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如安祿山預(yù)料的那樣,七八個蒙面人靠近驛站,試探的營救他們的同伴,只是不巧的是,安祿山他們早有準(zhǔn)備。
倉皇中,這些人又被李秀和董七她們擒住了三個。
乍暖還寒時,最難將息。
十一個俘虜被董七控制住扔在柴房中,到第二天他們起來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候,一個個面色蒼白,渾身發(fā)抖——顯然是被凍的。
五人押解著這些俘虜一路北上,走走停停,終于在第四天的晚上進入營州。
他們這樣的隊伍,一進城,就引來了守城士兵的注意。
在安祿山出示了張守珪給的官符之后,在士兵艷羨的目光中,進入了營州。
只是已經(jīng)太晚,這些俘虜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交割,只能自己帶著,等第二天交割之后請功。
十幾人找到一個不大的但看起來很是干凈的客棧,安祿山暗暗計算了一下自己腰包中所剩無幾的銀子,嘆了口氣,要了兩間上房。
還是如之前在野驢驛那般住法:安祿山和李秀一間,剩下的三人一間,俘虜則被繼續(xù)關(guān)在柴房。
相比于漠南,營州的天氣寒冷了太多。
早晨起來之后,刺骨的寒風(fēng)吹的安祿山縮了一下脖子。
按照計劃,他幾天要去見營州長史王悔。
張守珪身兼河北節(jié)度使和營州都督一職,威名遠(yuǎn)播,在北方的各族中,尤其是契丹和奚人部落中更甚。
而這里便是安祿山任所,按照張守珪的意思,他要在這里想辦法肅清契丹和奚人的死間和細(xì)作。
其實張守珪,不但看中他的勇猛,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心思縝密。
經(jīng)過一早上的寒風(fēng)中的等待,終于等到了營州都督府開門。
作為一個大州的長史,而都督又是身兼節(jié)度使的張守珪,王悔的權(quán)利那是相當(dāng)?shù)拇蟆?p> 當(dāng)見到這個前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甚至引起幾國戰(zhàn)事的小胖子,王悔的臉上有點詫異。
他怎么也不會將眼前這個異族的不起眼的胖子,和之前那個引動幾國戰(zhàn)事的風(fēng)云人物聯(lián)系在一起。
更是難以相信,以前這個胖子竟然在重兵把守的云中城中殺死了號稱北部邊軍第一勇士的李重德。
他詫異的打量了一下安祿山,然后又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張守珪的手書,發(fā)現(xiàn)明白無誤之后,才開口問道:
“就是你殺死了李重德?”
安祿山點點頭。
王悔有點難以置信的再次問道:
“就憑你嗎?”
安祿山無奈的點點頭,人的名樹的影,可見李重德在軍中的名氣之大,這其中也許有李林甫在軍中運作的原因,但李重德確實是不容小覷。
安祿山苦笑一聲回答道:
“回大人,正是小的!”
王悔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怎么看你不像?”
安祿山無言以對,稍停了一會,然后說道:
“不瞞大人,不光您不信,連小的也不信,但是事情就是這么湊巧,正是小的陰差陽錯的殺死了李重德李大人!”
王悔看了安祿山半天,然后問道:
“按照張大人的意思讓你來這里負(fù)責(zé)肅清契丹和奚人部族的細(xì)作,你感覺你能勝任嗎?”
安祿山稍一思索,然后謹(jǐn)慎的說道:
“大人,小的盡力而為吧!不辜負(fù)張大人的信任便是了!”
王悔擺擺手:
“好了,你先出去吧!”
安祿山慌忙喊道:
“大人等等!小的還有事情!”
王悔不滿的看著安祿山問道:
“還有何事?”
安祿山說道:
“回大人!小的一路上被奚人死間追殺,僥幸不死,還活捉了他們十幾個俘虜?????”
話還沒有說完,王悔急忙打斷,追問道:
“你說什么?你活捉了十幾個奚人細(xì)作?”
安祿山點點頭:
“正是!”
王悔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在這里和契丹奚人打了多少年交道,雖然明面上的大戰(zhàn)幾乎沒有,但是暗中的細(xì)作了死間不時的交鋒。
一直以來,互有勝負(fù),大唐這邊的死傷不少,當(dāng)然奚人和契丹那邊的也同樣如此。
但是說一次活捉十幾個這樣的情景基本就沒有發(fā)生過,別說十幾個,就是幾個也沒有。
奚人和契丹那邊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訓(xùn)練死間,一旦被生擒的話,很快便會服毒自盡,根本就沒有留給他們活捉的機會。
現(xiàn)在聽到安祿山說活捉了,還十幾個,當(dāng)然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很久之后,王悔才揮揮手命令:
“帶進來!”
