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潤子學(xué)的像模像樣,皇帝輕輕咳了一聲,將面上的笑意生生蓋住,“那穆才人,當(dāng)真如此?”
見皇帝似是不相信,小潤子忙撲通跪下來,“皇上明鑒,奴才就算是存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
“騙朕的膽子,朕諒你也沒有??赡愕故钦f說,這如何不尋常了?”看了眼在一旁憋笑的元祿,皇帝稍稍板了板臉,將自己的情緒收好。
“此事本也不算不尋常,畢竟奴才是奴才,穆才人是主子,主子怎么說怎么做,都是有理的。但不尋常的是,奴才聽說,穆才人雖是深入簡出,性子卻好的很,對待下人也格外仁慈,可今日這般……”
說至此處,小潤子識相地停了聲。主子的好話可以在圣上面前說,這壞話嘛,他可不敢。
“嗯,朕知道了。”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帝朝小潤子揮了揮手。
小潤子才退下,皇帝便看向一旁的元祿,“元祿,你覺得如何?”
元祿微思片刻,略有些猶豫,“今日看著穆才人,奴才確實(shí)是哪里覺得有些不一樣了?!?p> 見皇帝看向自己的眼里透著光芒,元祿話鋒一轉(zhuǎn),“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奴才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p>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皇帝有些失望,只得作罷?!傲T了,你帶人去挑些衣料給穆才人送去。”
聽得皇帝如此吩咐,元祿不由在心下感嘆,看樣子,這穆才人大抵會(huì)風(fēng)光一陣了。低低答了個(gè)“是”,元祿便帶著人去挑衣料了。
穆清彎回了院子不久,便帶著若綠往趙貴人那去了。雖說是為了給人送書,兩人還是免不了一番客套與寒暄。
待到穆清彎再回到月影軒,立在院子里翹首以盼的人便變成了含春。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穆清彎回來了,含春一臉喜色,“主子,方才元公公帶人來送了些衣料,說是皇上賞給主子的?!?p> “又有東西?”穆清彎嘴角一抽,皇帝這是賞東西上癮了?
可是,不應(yīng)該??!
自己才得罪了他一回,沒追究自己算仁慈了,怎地還會(huì)賞東西?
莫不是他在衣料上下了毒吧!想到這一點(diǎn)之后,穆清彎心中一驚,“快帶我去看看!”
“奴婢都給主子放房里了?!币娔虑鍙澅壬匣嘏d奮,含春心中偷笑,原來主子不是不在意,而是因?yàn)榛噬舷惹皼]有送對東西。
不對,送衣料的人是皇上又不是別人,若他想要致自己于死地,又豈會(huì)選如此麻煩的方式。
可若是如此,皇上就更沒有理由無端給自己賞東西了……畢竟,自己才得罪過他。
“你剛才說是誰來送的東西?”停了腳步,穆清彎的表情有些凝重。
“元……元公公?!?p> “元公公?”穆清彎皺緊了眉頭,再次確認(rèn)道:“可是今日我們見到的那位元公公?”
“嗯?!焙捍舸舻攸c(diǎn)了點(diǎn)頭,但見她神色有異,便以為有什么不對勁,“主子,有什么不對嗎?”
穆清彎不欲多說,便隨口答道:“沒有,我就問問?!?p> 若來人是元公公,說明東西是皇帝在自己回來之后賞的,也就是說,自己把皇帝得罪完之后,他反倒給自己賞了東西?
難不成,這皇帝還有受虐傾向?
穆清彎細(xì)思極恐,倒吸了一口冷氣,將這個(gè)亂七八糟的想法排除掉。
可其實(shí),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這樣的皇帝……
一瞬間,穆清彎的腦子里閃過許多七七八八的片段,明明是七月天,她卻覺得有一絲冷冽之意自她的后背竄起。
皇帝接二連三地往月影軒賞東西,宮里的人早已坐不住了。其中,最耐不住性子的,便是許美人了。
她帶了姚才人施施然往麗貴嬪殿里趕,便是打算在麗貴嬪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上一番。
才到福祥苑門口,兩人便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們的,是麗貴嬪的大宮女,迎月。
許美人與姚才人總往福祥苑跑,迎月早就看不慣了,這番逮到了機(jī)會(huì),自然不會(huì)給她們什么好臉色,“許美人可是有事?”
“迎月姑娘,我們是來拜訪貴嬪娘娘的,勞煩通報(bào)一聲?!痹S美人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笑意盈盈。
無視許美人臉上的笑,迎月板直了臉,冷冷道:“我們主子沒在,許美人與姚才人還是回去吧。”
“不在?”似是沒看到迎月的不耐,許美人繼續(xù)厚著臉皮問道:“迎月姑娘可否告訴我一聲,貴嬪娘娘去何處了?我有要緊的事找娘娘商議。”
要緊的事?迎月絲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嫌棄,這許美人能有什么要緊事?怕是又來找主子說這宮里哪位主子的不是,然后再添油加醋一番吧。
“主子去何處,我這做奴婢的怎會(huì)知曉,若是許美人當(dāng)真有要緊的事,那便在這等我們主子回來了再說吧?!?p> 迎月如此無禮,許美人再是如何厚臉皮,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生氣地跺了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麗貴嬪身邊的人,她暫時(shí)還不能得罪。
“等貴嬪娘娘回來了,我親自問!姚妹妹,我們走!”似是在與迎月叫板一番,許美人丟下了這么一句話,便沖沖地往自己院子去,也不管后面的姚才人有沒有跟上。
許美人本就是這般性子,姚才人既與她是一起的,便不得不幫她在后頭善后了?!坝鹿媚锬鷼?,許姐姐便是這般性子,既然貴嬪娘娘出去了,我們便等娘娘回來了再來?!?p> “若不是許美人慣是如此,我今日也不會(huì)攔了她?!睂σΣ湃耍抡f話的語氣還是放軟了一些,又見她如此嚅嚅,便小聲勸道:“姚才人,那許美人慣會(huì)踩低捧高,奴婢奉勸你一句,別與她走太近,會(huì)遭殃的。”
姚才人似是沒想到對許美人趾高氣揚(yáng)的迎月會(huì)與自己說這番話,呆愣了不過一瞬,她便回過神來,朝迎月淺笑道:“多謝迎月姑娘好意,我心中有數(shù)的。”
迎月以為她是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了,心中頗有幾分拯救了迷路小羔羊的欣慰,“那便好?!?p> 接而,她又恢復(fù)了先前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我家主子先前是往正祿宮去了,至于現(xiàn)在在哪里,我卻是不知道的?!?p> “多謝迎月姑娘告知?!币Σ湃说昧讼ⅲ阌质且恢x,接而才快步去追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