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這才感覺到渾身濕透冰涼,但見周和熙眼神灼灼地看著自己,只能順從地點點頭:“臣妾這就回去?!?p> 跟在她邊上的宮女也沒個人影,周和熙叫趙靜海差人送她回去。轉(zhuǎn)眼看見青鸞和周和宣并肩站在不遠處朝這個方向看,又道:“宣王妃?!?p> 青鸞一聽喊自己,忙和周和宣轉(zhuǎn)彎上前:“君上有何吩咐?”
周和熙微微一笑:“元妃淋了雨,受了驚,朕想囑托你陪她一起回去。”
此事有點出乎元秋和青鸞的意料之外,但從周和熙的角度來說,又是情理之中。
青鸞從容地應(yīng)承下來:“臣妾遵旨?!?p> 說著就上前挽著元秋一道離開。
留下周和宣反倒有點進退兩難,他輕咳了一聲,說:“臣弟已聞皇后小產(chǎn)之事,實乃傷心。望君上保重龍體,不要過分傷心。”
“唉……”周和熙輕輕地一聲嘆息,“朕怎么能不痛心呢?這是皇后好不容易懷上的子嗣,也是朕的第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朕……等你將來要當父親了,就能明白那種感覺了?!?p> 周和宣一愣,隨即賠笑。
周和熙看著他:“你希望青鸞將來給你生個兒子呢?還是女兒?”
周和熙突如其來的一問,令周和宣頗感尷尬,他猶豫著做了回答:“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自己的骨肉,微臣自當萬分疼惜?!?p> “朕想,如果宣王妃聽到你這么說,心里一定十分歡喜。”周和熙溫溫一笑,“等雨停了,你去接宣王妃一道回府吧。朕先進去陪皇后了?!?p> “微臣遵旨?!?p> 周和熙經(jīng)過,有一陣濃郁的龍誕香飄散在潮濕的空氣里。
周和宣又等了很久,直到大雨漸停,方撐傘前往元凝宮找青鸞。
大雨將宮道上的青磚沖刷地干凈透亮,偶有幾個水洼,已有宮人在清掃,以防主子們不小心踩濕了。
到了元凝宮,周和宣止住腳步,讓宮人進去稟報。
他并不打算進去,也不打算見元秋。
如果說,之前他割舍不下元秋是因為君上奪人所愛,那么今時今日看到君上為了元秋不惜得罪太后,就可以看得出他對她是極致寵愛的了。
他也該放心了。
盡管心里仍是萬分地不舍。
但感情便是這樣的,分開久了,漸漸也就淡了。
此時元秋已經(jīng)沐浴過了,也換上了干凈的衣服,正躺在床榻上由宮人喂著熱姜湯驅(qū)寒。
青鸞則坐在邊上的圓凳上,靜靜不發(fā)一言。
她聽著雨聲漸止,正準備告辭,就有宮人進來稟報:“參見元妃娘娘,宣王爺在外頭等候……”
“他來了?”不容宮人說完,元秋一下子坐起來,險些打翻宮人手上的湯碗,“他來了?”
