沒外人,你有什么話不必顧忌。說說看,怎么就稱呼青鸞為新寵呢?”

  譚煜之這才道:“外面的人都知道宣王妃深受太后娘娘、宣王爺?shù)膶檺?,但因她身份是?cè)妃,大家都說她是宣王的新寵?!?p>  周和熙聽了也不說話,只是動了動眉頭。

  新寵……

  一個代罪宮女嫁進(jìn)了宣王府便成了新寵。

  倒是有趣的很。

  青鸞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周圍是明黃色的頂帷,還以為是在做夢,忙揉了揉眼睛輕吟一聲。

  邊上的人見她醒了忙向周和熙稟報:“君上,宣王妃醒了?!?p>  周和熙大步走近龍床,揮手屏退左右人,站在那里俯視青鸞:“你,醒了?”

  青鸞像是見到什么神獸似的,一下子從床上半坐起來,滾跌在地上:“臣妾參見君上!”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怎么會出現(xiàn)在麒麟宮,周和熙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

  周和熙想伸手去扶她,她卻唯恐不及地往后縮:“請君上恕罪!”

  “你在太液湖邊上暈倒了,朕就先命人將你送到這里來?!敝芎臀跽Z氣淡淡地說,“你既然醒了,就派人送你回府?!?p>  青鸞連聲道謝:“謝君上恩典,臣妾這就退下!”

  她依然覺得渾身無力,強(qiáng)忍著抱恙的身子站起來,拔腿就跑。

  “等等?!敝芎臀醯穆曇粼诤竺骓懫稹?p>  青鸞驀地停下,愣愣地看向他:“君上有何吩咐?”

  周和熙微微一笑,彎腰提起她的絲履:“宣王妃難道想赤腳回府?”

  青鸞的臉倏地紅得,一直燙到脖子梗。

  穿好絲履,拜別周和熙,她便匆匆離開麒麟殿,唯恐遭遇不測似的。

  恰逢徐婕妤前來,看見一個人倉皇而逃,不悅地皺了皺眉:“什么人這么慌張?”

  邊上的人定睛一看:“好像是宣王妃?”

  她?

  徐婕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個王爺?shù)膫?cè)妃怎么平白無故地出現(xiàn)在君上的麒麟宮了?

  徐婕妤吩咐:“去打聽打聽,宣王妃怎么會在麒麟宮的?”

  心下又思量,看她跌跌撞撞的模樣,與平日的舉動簡直判若兩人。

  這期間……必定發(fā)生了什么事吧?

  不多時,宮女已然從麒麟宮的熟人那里打聽道:“他們說是君上將宣王妃送回麒麟宮的,恐是病了,君上還讓她睡在龍床上。”

  這一聽不打緊,聽了便是十足的詫異和震愕。

  徐婕妤以為自己聽錯:“什么?君上帶著她回麒麟宮還讓她睡在龍床上?”末了她有點發(fā)泄似的加重了語氣,“荒唐!”

  “可是麒麟宮的人確是這么說的?!?p>  徐婕妤兩眼盯著麒麟宮的幾個大字,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許久,又仿佛會晤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隱隱的笑意,隨后帶人離去。

  青鸞暈頭轉(zhuǎn)向地回到宣王府,倒頭便睡。

  這一睡,便是睡到了晚上,也起不來。

  她受了風(fēng)寒,神志不清,咳嗽不斷。

  當(dāng)下人向回府的周和宣稟報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皺了皺眉頭,表面卻是極其溫和地說:“是嗎?怎么樣了?本王這就去看看。”

  他來到青鸞睡著的臥房里,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她的咳嗽聲。

  稍稍猶豫,推門而入。

  軟軟的被衾裹著她的身子,像把自己裹起來的蠶繭。

  他走過去,剛想開口問她話,就看見她一張蒼白的臉。

  緊閉著雙眼,用手絹捂著嘴巴咳嗽。

  像是聽到動靜,她勉強(qiáng)睜開眼,見是周和宣,也不驚訝。

  “你病了?”周和宣不知自己的語氣已經(jīng)轉(zhuǎn)為溫和,“要不要請大夫?”

  青鸞點點頭:“有勞王爺?!?p>  周和宣這才朝外面吩咐去請大夫。

  自己倒也不由自主地坐下來,隔著被衾觸碰青鸞的后背:“冷嗎?”

