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文件整理非常繁瑣,加上葉雨琪又是第一次接觸,不免做的有點慢。
等全部整理完交給顧宗巖的時候已經(jīng)2點半了,顧宗言等不及她的數(shù)據(jù)表,就去了開會。
于是葉雨琪便乖乖的按照他的交待,把做好的數(shù)據(jù)表就放在他的桌面上。
顧宗言的潔癖和歸納癖看得出來,比上一任的經(jīng)理更加嚴(yán)重。
就算文件堆積如山,還是分門別類,按照大小放好,整張桌子都十分整潔。
葉雨琪自嘆不如,于是便走過去仔細(xì)觀賞一下,反正顧宗言也不在。
她正在考慮自己手中的這份文件應(yīng)該歸在哪一類,午后的陽光從落地窗照射進(jìn)來,黑白的文檔中折射出一道光芒。
她好奇地尋找光的來源。
鼠標(biāo)的旁邊有一枚銀戒指。她被那光芒吸引,就湊過去看。
戒指看上去有點舊了,已經(jīng)喪失了銀飾原本的光澤,但是一點磨損都沒有,看得出被好好保存著。
戒指的樣式看著有點眼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并且對于她來說有點大,應(yīng)該是男士戒指。
顧宗言不像是喜歡這些小東西的人,肯定是別人送的。
送男人戒指的不會是男人,除非他是gay。但之前他的種種直男表現(xiàn),讓她否定了這種想法。
她的心情瞬間烏云籠罩。
顧宗言到底有多少桃花債。這一單居然都到了送戒指的地步了?!
身后的門忽然“吱”一聲被推開,正在發(fā)呆的葉雨琪被嚇了一跳。
“顧,顧經(jīng)理你回來了?文件我已經(jīng)做好,放在你桌子上了。您請過目?!彼穆曇粲悬c緊張,畢竟她似乎在窺探對方的隱私。
顧宗言看她一眼,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臉上卻是焦急焦慮的神色,低頭在桌子上和地毯上不斷的巡視著。
“顧經(jīng)理你在找什么?我?guī)湍惆??!?p> 顧宗言聽到她的話,卻忽然抬頭,直直地看進(jìn)她的眼睛。
他的眼里有非常復(fù)雜的情緒,葉雨琪并沒有看懂。因為他很快又垂下了眼眸,“沒什么,你先出去吧?!?p> “好的?!比~雨琪老老實實的轉(zhuǎn)身出去。
“慢著?!?p> 葉雨琪只好又停下來等著他的下文。
“你……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有看見一枚銀戒指嗎?”
銀戒指。
當(dāng)然見過,還認(rèn)真地審視了好一會兒……
葉雨琪轉(zhuǎn)身走到辦公桌旁邊,從一堆文稿中撿起一枚戒指。
“顧經(jīng)理,你說的是這個嗎?”
葉雨琪的手很小,白皙細(xì)嫩的皮膚,十指纖纖。那枚戒指在她的指尖上,反射著午后的光芒,十分動人。
顧宗言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她,有好幾秒鐘沒有說話。他的眼中有驚訝,有期待,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如同風(fēng)起時,突如其來的潮水,涌動過以后又迅速的歸于平靜。
葉雨琪再次覺得,她其實并不太懂這個人,雖然她已經(jīng)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了。
顧宗言這個人看上去沉穩(wěn),連少年時期都比同年人要成熟。無論遇到什么都冷靜自信,總是能快速的找到解決的方法。
他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未來不久,可能是別人家的男朋友或者別人家的老公,溫柔儒雅彬彬有禮。
可是葉雨奇覺得他沉靜的外表之下,總是有很多旁人看不清的細(xì)流和暗涌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來不及捕捉。
“顧先生,這是你在找的戒指嗎?”
顧宗言這才點了點頭,伸出手掌,把戒指接過來。
他的手掌溫?zé)?,葉雨琪的指尖冰涼。
葉雨琪感到某一瞬間,他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想必這枚戒指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吧。
“你…”他欲言又止。
葉雨琪扯出一個微笑,“顧經(jīng)理,想必這枚戒指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這么貴重的東西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再丟了?!?p> 顧宗言低頭看著他手中的戒指,有幾分出神。
“嗯?!彼穆曇舻统?,聽不見任何情緒。
空氣沉靜了幾秒,她在想要不要先出去。
卻聽到對方說,“我一直好好地保存著。只是,如果那個送我戒指的人,已經(jīng)忘記我,我又要怎么辦?”
她心中忽然一動,轉(zhuǎn)過身來,那一瞬間,她成功捕抓到他眼中的失落。
他的心中原來也有無法忘懷的人。
葉雨琪的心像被針戳了一下。
顧宗言收好戒指,翻開她交過來的文件,卻久久停留在同一頁。
“顧經(jīng)理,有什么問題嗎?”
她心里忐忑,這份文件是按照他手把手教的方法做的,不可能再出錯。
“沒事,你先出去吧?!?p> 他的語氣中是難以掩藏的失落和低沉。
她再神經(jīng)大條都不會不感到疑惑。自己是否遺漏了什么。
葉雨琪慢慢地往外走,卻在轉(zhuǎn)角處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啊。不好意思,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睂Ψ揭簧砀叨ǖ奶籽b,身材高大,氣質(zhì)溫和,和顧宗言又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男子微微側(cè)身,紳士地讓葉雨琪先走。
他一路地往前走。有些人主動恭敬的向他打招呼,他一一禮貌的回應(yīng)。
最后他走進(jìn)了顧宗言的辦公室,將各種討論留在門外。
“那是誰???那身行頭看著就不簡單?!?p> “小聲點,你來了不久不知道,這位是68樓的?!?p> “68樓?”
“聯(lián)安集團(tuán)的最高層管理人之一,程先生的長子程宗敏。他不經(jīng)常露面,所以很多人沒見過他?!?p> “那他怎么紓尊降貴到這里來了?”
“我也是昨天才聽說,新來顧經(jīng)理是這位小程先生推薦進(jìn)來的?!?p> “天啊,顧經(jīng)理后臺這么硬的嗎?他和小程先生是什么關(guān)系?”
“咳咳,你們這么八卦做什么?”組長的突入的聲音讓八卦群眾嚇了一跳,“高層的事情豈是你們能隨便在辦公室討論的?是想馬上收拾包袱離開嗎?”
“……”
葉雨琪沒有聽到這些議論。從顧宗言辦公室出來,她的心情非常郁悶。
原來這些年來,一直站在原地的只有自己嗎?
既然已經(jīng)心有所屬,那為什么,還要一而再再而三撩撥她,讓她心底那些幾乎要熄滅的火灰重新燃燒起來?
送我戒指的人已經(jīng)忘記我……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對顧宗言來說是,對她來說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