“王爺說雨停了,來接宣王妃一道回府?!?p> 元秋整個人明顯一顫,轉(zhuǎn)過身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青鸞站起來帶著些局促的笑:“時候不早了,臣妾是該告辭了?!?p> “你且等一等?!痹飹暝鴱拇查缴险酒饋?,她嘴唇蒼白,臉色憔悴,對青鸞說,“我送你出去。”
青鸞一聽,忙道:“娘娘還是躺著吧……”
元秋勉強抿了抿嘴:“宣王妃陪本宮回來,這會兒送你到門口,也是應(yīng)該的?!?p> 明知她是找借口見一見周和宣,青鸞也不再說什么,與她一起走了出去。
周和宣等在外面,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抬頭一看,為首的是元秋。
她氣色并不好,走路都需宮人攙扶,但是她始終朝著周和宣的方向看,絲毫不肯離開他身上。
周和宣有點詫異,但仍行了禮:“微臣參見元妃娘娘。”
他的語氣很平淡,讓元秋感到一絲陌生感。
青鸞走下石階,最低的石階下有一灘水,周和宣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腳下?!?p> 見狀,元秋只是蒼白一笑:“聽說宣王來接宣王妃,本宮特地送一送?!?p> 周和宣頷首:“娘娘淋了雨,一定需要好好休息,微臣帶著青鸞先行回府。”
青鸞回以淡笑,與他并肩朝元秋行了禮便雙雙離開。
元秋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仿佛真如宮內(nèi)外傳言似的,宣王和府上的新寵側(cè)妃,恩愛纏綿,羨煞旁人。
那一刻,她有一種深深的,悲愴的失落感。
仿佛這個男人,與她再無任何瓜葛。
與周和宣從元凝宮出來后,一直順著宮道往宮門而去。
青鸞偶爾瞥見他泰然平靜的神色,心里暗暗納罕,看他的模樣,似乎沒有來的時候那樣緊張害怕呢。
周和宣捕捉到她的目光,問:“你看著我做什么?”
被逮個正著,青鸞臉色一紅,隨即輕聲說:“她很在意你?!?p> 周和宣聽后緘默了一陣,繼而問:“你呢?”
“嗯?”
周和宣又問:“你在意我心里有別人嗎?”
青鸞看著他,良久都沒有回答。
周和宣的手一直握著青鸞的手,這會兒不禁捏緊了些:“我說過,每年的七夕都要陪你一起看星星,你應(yīng)當在意我一點兒不是嗎?畢竟,我們才是夫妻?!?p> “我……自然是在意王爺?shù)摹!鼻帑[的聲音很低,卻從容且堅定。
周和宣不曾知道,從五年前進宮開始,青鸞第一次看到他,就像一個夢跌入在深沉的云霧里,再也醒悟不過來。
他的溫和,儒雅,風度,甚至看著元秋的那種炙熱和眷戀,都讓青澀的青鸞無所適從。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只會默默地守候那一份癡癡的暗戀,然后在不知不覺中忘懷。
但是命運,又讓他們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了。
甚至可以這樣說,她是替代太后布下的罪,君上犯下的罪,元秋欠下的罪,和周和宣糾纏在一起。
她在意他,一直都在意,所以才會甘愿承受那么多的非人的苦楚和異樣的目光。
萬般無奈,不過是一個情字罷了。
周和宣用手捧著青鸞的臉:“怎么哭了?”
青鸞渾然,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落下了一滴淚。
她忙眨了眨眼:“噢……可能是不小心滴落下來的?!?p> 周和宣并不追究,依舊拉著她的手往宮門走。
彼時已經(jīng)臨近黑夜,兩人原本安靜地坐在宣王府的車輦里,突然青鸞感覺周和宣的手環(huán)上自己的腰際,他沉沉說道:“靠在我肩上?!?p> 她就勢聽從了他的。
兩人距離甚近,周和宣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給我,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接受彼此,愛護彼此,好嗎?”
也只有在這會兒,青鸞才真正地愿意相信,周和宣是打定心思和元秋斷了關(guān)系的。
她雖然對他情深幾年,但絕不會硬生生地介入他和元秋之間。
只有等到對方喜歡你,才愿意真心地接納你。
即使等候的時間很長,也是值得的。
兩人相擁,終是溫馨地笑了。
然則,宮里的元秋在他們離開之后卻一直沒有動靜。
她把自己關(guān)在內(nèi)殿,不準任何人打擾,宮人誰也不干逾越半分,又是擔心又是害怕。
還是琉璃聰明,生怕主子出事,正打算悄悄地稟報周和熙。
恰巧碰到了太和宮的惠容嬤嬤,她眼尖,見到琉璃就問:“天都黑了你要去做什么?”