不大一會,值守的軍丁,將早已被押解在府門外的俘虜帶了進來。
這些俘虜們一個個垂頭喪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他們的被俘已經(jīng)將自己一家老少的生命徹底的斷送,這還在其次,他們不但被俘,還抵抗不住董七的‘怒火攻心’的酷刑,將他們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安祿山,這連他們最后一點希望都斷絕了。
不過,到了現(xiàn)在,他們似乎已經(jīng)想通了,既然自己的家人已經(jīng)沒有了,他們沒有了顧忌,求生欲就更加的強烈了。
當(dāng)見到王悔的時候,他們一起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說道:
“求大人開恩,給小的們留點活路!”
這時候,在大堂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這樣的情景實在是太稀奇了。
以前別說是看到這些人求饒,就是見到也很稀奇,尤其是這些死間。
現(xiàn)在竟然一見面就求饒,這難道不是稀奇事?
王悔定了一下神然后威嚴(yán)的開口:
“你等是何人從實招來,如敢胡言亂語,小心你們的腦袋!”
那些人聞言大喜,王悔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是不準(zhǔn)備殺他們,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連連磕頭:
“小的們不敢,只求大人能給小的們留一條性命,小的們愿意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王悔大喜:“好,只要你們將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本官會給你們機會的!”
那些人連連答應(yīng):
“小的們愿意將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
王悔到了現(xiàn)在忽然又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在他的十幾年的邊將生涯中,奚人和契丹的細(xì)作和死間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現(xiàn)在,這個存在將要在他的面前展露出真容,這怎么能不讓他欣喜若狂呢?
從這些俘虜?shù)目谥械玫降南⒆屚趸谛老踩艨瘛?p> 以前一直都相當(dāng)神秘的奚人諜報系統(tǒng)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慢慢的顯露出了真容,雖然只是鳳毛麟角,但畢竟還是知道了一點。
本來,他只是準(zhǔn)備讓手下負(fù)責(zé)細(xì)作的監(jiān)丞隨便安排一個職司,但如今,他越看安祿山越是可愛。
于是,他親自吩咐負(fù)責(zé)細(xì)作司的監(jiān)丞,一個叫做牛百斤的獐頭鼠目的瘦小男子,給安祿山挑選了五名能力出眾的細(xì)作,直接對奚人部的死間和細(xì)作展開調(diào)查。
而且賦予了安祿山特別大的權(quán)利,可以臨機決斷,不用請示,同時,在整個營州都督府中,直接向王悔負(fù)責(zé)。
安祿山心中的喜悅有點按捺不住,他一個小小的從九品,直接受命于三品大員,這是何等的殊榮?
但眼下,此舉的好處對于他來說還太過遙遠(yuǎn),現(xiàn)在的他,急需要的是銀子。
走馬上任之后,一方面他需要吃飯,另一方面,他還帶著四個同伴,需要安頓,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問題是,他身上的銀子已經(jīng)全部買了馬,因為馬的走失,他接近于破產(chǎn)。
于是,他眼巴巴的看著王悔,希望王悔能記起他抓的俘虜。
好在王悔并沒有讓他失望,在將他的差事安排妥當(dāng)之后,對安祿山說道:
“你先回去安頓家里的事情,呆會本官會吩咐考功監(jiān)丞為你論功行賞。”
安祿山大喜,急忙道謝。
隨后,他跟隨牛百斤到了細(xì)作營中,挑選人手。
讓安祿山意外的是,在營中,他并沒有見到那些神秘的細(xì)作。
正在他詫異的時候,牛百斤扔給他十來個竹牌,上面有編號,還簡要的寫了一點介紹。
看到安祿山的表情之后,牛百斤笑了一下說道:
“不用奇怪,這些細(xì)作都是精英,為了保密,整個軍營中,全部見過這些人的除了大帥再沒有別人了,連長史大人都沒有見過幾個。”
安祿山不解的問道:
“那您給我這些竹牌就是從他們中間挑人嗎?”
“對!一旦你挑中了,他們就會自己想辦法聯(lián)系你的。為了安全起見,這件事在軍營中,除了你我,不準(zhǔn)讓第三人知道!”
安祿山點點頭,然后看著手中十幾的竹牌開始慢慢的看了起來。
首先,第一個,編號是四十八,什么寫著:功夫一般,擅長追蹤,十里之內(nèi)跟蹤敵人從未失手。
安祿山楞了一下,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十里之內(nèi)追蹤,從未失手?靠什么?嗅覺嗎?
他想了一下,將這個竹牌放到了一邊。
隨后又開始翻看其他的介紹。
在這十幾個人中,除了剛才擅長追蹤的,他又挑選了一個精于偷盜的,一個精于望氣的,當(dāng)然,這個望氣不是看風(fēng)水的,而是可以根據(jù)遠(yuǎn)處氣象的異常提前發(fā)現(xiàn)來人,甚至在二十里內(nèi)判斷出人數(shù),誤差不超過一個。
還有一個更加離譜,可以模仿各種動物叫聲,甚至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最后,他挑選了一個精于易容的,五個手下算是全部挑選完畢。
挑完之后,他將竹牌遞給牛百斤,牛百斤看了一下,收了起來,然后告訴安祿山:
“你先回去吧,這幾天這些人會去找你的!”