  她很瘦,尤其是褪去了寬大的外袍,整個人便如輕盈的蟬翼一般。

  青鸞搖了搖頭:“妾身咳嗽嚴(yán)重,生怕傳染,王爺還是先出去吧?!?p>  周和宣一愣。

  以往他們之間都是和顏悅色相待,可是今日她竟然自稱“妾身”。

  一個稱謂將兩個人的身份距離一下子拉大。

  他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望了她一眼,就走了出去。

  大夫趕到王府,診出青鸞感染風(fēng)寒,十分嚴(yán)重,便當(dāng)下開了藥方子,又派人去抓藥,連夜煎藥。

  一時間王府因為青鸞的病,折騰了一番。

  周和宣也一直沒睡,雖沒有進(jìn)去青鸞睡得的屋子,但卻一直站在外面看著下人忙忙碌碌。

  直到聽說她喝下藥,他才如釋重負(fù)地舒口氣:“你們好生照顧王妃,不容有錯?!?p>  福榮這才敢勸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您先去瞇一會,等到上早朝了,奴才再去叫您?!?p>  周和宣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卻是淺淺地瞇了會,這期間,腦海里不時浮現(xiàn)青鸞聲音蒼弱的那句話:“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更好地活下去?!?p>  那溫和的臉容和平靜的眼神,好幾次他覺得呼吸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似的,急促,緊張,一下子睜開眼,屋子一片靜黑。

  “王爺……”福榮在外面喊道,“該是時候換朝服上朝了?!?p>  周和宣張了張嘴,凝怔了一下才應(yīng)出聲:“嗯,這就去?!?p>  經(jīng)過青鸞屋子的時候,里面已然漆黑一片,守在門外的見到周和熙輕輕解釋:“王妃睡下了,瑞娘說怕吵著王妃便熄了燈燭?!?p>  周和宣帶著一種關(guān)憂:“王妃喜靜,你們千萬不要打擾到她?!?p>  底下人無不艷羨于宣王和宣王妃的情深意重。

  福榮跟在后面,冷不丁地問:“王爺怎么知道王妃喜靜的?”

  自從周和宣離宮自立王府后,福榮就是宣王府的管家,兩人的關(guān)系十分親厚。

  周和宣不甚在意道:“你有見過王妃大聲說話嗎?何況她先前是侍奉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又是這么喜歡她,喜靜,定是錯不了的?!?p>  福榮呵呵一笑:“王爺?shù)故悄軌虼θ说男乃??!?p>  “哼?!敝芎托W愿〕鲆唤z冷笑,“她那點心思難道還想瞞過本王?”

  福榮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得干干地賠笑。

  大周律例,官員統(tǒng)一在午門等候皇上上朝。

  周和宣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開始灰蒙蒙地亮,幾個大臣見到他紛紛行禮:“參見宣王爺?!?p>  他都是溫潤地點點頭算是應(yīng)承。

  這時,福榮上前一步在他耳邊輕語:“王爺,元妃娘娘命琉璃來通報,她想見你?!?p>  周和宣眉頭都沒皺一下,沉聲:“知道了,告訴她,今天不行?!?p>  想也沒想就命福榮拒絕了琉璃,不管怎樣,表面上總得讓外人以為他對青鸞是心疼的。

  又等了一小會,宣政殿的內(nèi)監(jiān)洪亮的聲音響徹在清晨的上空:“上朝!”

  周和熙身著龍袍挺著身子從里面走出來,坐在高高的龍椅上。

  眾臣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和熙朗聲道:“平身?!?p>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來,周和熙見到周和宣顯然有些訝異:“朕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上朝?!?p>  周和宣“嗯”了一聲:“君上何出此言?”

  周和宣顯然對這番話有點摸不著頭腦。

  “宣王妃不是病了嗎?”周和熙的語氣倒是淡淡的,“朕昨天見她病得不輕,又想二弟你是個疼媳婦的人,今天怕是不會來了?!?p>  曾幾何時君上開始關(guān)心青鸞的?他又是怎么知道青鸞病了的呢?

  心中疑惑重重卻沒敢在大庭廣眾下過問,周和宣頷首:“微臣雖是關(guān)心妻子,但卻明白朝廷大事是不容忽視的?!?p>  周和熙呵呵一笑,扯開去聊國家大事。

  從勤政殿出來后,周和宣幾乎是著急著回家的。

  路上卻遇到了早就等候著的徐婕妤,她見周和宣略有些行色匆匆,裝作十分關(guān)心地問:“宣王這是怎么了?怎么走得這么急?”