琉璃見到她嚇了一跳,神色頓變:“奴婢給惠容嬤嬤行禮。”
惠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是奉太后之命前來見元妃娘娘的?!?p> 一聽是奉太后之命前來,琉璃心中一個顫抖。
見琉璃站著不動,惠容皺了皺眉:“還不趕快帶我去見元妃娘娘?”
琉璃連忙帶著她進殿,她讓惠容在大殿等著,自己則進去內(nèi)殿。
用眼神示意看守的宮人,她們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琉璃也沒法,但是惠容就在外面,她也只能鼓起勇氣叩門:“娘娘……”
還沒等她說完,一個東西都摔在門上,接著是元秋的怒斥聲:“滾!誰都不要進來!”
琉璃又驚又怕,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知是摔碎聲吵到了惠容還是怎的,她已經(jīng)跟著走了進來,見內(nèi)殿的房門緊閉,就知道元秋在鬧脾氣。
她也不急,氣定神閑地在外面請安:“奴婢惠容奉太后娘娘之命來覲見元妃娘娘?!?p> 惠容說完后,里面一陣沉默。
外面的人無不暗暗捏一把汗。
惠容提高聲音重復(fù)說了一遍。
里面依然沒有聲音。
她正猶豫著該怎么辦的時候,房門冷不丁開了。
元秋雙手打開門,冷冷地看著欠著身子的惠容。
惠容見她眼睛哭得紅腫,心里有些驚訝,但還是行了禮:“奴婢參見元妃娘娘。”
行禮之際不免有點感慨,想當初,當元妃還是太和宮宮女的時候,自己的分位還在她之上,一眨眼她就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己卻依然停滯不前。
年輕真好!
憑著幾分姿色,要風便是雨呢。
元秋對惠容沒有絲毫的舊情,像是對著普通的嬤嬤說話:“不知太后派你來,所為何事?”
惠容聽得出元秋對太后和自己的一種不耐煩,一直低著頭:“太后想請元妃娘娘去太和宮居住幾日,幫忙抄寫經(jīng)文。”
元秋動著嘴皮子問:“抄寫經(jīng)文?”
惠容賠笑,說:“今日皇后小產(chǎn),實乃一件傷人的事。太后心里深覺對祖宗有愧,想抄寫經(jīng)文為君上和皇后祈福,以求皇室早日有子嗣。太后又說以前在太和宮,她最喜歡元妃娘娘寫的小楷和宣王妃寫的小篆,所以這一次想請娘娘幫忙抄寫經(jīng)文。”
元秋沒有料到太后會出此招來對付自己,但深想一下,又覺得以太后這樣深不可測的人,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呢?
她想吩咐人通知周和熙,但是惠容在,也不方便。
二話不說就收拾了東西前往太和宮。
夜深人靜,尤其是今夜,在宮里失去了一個皇子后,靜中更是透露著幾分憂傷。
元秋坐在肩輦上,看到很遠很遠的漆黑處。
順著她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宣王府。
她明知看不見,仍在張望著。
這么晚了,他會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和青鸞情意綿綿呢?
只要一想到周和宣和青鸞在一起,她的心就不自覺地開始疼痛,抽搐。
不知過了多久,惠容走到她跟前:“娘娘,到了太和宮。”
元秋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太和宮門口兩盞燈籠在風中飄搖,覺得莫名地恐懼與不安。
元秋跟著惠容走進太和宮,卻被告知太后已然睡下。
惠容便對元秋說道:“夜已深沉,娘娘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說。”
元秋被帶到以前住的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很干凈,顯然一早吩咐人打掃過。
惠容不急不慢地說:“元妃娘娘應(yīng)當知道太和宮是沒有多余的房間的,就請娘娘屈就一下,暫居在這里如何?”
