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霓旌一言,血光凝聚化成一個人身,這是幽圩王氏的大公子皕,早前在我父君的聯(lián)盟宴會上曾提出讓我聯(lián)姻。
與此同時,牧原氏霂君沅曾與他結(jié)下仇怨,四十萬年前的幽圩王氏和牧原氏一直交好,可就是這樣交好的關(guān)系,才叫人猝不及防,霂君沅的父親他戎馬一生,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幽圩王氏的損事,反倒幽圩王利用牧原王挑起燧人王氏對天界天條的不滿,迫害得燧人氏背井離鄉(xiāng)去打仗,戰(zhàn)爭失敗后,牧原氏被驅(qū)趕離開家鄉(xiāng),若不是霂父曾提到過一路往南是煫人族公部落,他們雄霸蠻荒,他也不會去到弱水。當年那一戰(zhàn),若非他站對位置,只怕自己也死了,難道那些人不該為此付出他們該承受的代價嗎!
公子皕注視著霓旌好大一會兒,才開口道:“萬頃碧波,慧岸棠麗,倬彼云漢,昭回于天,天降喪亂,饑饉薦臻。倬彼昊天,寧不我矜?亂生不夷,靡國不泯。民靡有黎,具禍以燼。我不過就是想盡早看清、讀懂、提防人心,無幽不燭。我又沒錯,為什么要被關(guān)在暗殿,我不甘心!”
幽圩皕話剛落,霓旌竟會莫名覺得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就這么跟她說過,只是身處不同境地,才不甘心。
那是天乙的五百個甲子日后,銀湖上生出一望無際的鹽花,美得如落地生根一般的凌霄花。清漓不由的降落在鹽花之上,輕盈的走在湖面,隨心的觀賞四周的風景,口中念道:
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時從輕,萬姓允誠,于予論樂,配天之靈,遷于賢善,莫不咸聽。
她乍然想起那是玄武氏芷玅在凡間主使操縱天寶策,改了不少凡人結(jié)局,獨獨將自己那頁劃去,為的只是九歌心中有她,憎惡凡人李景。
我拿到天寶策時,冊子上已經(jīng)被改寫的面目全非。
霂君沅原是牧原氏族人卻被改寫成了猶東氏,霓旌原有九個哥哥皆是火神,卻被改寫成了霂君沅同父異母的妹妹,再翻看我的名字時,才乍看到我所經(jīng)歷的那八十一劫難不過就是在弱水自導(dǎo)的一場笑柄,天帝壽宴上,鑾殿之下放置著一面偌大的水鏡,東君高坐在龍椅上一臉肅穆,座下雨神、白澤、禮老、乃至霂君沅、司命仙君合力啟動機關(guān),水鏡中全是改寫后的我。我屠殺血清族的數(shù)萬亡靈,用熔柱殘害六國王氏,無啟的慕容曄、慕容昀,寒荒的琤淵、巫咸的巫王、畤國秦政,更多死傷的人多只有多,他們這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只因我是焰帝留下的女兒,我是蠻荒炎天族人最后的希望,除掉我這禍害,九重天才會真正得到八極世界。
就在眾仙交頭接耳議論不斷時,我被身邊的侍女南星、辭霜帶上大殿,眾仙目光一聚看向我,南星、辭霜兩人分別退往左右兩側(cè),一副好像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打醬油的姿態(tài)。
我冷凝掃了大殿部分仙家一眼,再抬眼直視天帝,天帝卻刻意避過我的眼神,他從桌上端起一杯酒飲下。(敢情是做了虧心事,喝酒壯膽似的。)
禮老令眾仙安靜,隨即他拱手走上大殿中央,稟報:“啟稟天帝,月妃罪狀已經(jīng)公諸于眾,老夫協(xié)眾仙商議后,一致覺得陛下當將月妃處于斬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