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寒氣貫穿骨髓,冰冷凍結(jié)靈魂,入目盡是一片絕望的白,天地相接,無邊無際,飛雪連天……
但寒冷所帶來的痛苦遠(yuǎn)沒有那不知多少年所產(chǎn)生的寂寞讓人崩潰,永遠(yuǎn)都是孤零零的,這片天地如此廣闊卻找不到哪怕一個友人。
一人既一族……聽起來壯闊實(shí)則如此悲涼,似乎天地都不愿你的出現(xiàn),它孤立,它排擠,似有輕輕的啜泣響起。
是誰?突然一絲溫?zé)釁s又轉(zhuǎn)瞬即逝的重歸冰冷……
淚水?自己的?還是那不只是誰,似有似無的人?
凌從床上猛然驚起,身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一身大汗,那種真實(shí)的感覺讓他深深地懷疑到底現(xiàn)在是不是真實(shí)。
“哥!你怎么起來了?”凌衣的聲音有些驚奇的響起,兩人竟然是在這一時刻同時驚醒!
“你也夢到那個場景了嗎?”凌思考了一下問道。
“那片白色?”凌衣幾乎是在驚叫,兩人做了同一個夢是什么情況?
確定是一模一樣的夢后兩人陷入了沉默,此刻是半夜三點(diǎn)左右,兩人在一片漆黑中一言不發(fā)的想著這件怪事。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那種感覺到底是誰的?兩人為何會做同一個夢?
一個個謎團(tuán)如陰云般籠罩在兩人心頭,沒人覺得這只是一個巧合,這個夢是如此的不尋常。
它真實(shí)的展現(xiàn)著那個世界,它在腦海中留下的無比清晰的烙印,好像是一段真實(shí)發(fā)生過經(jīng)歷過的刻骨銘心的記憶。
“不管是誰,總感覺好可憐……”
經(jīng)過長久的沉默,凌衣忍不住說道。要真在那樣連一點(diǎn)希望都看不見的地方待上幾百甚至上千年,她絕對會瘋掉的。
“可怕的不是環(huán)境,而是看不到希望??!”凌衣突有些傷感,就在不久前她也和在一個與那片冰原差不多的地方。
但她至少還有盼頭,環(huán)境沒有那么痛苦,最重要的是她確實(shí)等到了出來的那一天,等到了該等的人。
想到這里凌衣不由的有幾分慶幸,同時對這份記憶的主人有了些許憐憫之心。
“但不管怎樣我們要先知道這是誰的記憶才能幫助它不是嗎?”察覺到了凌衣情緒的變化凌也換了種說法,雖然目的和之前沒差別但總歸是好聽了許多。
“是倒是,可光靠那點(diǎn)信息怎么可能猜出夢境的主人啊!”一聽這話凌衣如泄了氣的皮球,語氣也蔫了下來。
雖然確定了目標(biāo)可事情彷佛又回到了原點(diǎn),是??!他們該怎么找到這份記憶的主人呢?信息這么少即使是神探也做不到吧!
“等明天再說,時間不早了,早點(diǎn)休息吧!”
對此束手無策的凌看了看時間對凌衣說道,他一向如機(jī)械般生硬的聲音中隱隱流露出一種溫情。
“哦。”凌衣雖然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答了但明顯還放不下這件事。
相比凌一整天忙碌的勞累,她反而精力充沛還有些亢奮,凌說完還不到五分鐘凌衣就忍不住說了起來。
“你說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咱們的夢里呢?無緣無故的,總不會是巧合吧?”
…………
回答她的是沉默,本來就是被驚醒的凌很快就再次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凌衣見凌已經(jīng)睡著也只能無奈的等到明天早上。
“到底為什么呢……”
凌衣不停的小聲嘀咕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多久后終于也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然而兩人都沒有預(yù)料到夢境再次降臨……
在不知肆虐了多久后,漫天的冰雪終于停歇,純凈無比星空第一次展現(xiàn)在眼前。
璀璨的星河,閃耀的群星,深藍(lán)的幕布,一道道絢爛的極光……一一呈現(xiàn)在眼前。
極致的美綻放在眼前,在這一刻心里有什么東西悄然碎開,似有一個火苗突然在心中燃起,它渺小、黯淡,但躍動,充滿無限的活力。
一絲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陌生但令人著迷……是愉快,是高興嗎?感覺真的好棒!是雀躍吧?