“有勞惠容嬤嬤?!?p> 惠容行了禮,就退下了。
元秋環(huán)顧四周,自己曾在這個小房間里呆了五年,自從她離開后,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過??磥硖笠獋髡偎窃缬蓄A(yù)謀。
以前在太和宮當值的時候,太后尚且對她和青鸞一視同仁,怎么自己一當上元妃就成了她的眼中釘呢?元秋不明白,要說委屈與怨恨,也該是自己,畢竟那一夜是太后吩咐她送沉香,后來被皇上寵幸的……
元秋精疲力竭地坐了下來,她很累,先是在雨地里跪了良久,之后又哭了好一會,聽說太后傳召自己心里更是惶惶然。
這會兒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是她實在受不了了,先喘口氣再說。
她躺在床上,腦子里渾濁的很,不知過了多久,才睡過去。
等到了第二天,元秋整個人渾身無力,渾渾噩噩之際半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在邊上,再仔細一看,卻是太后坐在她屋子里。
元秋立刻半坐起來,下床請安:“臣妾參見太后娘娘?!?p> 外面天色大亮,艷陽高照,想必時辰不早了。
太后“嗯”了一聲:“哀家進來見你睡得熟絡(luò),沒忍心叫醒你?!?p> 元秋更驚心了,她羞紅著臉:“臣妾忘記時辰,還請?zhí)筘熈P?!?p> 太后呵呵一笑:“元妃言重了,今時不同往日,做妃子自然不比做侍女的時候堪勞,習慣多睡會,也不見怪。”
太后說話的聲音很是平靜,和藹,但元秋卻知道,這是她陰沉的時候,她甚至不敢看太后的神色,只是低著頭:“太后對臣妾如此寬厚,臣妾卻感到十分羞愧。”
太后溫溫一笑:“該是哀家感到不好意思才對。哀家想抄寫經(jīng)文,怎奈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特地請你來代寫?!?p> 元秋雙手伏地:“太后娘娘這么說真是折煞臣妾了?!?p> 這時惠容帶著人拿來經(jīng)文及文房四寶進來,太后看了眼東西,一一俱全,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請元妃將經(jīng)文全部抄寫一遍,日后哀家再命人誦經(jīng)普渡?!?p> 元秋恭謙地頷首:“是?!?p> 太后站起來,由惠容帶頭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剛走出門元秋就聽見惠容的聲音:“今兒個難得,是宣王妃和宣王爺一起進宮來給太后請安的呢。”
不知是太后有意讓元秋聽見還是不小心問的:“他們倆若是真的好,一則是讓君上放心以為和宣真的放下元妃了,二則哀家心里也著實器重青鸞這個孩子。”
惠容笑呵呵:“奴婢剛才問瑞娘了,她說現(xiàn)在宣王和宣王妃不再分房而睡,而是共處一室,感情日漸親厚呢。”
元秋只當沒聽見太后和惠容的話,梳洗好之后便開始磨墨準備抄寫經(jīng)文。
可是筆一提起來,眼前就浮現(xiàn)這青鸞淡淡的笑容以及周和宣一臉的溫柔。
她咬了咬牙,筆尖的墨汁大滴地滴落在上等的徽紙上,渲染了一團烏黑。
到底按耐不住那顆作祟的心,放下筆,走出房門。
太和宮素來安寧,再加上元秋在這里當了五年的宮女,熟知地形,不稍一會就偷偷地到了大殿后側(cè)的一層窗紙外。
元秋將耳朵湊上去,隱隱約約聽到里面的聲音:“經(jīng)過這段時間,也發(fā)生過一些可有可無的事,如今,你的心該是定下來了吧?”
這是太后的聲音。
只聽周和宣回答說:“兒臣一直魯莽,讓母后擔憂,實屬不該。日后一定會善待青鸞,不離不棄?!?p> 太后呵呵而笑:“有你這句話,哀家就真的放心了。你好好對待青鸞,哀家還等著你們的好事呢?!?p> 青鸞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多嘴問:“母后要等什么好事?”
