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彎心中小小的納了一回悶,而后道:“這好辦,若是皇上還沒有消氣,那便再把方貴人關(guān)上個……三五天。”
穆清彎不敢說一兩個月,她怕皇上聽了她的話,還真把方貴人再關(guān)個一兩個月……
若真是如此,她罪過可就大了。
“三五天?”皇上的眼里蒙上了一抹惑色。
“三五天還不能消氣那就十天半個月,等到皇上消氣為止!”穆清彎還是不敢說一兩個月……
“十天半個月?”皇上再次看向她。
穆清彎無奈了,三五天也不行,十天半個月還不行,難不成還真要自己說一兩個月?
若是自己被他關(guān)上一兩個月,她還求之不得,可若是方貴人得知她被皇上關(guān)一兩個月是自己的功勞……
“皇上想什么時候把方貴人放出來,就什么時候放出來,不用顧及別人,皇上您自己開心就好,開心最重要?!?p> 穆清彎話音才落,皇上便愣了愣。
好看的劍眉微微一鎖,略微還帶了點呆萌。
“開心最重要?”
見皇帝喃喃自語,穆清彎忙附和道:“嗯嗯,開心最重要。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皇帝眼睛一亮,看向穆清彎的眼神里滿滿都是贊揚?!皼]想到穆良娣還有這等文采,先前倒是朕小瞧了你!”
自己脫口而出引用了李白的詩還被皇上夸贊了,穆清彎有些不好意思,忙道:“皇上過獎了,嬪妾不過是隨口一說,哪里比得上皇上?!?p> 此話說完,穆清彎又自顧自地在心里念叨,詩仙啊詩仙,我不是故意貶低你的,實在是形勢所迫。
“穆良娣莫要謙虛了,朕說好,那便是好?!?p> 皇上都如此說了,若是自己再“謙虛”下去,便有些不給面子了。
穆清彎不好意思地笑笑,就當(dāng)是把皇上的話應(yīng)承了下來。
“還有半個月就是太后壽宴了,你可有準(zhǔn)備?”皇上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似乎在思考什么。
皇帝的這個話題轉(zhuǎn)換得有些快,穆清彎差點就沒跟上來,“壽宴?”
“你不知?”皇帝停下動作,看向穆清彎。
“知道的,嬪妾知道。”穆清彎答得飛快,差點就咬了自己的舌頭。
“知道便好?!被实垡崎_目光,繼續(xù)摩挲著扳指。
“太后的禮物,嬪妾一早便準(zhǔn)備好了?!闭f到這里,穆清彎還有些得意,似是在向皇帝邀功一般。
“哦?你準(zhǔn)備了何物?”皇帝極有興趣。
“這個嘛……”穆清彎眼珠一轉(zhuǎn),想著在皇帝是太后的兒子,理應(yīng)比其他人更清楚太后的喜好。自己不如探探皇帝的口風(fēng),若是原主準(zhǔn)備的佛珠不如太后的意,她還有時間換個東西、
“佛珠,嬪妾準(zhǔn)備的是嬪妾從百草寺求來的佛珠?!?p> “佛珠啊……”皇帝若有所思,看起來好像還真是在幫穆清彎參謀一般。
見皇上若有所思,穆清彎便趕緊趁熱打鐵,“皇上覺著,若是嬪妾送佛珠,可還妥當(dāng)?”
“也不是不可行?!被噬宵c點頭,并未說什么不好的話。
“那嬪妾便放心了。”皇帝點頭,穆清彎喜上心頭,感覺自己解決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見眼前的人遮掩不住自己臉上的喜悅,臉上暈染了淡淡的光華,皇帝便添了一句,“若是你能為太后備上一首詩,那便更好了?!?p> 穆清彎的笑容,直接凝固在臉上,“這……”
“怎么?”皇帝笑笑,“可是寫不出來?”
“寫……”穆清彎正想點頭說自己寫不出來,便看到了皇帝臉上那幾近威脅般的眼神。
是的,威脅。
穆清彎確定自己沒看錯。
本以為天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可沒成想自己遇著的這皇帝竟然還能一邊和藹可親,一邊用眼神威脅人……
皇帝的形象在穆清彎的心里瞬間接地氣了些。
“寫……得出,寫得出?!蹦虑鍙潙c幸自己看到了皇帝的眼神,也慶幸自己沒有直接搖頭說不能,否則她連改口的機會都沒有。
“那便好?!被实埸c點頭,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
“只不過!”趁這個話題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穆清彎忙問道:“皇上,雖說嬪妾肚子里有幾分墨水,可到底比不上皇上您看的書多,待嬪妾把為太后準(zhǔn)備的詩寫完了,皇上可否為嬪妾看看?”
“可以。屆時,你拿著詩來找朕便可?!蹦虑鍙澋恼埱蟛凰闶裁矗实鄞饝?yīng)得十分爽快。
穆清彎怕的就是自己“引用”別人的詩被人發(fā)現(xiàn)了,既然皇帝答應(yīng)了,那好說,自己分分鐘能寫出十幾首來。
“那嬪妾便先謝謝皇上了?!?p> “無礙,時間不早了,朕便先走了。”皇帝擺擺手,絲毫不放在心上。
皇上這就走了?穆清彎頭一回感覺自己還沒跟皇上講盡興他便要走了……
心里那樣想,明面上卻是不能說出來的。穆清彎微微朝皇帝行了一禮,“恭送皇上?!?p> “莫與別人說是朕要你寫的詩?!被实壅f這句話的時候未曾看她,轉(zhuǎn)身走得有些瀟灑。
穆清彎也沒有多想,直接便應(yīng)了下來。
直到院子里傳來若綠與含春“恭送皇上”的聲音,穆清彎才忽而意識到皇帝剛剛說的話。
為什么不能跟別人說是他要我寫的詩?
穆清彎心中疑惑,卻又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主子?”若綠推門而入,一臉的笑意。
“嗯?”若綠為何而笑,穆清彎心中知道得清清楚楚。
“皇上方才叮囑奴婢跟含春了,要奴婢們好好照顧您。”
“嗯???”穆清彎不淡定了,這皇帝賣的什么關(guān)子?莫不是當(dāng)真對自己有點意思?
受寵若驚,說的應(yīng)該就是穆清彎現(xiàn)在的心理狀態(tài)了。
穆清彎佯裝淡定,鎮(zhèn)定自若,“除了這個,皇上還說了什么?”
“除了這個,倒是沒叮囑奴婢什么了。”若綠搖了搖頭,如實答道。
因著皇帝這么一來,穆清彎先前的氣這才真正消得差不多了,“方才的桃心酥呢?”
“哎?在這。”若綠見主子問起,忙拿了桃心酥端到她面前,“主子這是消氣了?”
“你去跟含春說,這幾天不要在我眼前伺候了,去外院吧。”
若綠睜大了眼,一臉的不可思議。本以為自家主子若是消了氣便不會再罰含春,沒想到主子氣是消了,該罰的還是要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