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好了”水靈子說道,站了起來,拿來一只玉碗,將藥倒進了碗里,一邊倒著一邊叮囑道“你喝完之后,定不可運功,需要好好養(yǎng)著”
“好”
冬天天氣嚴寒,沒過一會,藥便可以入口了,鳶禾端起那玉碗,隔得好遠便聞到了苦澀的味道,水靈子見她皺眉,便道“捏著鼻子喝,這般便不苦了”
鳶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竟一口將藥喝完了,待藥入喉,她道“只是聞著苦”
水靈子睜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覺的動了動,好像是自己在喝一般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水靈子看著鳶禾很不舍的道
“快回去吧”
水靈子離開后,鳶禾倒是覺得身上有股暖流,應(yīng)是藥物起作用了,她記得水靈子說的不可運功,一人倒也實在是無趣,便去了南燭的書房,她知道這個時辰,他不是在草廳里看書便是在書房了。
“寫什么呢”許是身上有了些力氣,她的心情不再那般沉悶,很是輕快的道
南燭見鳶禾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筆,雙手擋在那紙張上面,那高傲的男子瞬間便有了幾分傻傻的可愛,他笑得開心“不許看,這是上元節(jié)的燈謎,到時候要猜的”
鳶禾看他那般樣子,倒也笑了笑,撇了撇嘴“看你寶貝的,我不看便是了”
南燭站了起來“你也過來寫幾個,到上元節(jié)那天,山里定是到處是謎底”
“山里”
“對,只要有彩燈的地方都有謎底,謎底下面是贈禮,答對了便可取走”
鳶禾眼睛機靈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倒是有個謎語,只是我的字太不雅,你幫我寫吧”
“早就想跟你說了,不過你這幾日身體不太好便沒有說,看你現(xiàn)在的臉色倒是好多了,我來教你寫字”
“教我寫字”她有點不敢相信的道,她已經(jīng)認識了很多字,也看了很多書,不過寫起字來倒還真是生疏。
“來”南燭示意鳶禾過來
筆墨紙硯南燭一并放好“”
鳶禾看了看,臉上并不是那般喜悅,她看南燭那般期待的神情,便輕輕拿起那支玉筆,桌案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塊鎮(zhèn)紙,拿出一張宣紙鋪在毛氈上,并用鎮(zhèn)紙壓好,她看了看南燭,便下筆去寫“上元”二字,南燭眼中滿是鼓勵,鳶禾便認真的去寫起字來,那上元二字雖然不是那般工整,卻也是像模像樣,桌案的右邊邊緣是研臺和香墨,南燭便在一旁給她研磨,看她哪里寫的不好,便給她指點。
她學(xué)任何東西倒都是比一般人要快,沒一會,那字便寫的引人入勝,正當開心時,鳶禾突然覺得體內(nèi)真氣又開始亂了,她看了看正在認真研磨的南燭,強壓著體內(nèi)的真氣,故作鎮(zhèn)定“南燭,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先回去了,你寫謎語吧,明日我過來瞧瞧”
南燭抬頭看她,滿是笑容“好,你去忙吧”
鳶禾對他笑了笑,便離開了,剛走出南燭房間,臉色便很是難看,原以為喝了水靈子的藥會有所好轉(zhuǎn),沒想到竟還是這般,好像更加難受了,像是在撕扯一般,她強忍著回到房間,還沒走到床邊,便支撐不住,一下跌倒在地,像是內(nèi)臟向上翻滾,地上一片鮮血從她口中吐出,她有氣無力的喘息著,眼中沒有一點光芒,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長發(fā)散落在肩上,顯得那般悲傷,像是一個受傷的天使墜落人間,讓人不覺間便疼惜起來,過了許久,她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原來云前輩說的是真的,他沒有騙自己,她的生命只會這樣消耗掉,而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她的眼中像是絕望了一般,直直的看著遠方,她苦笑,為何命運總是不饒她呢,為何總是在逼她。她拿起洗漱臺的毛巾,將嘴上的血擦了擦,將毛巾直接丟在了地上,便坐在地上,也不管冬日寒冷,或許此刻她已不在乎這些了吧。
這個世間的事總是這般,她最不想怎樣卻偏要怎樣,可是她偏不,她的性命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可是現(xiàn)在她有了若宇哥哥,她的生命便多了些意義,可是,若宇哥哥,我可能無法回月流一直陪著你了,我把一切都堵在明天。
不知過了多久,她動了動,怔怔的站了起來,她要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去煉玉閣。