接下來是惠容和瑞娘笑作一團的聲音:“我的宣王妃,太后娘娘是等著你早點有喜啊……哈哈哈……”
她們這樣笑,太后也不責怪,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稍作收斂。
周和宣也有點不好意思,但他仍信誓旦旦地說道:“兒臣和青鸞一定不會辜負母后期望的,盡快給母后抱上兒孫。”
青鸞推搡了他一下,十分不好意思。
太后卻樂得開懷:“好好好,哀家等著那一天……”
他說得這樣從容,語氣中甚至帶著一點兒輕松和詼諧。
站在外面的元秋猶如五雷轟頂,渾身戰(zhàn)栗!
她咬著自己的手指,幾乎要咬破皮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忍不住落下來。
他背棄了自己!
之前說再也不見她,并不是為了她好,而是他開始嘗試著接受青鸞,不再心系于自己。
元秋靠著墻,仰天哽噎。
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悲戚的了。
這個曾說會一輩子都愛她的男人,不再愛她了。
元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居住的房間的,她只是一味地流淚。透過鏡子,她看到自己臉容的悲傷和痛苦。
她這輩子最好的姐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在一起了。
終于,元秋抑制不住情緒,哭出聲音來。
哭聲引來了宮人的注意,宮人嚇壞了,在外面急急的問:“元妃娘娘您怎么了?”
元秋依然在哭,直到有人稟報太后,她讓惠容來看看。青鸞追到:“原來元妃娘娘在這里,還是我去看看吧?”
太后和惠容對遞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就讓青鸞去看看吧。”
青鸞趕到的時候,元秋伏在桌上,眼神呆滯。
她走過去,微微俯下身:“你怎么了?”
元秋并不看她,而是呆呆地說:“他不要我了是不是?”
青鸞失語,她看了眼元秋,轉(zhuǎn)身要走,元秋拉著她:“終于,你成功了,硬生生把他奪走了。”
青鸞抽出手:“不,我愛他?!?p> 元秋心中的怨與恨在剎那宣泄:“所以你情愿背叛你我姐妹情分嗎?青鸞,我不甘心。”
青鸞回過身:“元秋,請容許我再一次不顧身份喚你一聲名字。你愛王爺,我知道,他愛你,我也知道。但是你們已經(jīng)不可能再一起了,又何必……再執(zhí)迷不悔呢?”
“他是我的!從五年前第一次看見我她就愛上我了!”元秋歇斯底里,“是太后和君上讓我們分離了,又是你讓他移情了!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青鸞動了惻隱之心,她走到元秋邊上,用手去捧她的臉:“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分,更沒有逼著讓他接受我。是他看開了,才愿意嘗試著接納我的。”
“啪”的一聲,元秋一巴掌摔在青鸞的臉頰上,“你隱藏得太好,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卻知道你心里巴不得他愛你寵你對嗎?”
青鸞吃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她心里深藏著的隱忍在這一刻也宣泄出來:“你說得很對,正因為我愛王爺,所以希望他愛我寵我,這難道有錯嗎?”
“你錯的離譜!他根本不屬于你!”元秋用手赫然指著門外,“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青鸞捂著臉,靜靜地看了元秋一眼:“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分嗎?當初我們扶持彼此,盡心盡力侍奉太后娘娘,夜晚悄悄地去太液湖邊玩水,在御花園里撲蝶,一起寫字作詩……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你都忘了嗎?”
這時元秋已經(jīng)?干眼淚,她吸了吸氣,一雙明亮的眼睛透著冷光:“不是我忘了,是你忘了。青鸞,從我成為君上的女人開始,到你替太后,君上所犯的錯代嫁到宣王府,再到今時今日……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p> 青鸞泛著淚光看著她,終是忍住了眼淚再也沒吭聲,而是絕然地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