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看妮婭聽了有些失落，又說：“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fā)慈悲教教你?！?p> 說著，他用食指沾了沾蜜酒，在桌上畫了五道橫線。
“其實這種劃分等級的做法，只有法師等級考核有真正的標準。那些法武什么的，都是后來游俠和冒險者根據(jù)法師標準附會出來的?！?p> 馬失禮抿一口蜜酒，娓娓道來。
“法師等級考核由格里福堡學院主辦，用于對法師進行水平考核并頒發(fā)學位證書?？傮w分為五個學位：開位、休位、生位、景位和驚位?！?p> 妮婭問道：“具體的標準是什么？”
馬失禮說道：“你們也有學習法術(shù)，但還算不上法師。從評上開位開始，才算是正式的法師。法師評級的標準很明確，開位法師的要求是至少熟練掌握五種以上法術(shù)，且初步做到能控制法術(shù)的威力和魔力的消耗量——這其實不難?！?p> “而休位法師的要求更高一些，要求至少高效掌握十種以上法術(shù)，并且通過魔力鍛煉擴展自身體內(nèi)的魔力容量?！?p> 小姑娘舉手。
“什么叫高效掌握？”
“就是消耗同樣多的魔力，我的法術(shù)效果比你的好?！?p> 馬失禮將一顆腌冬豆輕輕拈進嘴里，細細咀嚼。
“而到了生位，一個法師就算是登堂入室，可以自稱為‘大法師’了。生位法師的標準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對魔力流動和術(shù)式構(gòu)成有足夠的認識，開發(fā)出屬于自己的法術(shù)，就能評上生位?；旧显u上生位的法師，都能在歷史上留名。畢竟就算過了千年萬年，可能還有人在學習、使用你開發(fā)的法術(shù)。”
妮婭聽著他的描述，不禁有些神往。
“景位法師，絕大多數(shù)人一生都無法評上。景位的深度體現(xiàn)在對魔力本質(zhì)的認知和理解上。除了至少五種自主研發(fā)的法術(shù)作為硬標準外，還要就魔力與世界本源的研究，在核心刊物上發(fā)表過論文才行。等到了這個級別，這個充滿了魔力的世界在那些景位法師眼中，便會變成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風景?！?p> 馬失禮手指輕點著桌面，說道：“就連格里福堡學院法術(shù)系的講師，都沒幾人能評上這一級位?！?p> 妮婭突然好奇道：“那驚位法師呢？”
馬失禮卻是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想起了誰。過了一會兒，他平靜說道：“驚位法師的標準只有一句話：一法通萬法，法動天地驚。”
妮婭似乎被這句話中蘊含的強大所震撼，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
“據(jù)我所知，近百年來只有一個人是明確無誤的驚位法師?！?p> 馬失禮沒有說下去，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蜜酒，一口飲下。他雖沒有明說，但她自然知道，近百年來最強大的那個法師，名叫伊斯卡爾。
而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沉默在飯桌上漫延開來，只有特溫斯?jié)M足的咀嚼聲不斷回響。
好一會兒，妮婭才想起什么似的，說道：“那……‘法武境’又是什么？”
馬失禮又喝了一杯蜜酒，輕吐一口氣，說道：“剛才說了，只有法師的評級由明確的標準和學位。法武境什么的，都是冒險者和游俠附會出來的。畢竟雖然多數(shù)人都能學習法術(shù)，但以絕大部分人的天分，一輩子可能就能掌握那么幾個法術(shù)，撐死了就是個休位法師?！?p> 說著，他以指沾酒，在剛才的五道線旁邊又畫了五道線。
“而且對法術(shù)的造詣并不能代表戰(zhàn)斗能力。所以冒險者和游俠們根據(jù)自身情況，給武道定了五個不成文的境界，以此和法師五級對應。分為練式、法武、不懼、道理和天度五個境界?！?p> “練式，就是處于各職業(yè)體系的入門階段。熟練掌握本職業(yè)的基礎(chǔ)技能就行，沒什么難度。這一階段戰(zhàn)斗主要比拼各自招式的運用和熟練度?！?p> 說著，馬失禮忽然感覺有些好奇，問道：“魏先生主要教你什么職業(yè)的技巧？”
妮婭說道：“魏伯伯本身是劍客，但戰(zhàn)士一脈其他的技巧也有教過我一些?！?p> 馬失禮臉色一僵，問道：“你還沒有選定要專研的職業(yè)？”
妮婭搖了搖頭。
“這……”他撓了撓臉頰。“那你怕是連練式境都算不上。”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妮婭的劍術(shù)著實練得不錯。但她卻對此毫不在乎的樣子，說道：“魏伯伯說了，像勇者大人那種一流高手，無論什么招數(shù)都很拿手的?！?p> 話說的很簡單，馬失禮卻是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他手指肚摩挲著酒杯邊緣，小聲問道：“你……想當勇者？”
正常人，誰會拿勇者的標準來對照自己？
沒想到妮婭卻是點了點頭，毫不掩飾道：“對啊。歷代勇者都沒有女性，我想做史上第一個女勇者。而且歷代勇者都是平民出身，大家都說貴族太過腐敗，不配被女神選中。我想證明他們是錯的，我不但要做第一個女勇者，還要做第一個貴族出身的勇者?！?p> 馬失禮聞言豎起大拇指，贊道：“有志氣，我喜歡?！?p> 被這么一夸，妮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特溫斯忽然看著妮婭，眼中閃動著微妙的光芒。
“說回境界。第二級境界就是法武境，顧名思義，將自己掌握的法術(shù)引入到戰(zhàn)斗中去?！?p> 馬失禮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今天你也看到了，博林家的侍衛(wèi)給自己加上強化法術(shù)之后，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常人水平。進入法武境之后，戰(zhàn)斗將會被拉到與練式境完全不同的強度層級。這一境界也是強弱最分明的境界。”
妮婭問道：“怎么算強弱最分明？”
馬失禮解釋道：“同樣一個提升速度的法術(shù)加在身上，我的法術(shù)效果更好，速度明顯快與你，我就能壓著你打。你想贏我該怎么辦？”
妮婭低頭想了想，說道：“只能強行把速度提到和你一樣，甚至更快?！?p> 馬失禮點頭贊同，隨后說道：“但如果你的水平本身比我差，你根本就駕馭不了那種速度，只會破綻百出，最后還是會敗給我。所以說，法武境對上法武境，實力的差距是最難以彌補的?！?p> 妮婭問道：“可你是無魔體質(zhì)，你也說自己現(xiàn)在只能算練式境。但你打贏了那個法武境的侍衛(wèi)。”
馬失禮搖頭道：“那是我沒讓他用出全力。如果他一開始不輕敵，好好把所有強化法術(shù)都加上，光是力量和速度就能碾壓我?！?p> 妮婭微微點頭，心里卻想，能逼得一個法武境無法使出全力，那你究竟該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