安祿山答應(yīng)一聲離開了軍營。
按照約定,他來報到,李秀和董七他們出去找房子。
他出來有一陣子了,惦記著李秀他們,所以出了軍營便快步趕往客棧。
這時候,天色尚早,還沒有起風(fēng),正是街上人多的時候。
安祿山穿梭在人流中,目不斜視,只想早點回去。
正在這時候,前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喊聲:
“抓住他!”
安祿山楞了一下,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見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指著一個向前飛奔的身影高聲的叫喊。
飛奔的那人矮著身子,左躲右閃,在人群中逃竄,正在行走的人們聽到喊聲之后都向那人圍堵了過去。
那人抬頭看看前面,見無路可走,正要折返,忽然見到安祿山這里人不是很多,便加快腳步向這邊跑了過來。
安祿山見那人向自己這邊過來,冷笑一聲,一伸手臂,將來人一把攬了過來。
那人正在低頭逃竄,冷不防被一個堅硬的東西攔住,卻是一只手臂,想要硬沖過去,才發(fā)現(xiàn),手臂雖然不是很強壯,卻如同鐵壁銅墻,根本沖不過去。
那人一驚,正待抬頭求饒,一抬頭楞在那里。
安祿山同樣也是一愣,想要喊一聲,卻是強行忍住。
他一邊將來人抓住手里,一邊向喊話的丫鬟走了過去。
那人見是安祿山之后便停止反抗,順從的跟著安祿山走向那個丫鬟身邊。
丫鬟見安祿山逮到那人,有點雀躍,連連向安祿山道謝,安祿山擺擺手問道:
“姑娘,這廝對姑娘做了什么?”
丫鬟見問,先是一愣,接著氣呼呼的說道:
“他偷東西!”
安祿山“哦”了一聲,順口問道:
“他偷了姑娘什么東西?”
那姑娘見安祿山問話,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來,安祿山安慰到:
“姑娘但說無妨,在下就是都督府當(dāng)差的,說出來在下會為姑娘做主!”
那姑娘還是遲遲疑疑不肯說,而跟在安祿山后面的男子見到丫鬟的表情之后,更是一陣壞笑。丫鬟被笑的更加局促。
這時候,丫鬟背后一個四人小轎中傳來一個溫溫軟軟的聲音:
“菊香,算了,我們走吧!”
菊香聞言,紅著臉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之后跟著小轎離開了。
一場風(fēng)波就這樣平息,但安祿山似乎并不想善罷甘休,他抓住緊緊那人手臂,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
“準(zhǔn)是你這廝做了什么壞事,走,跟我回衙門說說清楚?!?p> 那人也不辯解,只是跟著安祿山向前走去。
圍觀的人見官服插手,而且這時候姑娘已經(jīng)走了,便一哄而散。
安祿山帶著那人走了一段距離,到了一個小巷中之后,安祿山見四下無人,這才松開手,激動的問道:
“你怎么在這?”
從都督府出來正要回客棧的安祿山巧遇一個故人,這個故人就是和他一起長大的發(fā)小史思明。
史思明見到安祿山之后驚喜異常,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自己的兒時的玩伴。
他有點激動的語無倫次,看著安祿山問道:
“軋犖山,你怎么在這?”
安祿山搖搖頭: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走,跟我回客棧再說!”
說完便帶著安祿山回到了昨夜休息的客棧。
李秀他們找房子還沒有回來,安祿山便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史思明聽完唏噓不已,安祿山最后又問到了史思明的近況。
史思明也將自己的情況和安祿山大致說了一下。
原來,自安祿山跟隨母親嫁到了南院大王府之后,史思明一直跟隨父親在家牧羊。
只是,這幾年年饉不是很好,收成慘淡,加上父親在前年得了一場大病一命嗚呼,史思明算是徹底破產(chǎn),便流落到了營州,靠著偷雞摸狗維持生計。
安祿山對于這些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有著切身的體會。
當(dāng)初父親在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牧民。
雖說母親是一名巫婆,在突厥還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但是也僅限于在最底層中說起。
最終嫁給安偃延之后才算真正的改變這種狀況,至少,貧富放在一邊,單從社會地位來說,就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見到自己的好友淪落至此,安祿山多少有點感慨,他看著史思明然后說道:
“那你以后就跟著我吧,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餓著?!?p> 史思明含淚點點頭。
隨后。安祿山才想起剛才在街頭上看到的那一幕,他不禁好奇的問道:
“剛才怎么回事兒?那女子為什么要拿你?”