周圍的堅冰隨著第一次感到愉快,開始消退。不,準(zhǔn)確的說是在消散,那看不見盡頭的寒冰化作漫天飛舞的冰雪精靈,星星點(diǎn)點(diǎn)晶瑩溫和的光輝灑下。
不知冰封多久的土地上充滿生機(jī)的綠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冬天在這一刻悄然離去。
冰雪精靈在空中舞蹈,歌唱,歡呼,最終在閃耀中化作一道道潔白無瑕的光流涌向這個新生的生命。
“咔嚓……”
一直囚禁著它的冰牢上出現(xiàn)一道縫隙,“咔嚓”聲再次響起,脆響逐漸連成一片,裂縫遍布冰晶在一陣劇烈震動中冰晶轟然炸開。
令人驚奇的是漫天碎片在落下時紛紛融化,晶瑩的水珠在天空中織起夢幻輕盈的絲綢輕柔的披在身上。
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碧波蕩漾的小湖,水面波光粼粼,時不時激起的一小朵浪花顯得那么俏皮可愛,讓人不由的會心一笑。
夢境中止,天空中火熱的恒星緩緩升起,凌深吸一口氣坐起,此刻他有些煩躁。
整整一夜,這真實(shí)的夢境完完整整烙印在腦海中,他好像從未睡著一樣!
凌無精打采走向了教室,他此刻連一句話也不想說,一道教室他就趴在了座位上,他第一次知道上課竟然可以這么累,倒也不想睡覺但就是打不起精神,連帶著眼中的世界都灰暗了一截。
“怎么了?”
一個充滿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兩只潔白的小臂在眼前晃了晃但在凌眼中這只是到模糊的白線。
“有點(diǎn)累……”凌蔫蔫的答道,疲倦從靈魂中透出,身體上則是有幾分頭重腳輕。
“你這那里像是有點(diǎn),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看?”看著凌這副半死不活還不肯說實(shí)話的樣子,希娜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問道。
“休息一會就好,謝謝……”凌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聽不見了,那種勞累感不僅沒有褪去反而愈發(fā)兇猛的沖擊著他的意識。
“這可由不得他!都成這樣了還用說什么?”路小莫走了進(jìn)來,語氣頗為強(qiáng)勢的說道。
“再來幾個人或找個東西把他抬過去,這破教學(xué)樓不讓用法術(shù)!”路小莫完全沒給凌反駁她的機(jī)會一如既往的強(qiáng)勢,順帶表示了對學(xué)校規(guī)矩的不屑。
“可以走……”凌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但聲音依舊顯得很虛弱。
說著他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他身形不穩(wěn),在他眼中的世界好像一直在旋轉(zhuǎn)。
“唉……”
一只胳膊扶住了他,同時還有一聲低嘆響起。
“我?guī)グ桑 毕D瘸领o的說到,凌這副樣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也不能放著不管不是。
“哦?好吧!”
路小莫瞇起眼睛目光在凌和希娜兩人之間打轉(zhuǎn),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同意了。
希娜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自然和羞澀,不用回頭她都能感覺到背后一陣陣或鼓勵或羨慕還有驚訝的目光。
她是不是有點(diǎn)太主動?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呀!
希娜不禁有些郁悶,可是現(xiàn)在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在眾人的又一次注視下她扶著凌又一次離開了教室,只是這一次她沒有了上一次的那么多憂慮和猜疑。
“羨慕吧?”兩人一出去路小莫就咧嘴笑道。
“等你們也能完整通關(guān)了我不介意對你們一視同仁?!甭沸∧@然是在暗指那次考試的事,眾人頓時沒了脾氣,他們確實(shí)做不到。但不只是誰突然低聲說道:
“切,自己不也是單身狗一只嗎?有什么好說的……”
路小莫臉色頓時一紅然后迅速變綠朝著眾人大吼:“給老娘好好上課!”
凌神情恍惚的走著,身體左右晃動,希娜看他這副萎靡的樣子更是連手都不敢松,生怕一松手凌就會跌倒。只好盡可能的撐起他身子,但由于身高和體重的限制就算她用上全力都反被凌拽的左右搖晃。
“這是怎么了?”凌衣驚疑的聲音響起,不知為何夢的后半段她并沒有看到,相比凌一宿沒睡她還算清醒。
凌并沒有回答她,但這反常的現(xiàn)狀和凌紊亂的靈魂波動已經(jīng)告訴他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希娜吃力的撐著凌的身體走了半天,結(jié)果壓力突然的一輕嚇了她一跳。上一秒還神情恍惚的凌,步伐竟然恢復(fù)了正常,連帶著臉色都好了許多。
他輕輕掙開了希娜的胳膊,但就在他邁出向前一步的瞬間竟然被自己絆到了!
平地摔!
希娜腦海中猛地蹦出三個字,就是這一愣等她反應(yīng)過來去抓時凌已經(jīng)摔在了地上。
希娜的動作僵住了,臉色古怪似乎是在極力忍耐什么,但看著凌狼狽的樣子還是“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能看到凌這么狼狽的機(jī)會可不多見啊!少女笑的很開心,暗紫色的長發(fā)微微顫抖,白皙的臉蛋上覆上了層淡淡的粉紅,讓人禁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凌衣此刻郁悶的要死,平常感覺應(yīng)該是很容易的事怎么這么別扭,走路這么簡單的事她竟然摔倒了,聽著身后的輕笑她真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不過這一摔讓原本恍惚的凌終于清醒了幾分,他立刻接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