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邑王城。
鳳翎乘坐鑾車剛出王宮,衍若凡在城中四處打探注殄琴的下落,聞見馬車顛簸致使琴音撥動的細(xì)聲,他上去阻住馬車,云憂璃勒住韁繩,辭霜掀起車簾的一角探頭查看,車前一個白衣翩翩的年輕男子,衣著淳樸,簡單清新,他抬眼間正和辭霜的目光相對,辭霜一驚趕忙縮回頭去:“小姐,怎么辦?有人攔住馬車不讓我們走。”
鳳翎眉頭一緊:“那狐貍精可真有本事?!?p> 辭霜慌里慌張的捏起自己的手,鳳翎掀起車簾,云憂璃剛要阻止,她卻早下了馬車。
“姑娘,注殄琴是你拾到的嗎?”衍若凡上前細(xì)問。
云憂璃見狀,趕忙站到鳳翎前面,他臉上的冷漠讓一側(cè)的辭霜蒙圈,辭霜跟著從馬車上跳下,大聲道:“不得對公主無禮!”
鳳翎聽著哭笑不得,然而她又不得不擺出一本正經(jīng)的姿態(tài):“辭霜,你退下。”
辭霜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她癟了癟嘴,道:“琴本就是我家公主的,何來拾獲一說?!?p> 衍若凡輕笑道:“姑娘此話怎講,愿聞其詳!”
辭霜回道“大荒蠻神是我家公主的未婚夫婿,而大荒的山水、田園,哪個不都是大荒蠻神一寸寸打下來的,我家公主要嫁給蠻神,這琴還不算是公主的嗎?”
大荒蠻神,估計(jì)辭霜這丫頭是不曉得蠻神是誰,才這般口不擇言。一旁的云憂璃有些無奈,在見到衍若凡時,他第一眼和他正視時的熟悉便已明了兩人的相識。
天市界。
阿罹讓萬花圍困在其中,游遍各地結(jié)界,服下骨生香,浸過洗髓浴池,他終于登上青城山的天市界,只待穿過最后一重結(jié)界便可回到人界。
天市界的試煉便是萬頃漓江黑水,水深不見底,混濁無魚影。正當(dāng)兩人無招之時,江上幻出一艘小船,船身簡單陋俗,迎風(fēng)的布幡已經(jīng)不能再舊了,船頭撐船的是一個面目全非且用麻布遮面的白衣女子,她身姿曼妙、妖嬈撫媚,可惜正面遮擋的麻布顯得有些礙眼,他上前對女子招了招手,船上女子將船靠岸。
他抱拳對女子施禮之后:“敢問姑娘,這條水路可否通往弱水?”
女子低頭,不敢抬頭看人,便低聲回道:“艮靜如冥暗,不顯其路。你們想要尋個近路去弱水不是沒有法子,等到落潮,水下的暗樁露出水面,你就可以踩著木樁渡江了??吹浇僬筛叩目罩袠情w了嗎?雖是鏡花水月,可非到絕地時,又有幾人會記得筑夢者的那句‘至老不改,臨死不悔’?!?p> 阿罹愣住,似是被這番話說懵。
久許他才回道“姑娘忠言,在下定會銘記!只是姑娘提到筑夢者,在下突然想到一個友人說起的案例,這世間既有筑夢人,那解夢人也定是有的,還請姑娘再提點(diǎn)在下一二,在下一定終生不忘姑娘恩情?!?p> 他的話剛落,白衣女子轉(zhuǎn)過身去,她的身影漸漸在江上淡去。
漓江水下的十八層。
以前空蕩蕩的影界,現(xiàn)在居然有了成密的紅楓樹,白衣女子將面布摘去,她的臉上有鞭子抽打過的痕跡,手腕、脖子也都留下了鐵拷割傷的血痕,
她慢慢走到一棵樹下,自語道:“狐兄,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話語間,狐貍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他轉(zhuǎn)身的那時,兩人四目相對。
狐貍用手比劃著樹梢上的紫光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