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旌念出咒語后,形狀漂移的一排排宮殿頓時像煙花一般炸出種色彩,她眼前變成一片干裂的荒地,正如千年前那般景象,寸草不生,留下的不過是些獸石骨骸。
軒轅棠麗肩上披著白色布衣從天而降,他的雙目是透明的,正眼看去能夠輕易透過眼眶看到腦后的景物。
他懸在半空中,眼前像是有堵隱形墻壁將兩人隔開,霓旌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靠近自己,便伸手出去觸摸,軒轅棠麗沙啞著聲音說:“阿翎,想不到你我再見面時竟成了永別,你要好好活著,只有你活著,我才能安心離開,只有活著,你才可以坐上這世上最高的位置,,才可以看到最美的山水、大地。”
話語間,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融化,霓旌的額頭上不知從哪落下一滴水,順著鼻翼流到嘴角一邊,她用手去擦拭,看著指尖上的水光,她抬頭看看,并未下雨,將拇指放到嘴邊,用舌尖舔了一下那水光,竟是甜的,她咧開嘴微笑著,軒轅棠麗與她面對面看著對方,卻無法感受彼此的存在。
直到棠麗的身體全部消失,那堵墻才消失不見,一件白色披風(fēng)掉在地上,她上前撿起披風(fēng)一看,那披風(fēng)上歪歪扭扭繡著“十四”兩字,她跟著念出“十四”,禮老從天而降,禮老是天界很有名氣的大長老,一身黑衣額外莊嚴(yán)肅穆,那如利劍一般的眉毛,叫人很難與他套近乎,一向獨來獨往,意見獨特的禮老平日最不喜懶散的仙家,這般的他卻獨獨對東華帝君畢恭畢敬,崇拜非常。
“天后,及時快到了,帝君命我前來迎你回天!”禮老的語氣從來都是執(zhí)拗,眼中看不起別人,今日居然會好言待她。
“以前你從來不會給我好臉色,是覺得我是叛徒,罪臣之女,所以天上的神仙無不都避嫌,是嗎?”霓旌不曉得自己怎么會問他這些,一個毫無干系的上仙,哪里會無聊到回答她的問題。
“天后多慮了,以前天上眾仙眼睛淺,他們看不到天后的能力,說錯了話,只是如今不比以往那樣,天后在昆侖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必介懷過去!”
昆侖,此時返天將要面對的不僅僅是那幫憎惡而畏懼自己的老臣們,更多的還是重回到了四十萬年的寂寞、冷落。她不要
這樣的結(jié)果,或許可以竭力賭上一賭,起碼結(jié)果不會太差。
閉目靜了半會兒,她睜開眼睛深沉的回應(yīng)禮老一句:“走吧?!?p> 禮老在前引路,霓旌借機(jī)施法將他打暈,她走到弱水之中,看著天上同時出現(xiàn)的月亮和太陽,那景象很是罕見。
大寒為中者,上形于小寒,寒氣之逆極,故謂大寒。
弱水水面結(jié)起一層較淺的冰層,一個上士之人竟然在漓江岸邊吟起詩:花木管時令,鳥鳴報農(nóng)時。
霓旌看著那人的身影,不禁自己淺笑起來,她化身玄龍盤旋在弱水上空,飛了兩圈后,從天而降的一把承影劍刺穿她的心口,她在空中化作白衣仆仆的女子掉落下弱水,漓江水面上突然振發(fā)出一記女聲,霓旌說:水火而天時,草木歸大地。九九八一世,世世悲離苦,八極神州,你可以更改我的命數(shù),卻無法阻止我的重生,若這世上真有至死不渝的愛,那么我也愿意同個凡人一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生老病死,生生世世,不變不改。
漓江岸邊的男人聽到了她的訴說,在水面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身,就跳下水將她救起,帶回了天水邑,傳言那是神仙修煉之地,只因她身體浸了弱水的水,進(jìn)不得天水邑,男子就將她帶去城外的花神廟中?;ㄉ駨R的神像很奇怪,雖然在衣飾上都做了精妙的雕刻,卻獨獨未把臉給刻出來,花神的臉是讓一塊紅布遮蓋著的,看起來神秘異常。
男子一身白衣仙服飄飄,盤腿坐在地上,他的雙手掌心對著霓旌的后背,像是在傳輸靈力。
九日的天雷作響空中,嚇得城中無人出門,男子授了些靈力把她救醒,自己竟會在一夜之間頭發(fā)全白,面容憔悴,就連行動也變得緩慢艱難。他將手指搭在霓旌的手腕處把脈,察覺她快醒了,就默默走出神廟。
霓旌睜開眼,慢慢從草席上坐起身來,掃視了下廟中一切,便隨手幻出一把手杖,吃力的杵著走出屋外,見廟外一個白衣白發(fā)背影的人在艱難的走著,她立即叫?。骸罢垎?,請問此地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