鳶禾一早便起身,吃了幾顆自己煉制的丹藥,以便提升自己片刻的功力,便朝著煉玉閣方向走去,她走得急,心里更是有心事,水靈子喊她,她竟沒有聽見,鳶禾以極快的速度向煉玉閣方向去,去煉玉閣不走大路便只有枯草峰的那條路了,水靈子見鳶禾向枯草峰走去,便跟了上來,一路跟著跟著,水靈子便落后她很遠了,走到枯草峰的后山處,竟然不見了鳶禾的身影,水靈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鳶禾的真氣紊亂,今日的藥還沒有喝,以她剛才的輕功來看,與正常人無異,定是她服了霸道的藥物,看來,自己練得藥物對鳶禾并沒有什么用,可是鳶禾去了哪里呢,本便是無法解,熬制藥物也只是為了緩解,若是在不解決,鳶禾只會真氣紊亂而死,而到底是誰給她練了芙蓉游而又這般折磨她呢。
水靈子思來想去,卻越想越生氣,到底是誰這般缺德,而現(xiàn)在這座小山峰自己進不去,鳶禾定是去了這里,水靈子正在想著,卻不知有人站在了自己旁邊
“在這里發(fā)什么楞”聲音有力響亮
水靈子被這聲音嚇的可是不輕,吁了口氣“顏師兄,你嚇著我了”
“剛晨練完在這里做什么”
水靈子看著顏以清,不知該說不該說,看鳶禾的方向不是去了盤龍峰就是煉玉閣,而這個兩個地方最能說的上話的便是顏師兄了,小山峰上面到處是機關(guān),鳶禾那般快的向哪里走去,定是顏師兄應(yīng)允的。
“顏師兄,你救救鳶禾吧”
那一身白衣的少年眉頭緊皺,眉眼間突然全是緊張“她怎么了”
“我略通一些醫(yī)術(shù),鳶禾她這幾日都沒有晨練,我便去看她,她練了芙蓉游,想必顏師兄是知道的,芙蓉游講究有始有終,過不了幾日她便會真氣紊亂而亡”
“她在哪”他簡短有力的問道
“我跟著她到這里就不見了”
顏以清看了看煉玉閣方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聽著溪水的聲音那般的清脆,那條山路那般狹窄,鳶禾看了看,以她現(xiàn)在的功力很難再過去了,她運了運體內(nèi)的真氣,還好吃了那些藥丸,她極其小心的走在那條窄小的路上,到了那煉玉閣的門口,便拿出令牌,這令牌她已經(jīng)幾日都沒有給顏以清了,他也倒是識趣,也未找她要。
鳶禾剛進洞里,便聽見了磨玉的沙沙聲,云前輩自是知道她來了,卻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她早晚會來的,沒有人會不要性命。
鳶禾并不惱怒,卻也沒有笑意,只是淡淡道“云前輩就認為這么猜準了我嗎”
云前輩放下手中的玉,哈哈笑了笑“孩子,你是聰明人,我很喜歡你,我也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是嗎”鳶禾聲音低沉,像是故意拉長了聲音,趁云前輩不注意竟使近全身力氣點了他的穴道
云前輩臉色突然變了,隨即便又笑了起來“看來是我低估你了,原以為你的功力已經(jīng)不行,便沒有防著你”
“云前輩應(yīng)該想到,我一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可怕的,若是走之前還能得到點什么,也值了”
“哈哈,孩子,你想要什么”
“芙蓉游的全部心法”
云前輩一雙眼睛看著他,像是能要將她看穿“顏兒究竟與你有何仇怨,你這般做,都不愿與他一起練”
“這是我的事,芙蓉游的心法呢”
云前輩笑了笑,閉上了眼睛,并不看鳶禾“沒有,沒有”
鳶禾邪魅的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你要這樣做,但是,你定是與顏以清感情不錯,或許我殺了你沒有用,可是你若是不給我芙蓉游的心法,我便殺了他”她眼神犀利,語氣清冷,使人不得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你吃的丹藥不過是兩炷香的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半,怎能殺得了他”
她輕笑“我殺他不用武功,顏師兄向來對我很好,云前輩是知道的”
云前輩臉上現(xiàn)出了恐懼,她沒有想到這丫頭心思竟是這般歹毒,若是她真的要殺顏兒,以顏兒對她的心思,卻怎躲得過。
鳶禾見他神情已不是剛才那般輕松,便知道自己說的話他相信了“云前輩我并不想傷了你,我只要芙蓉游的心法,也不過是受你所騙保命而已”
云前輩嘆了嘆氣“在我的庭院里,那把竹椅下面有個夾層,你去拿吧”
鳶禾看了看他,他神情嚴肅,說的誠懇,倒不像是說謊,若是解開他的穴道,讓他與自己同去,定是不可,若是他騙自己,她心里想道,穴道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解,必須在一炷香之內(nèi)回來。
鳶禾將信將疑的去向了那個庭院,那竹椅就在院子里的那顆樹下,她即迅速的翻找夾層,卻不見里面有什么,空空的,什么都沒有,她皺了皺眉,便要回哪洞中,轉(zhuǎn)身的瞬間便被一股力量點了穴道,與她剛才點云前輩的竟還是同一位置。
她驚訝,“你的穴道怎么解開的”
“孩子,以我的功力強制解開穴道雖會消耗真氣,卻無礙,讓你來這里,是我在運功解穴”
鳶禾心想道這云前輩果然深不可測。
鳶禾便逆轉(zhuǎn)真氣強行解開穴道,云前輩見她這般,眼中既有埋怨又有心疼,“傻孩子,你這樣會死的”
鳶禾很輕蔑的笑了笑,“怎么都是死”
云前輩見她這般執(zhí)著,便一掌將她打暈,把她放在了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