  周和宣面色一正:“噢,原來是徐婕妤?!泵ΩI硇辛硕Y,又道,“青鸞在家病得厲害,本王急著回府看她?!?p>  “噢,原來是病了。”徐婕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我說昨天怎么看她從麒麟宮出來是一臉慘白?!?p>  周和宣踏著匆匆的腳步直奔青鸞的屋子,甚至還沒等守候著的下人反應(yīng)過來,他就一下子推門而入闖了進(jìn)去。

  瑞娘正伺候青鸞喝藥,見周和宣如此大動靜,不免一愣:“王爺……”

  “出去!”周和宣陰鷙的臉,看也不看她,“都給我出去!”

  瑞娘朝青鸞看了看,她闔了闔眼,示意她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周和宣猛地掀碎了擱在幾案上的湯藥,滾燙的汁液濺到了他的身上,青鸞的手上。

  “說!”周和宣赫然指著青鸞,“昨天你去了哪里?”

  青鸞張了張嘴,喑啞的嗓子令她連發(fā)聲都頗為艱難,清咳了幾聲她才低著嗓子:“昨天我去元凝宮見了元妃娘娘?!?p>  周和宣又問:“什么時候走的?”

  青鸞也覺得沒必要隱瞞,望了他一眼:“王爺去的時候,妾身才走的?!?p>  像是被當(dāng)場逮個正著,周和宣又氣又惱:“正因為你知道我去見了她,所以你迫不及待地去麒麟宮通風(fēng)報信是嗎?”

  青鸞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通風(fēng)報信?”

  再沒有比此刻更厭惡痛恨她了,若說先前與她有夫妻之實,他多少可以相信她是迫于無奈,再加上她病了,心里著實是有丁點在意和關(guān)心的。

  可是從徐婕妤口中得知她昨天跌跌撞撞從麒麟宮出來,那丁點的在意和關(guān)心頃刻間灰飛煙滅了!

  “你巳時就從元凝宮出來了,未時才回到王府,期間兩個時辰你做了些什么?”他不禁露出一些鄙夷的笑,“或許除了跟君上通風(fēng)報信外,還有別的什么吧?你可以對我使計,何嘗不可以對君上使上渾身解數(shù)呢?”

  說到這里,青鸞抬頭看他,眼中透著一層冷光,令人有些忌憚。

  她只是望著周和宣一會,就撇轉(zhuǎn)過頭不再理會。

  甚至沒有任何的言語能夠解釋。

  這反而更挑起了周和宣的憤怒,他一把抓著她的肩胛摁下去:“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要將我和元秋都置之死地而后快嗎?”

  他摁得很用力,青鸞本就虛弱著力,這會兒頓覺渾身都在觸痛,她用蒼白的手拉扯著周和宣的衣袖:“不……妾身什么都沒做……”

  她愈是自稱妾身,周和宣就愈是氣極。

  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嗎?”

  “王爺可以不相信!”青鸞用僅存的清醒在說話,“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地愿意相信過妾身?!?p>  周和宣驀地一聲嗤笑:“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更何況,你根本不值得我相信你!”

  他猛地松開青鸞,將她整個人摔在床上:“你的野心不僅僅只是呆在宣王府,是嗎?”

  青鸞緊緊抓著被單,嗓子干涸地說不出話來。

  “王爺!王爺!”福榮從外面跑進(jìn)來,氣喘吁吁,“王爺不好了!君上請您和王妃即刻入宮!”

  鮮少見他神色這么慌張,周和宣立刻問:“出什么事了?這么急?”

  “奴才也不知道,宮里來的人說元妃娘娘也被請到了麒麟宮,現(xiàn)在就等著王爺和王妃了?!?p>  心下一沉,周和宣已經(jīng)預(yù)知發(fā)生什么事了。

  毫不猶豫將青鸞拖下床,扯過邊上的一件披風(fēng)扔在她身上:“你可以害我,卻不能傷害元秋絲毫!如果她有個好歹,我唯你是問!”

  青鸞整個人也因為周和熙的宣召二變得驚兢起來,坐在入宮的車輦里,她幾乎是半躺著的,面容蒼白,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生命之愴然,不是因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而是……竟連生存都變得十分困苦。

  她亦有苦,淚,痛,但是這一切她只能默默承受。

  因為她不是元秋,沒有人會在乎她是否安好。

  到了宮門,需徒步走去麒麟宮。

  周和宣小心翼翼攙扶著青鸞,走了幾步青鸞軟下身來,他又毫不猶豫地橫打抱起她。

  兩人一路惹人注目,引來竊竊私語。

  一個側(cè)妃,得到如此寵愛,不枉被稱為:新寵。

  麒麟宮坐著周和熙,太后和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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