聽到安祿山問話,史思明臊眉搭眼的說道:
“哎,不提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
安祿山追問:
“怎么回事兒?”
然后,在史思明不好意思的敘述中,安祿山才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那一日史思明饑寒交迫中,沒辦法,便想到摸到大戶人家中偷點東西換點銀子。
然后,按照他踅摸好的一戶商戶中,趁夜悄悄的翻墻進入了院子,摸到廚房那里先找了一點剩飯?zhí)铒柖亲印?p> 然后在廚房中撿值錢的銀器打包了一包準(zhǔn)備帶走,剛要離開,發(fā)現(xiàn)后面的一處院子里傳來了一陣低沉的人語聲。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這家子看家護院的顯然都已熟睡,他這時候肚子里有食,人也精神了很多,思想也有點活躍,便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說話。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院子門前,翻墻進了里邊,看到一座樓上還有燈光,他從門縫中往里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雙眼發(fā)直,腳再也挪不開了。
原來,他來到的是一個繡樓,是那家子的小姐住的,這時候正在趁著人都熟睡之后在洗澡。
一只很大的木桶放在臥室的地中央,一個丫鬟正在給她搓背。
微弱的燈光,水汽蒸騰下,那女子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朦朧至極,但卻難掩那種誘人的婀娜姿態(tài),加上和丫鬟兩人的燕語鶯聲,讓史思明頓時血脈賁張,再也不想眨眼。
可惜門縫有點太窄,他怎么也看不太清楚,于是他使勁的扒著門縫想看的更加真切一點。
而這時候,小姐已經(jīng)洗完了,正站起來等著丫鬟給穿衣。
站在門縫這里,有點視線受阻,史思明在外面急的抓耳撓腮,不住的移動身子想要找一個合適的角度。
不曾想,他看的忘我,門又沒有栓牢,冷不防門被他撞開,他整個人從打開的門中間掉進了小姐的臥室。
小姐這時候剛剛站起來,丫鬟還沒有給穿上褻衣,光溜溜的站起木桶里邊。
史思明從外邊一下掉進屋里之后,好巧不巧的掉在了木桶的邊上。
于是,小姐的身子被他一覽無余。
屋里的兩人被突然闖入的史思明下的呆在了當(dāng)場,半天不動不語,只是呆呆的看著史思明。
史思明也呆呆的抬頭望著那小姐。
見那小姐剛剛浴罷,如同出水芙蓉,加上本就不俗的姿色,讓他更加的不想眨眼。
這樣詭異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了很久,直到那小姐從驚嚇中醒轉(zhuǎn)之后,忽然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才驚叫一聲,雙臂抱胸慢慢的蹲到了木桶里邊。
小姐的這一聲驚叫將屋里發(fā)呆的三人全部驚醒。
丫鬟正要大喊,被小姐一聲喝止,史思明當(dāng)然明白小姐的意思,那時候男女大防很是嚴(yán)密,小姐還待字閨中,如果傳出去還怎么做人?
史思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趁著兩人還不知所措的時候,急忙起身,慌慌張張的離開了繡樓。
一場風(fēng)波似乎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誰曾想,他今天正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帶著丫鬟出門的小姐。
那丫鬟眼尖,一眼瞅見了史思明。
也是少女心性,心里藏不住事情,見到史思明之后,丫鬟便開口大叫:
“快來人啊,抓住他!”
史思明聽到叫聲之后,一回頭,才看見那日伺候小姐洗浴的丫鬟正指著他大喊大叫。
史思明心中一陣叫苦,這種事情,哪有在大街上大叫的?
就算是將他抓住了,又能用什么罪名懲罰他?
他本來不想逃跑,想要看看她們將自己抓住之后怎么處置,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畢竟有錯在先,這時候再不顧及一點那姑娘的名聲那就徹底的不對了。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先逃出去才是正確的,于是他拔腿就跑,哪知道街上的人太多,他本來想找個人少的地方先跑出去再說,誰想到正好遇到了安祿山。
他哪里會是安祿山的對手?所以才被安祿山擒住。
聽完史思明的講述之后,安祿山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史思明,然后驚奇的問道:
“還有這種操作?”
他不是在好奇史思明能主動的去看人家洗澡,他其實也是在問自己。
當(dāng)初自己不過是無意中看到胖嫂在洗澡,便被胖嫂站在大街上罵的無地自容,最后直接導(dǎo)致他心梗發(fā)作一命嗚呼。然后才穿越到現(xiàn)在。
似乎,風(fēng)水總在輪流運轉(zhuǎn),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會發(fā)生在現(xiàn)在,只不過人家為何不但飽了眼福,還沒有帶來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后果?
人世間的不平大抵就是如此。
有些人偷牛,有些人不過是拔了一個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