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鎮(zhèn)最近很熱鬧,因為這里聚集了很多貴族。
作為隕星城和諾羅伊城中間廣闊地帶上最大的鎮(zhèn)子,原本就是眾多游俠和冒險者的集散地,商業(yè)上十分發(fā)達。加上今年的貴族成人禮,各家商戶都牟足了勁,想要在那些出手闊綽的貴族身上多賺些銀幣。
忙碌而頻繁的商業(yè)活動依次展開,也為那些從南邊逃來的難民們創(chuàng)造了不少的短工機會。
“快點兒快點兒!”一個穿著管事模樣衣服的中年人在小巷中指揮著食材的搬運?!岸籍斝狞c兒,這可是今晚伯爵宴會要用的高檔食材!”
一排身穿布衣,體型還算健碩的平民正往院里搬著貨物。
這時,一個衛(wèi)兵打扮的人過來對這個管事悄悄說了些什么。
管事聽了之后稍稍想了想,對那衛(wèi)兵吩咐道:“等他們搬完帶他們去領賞錢?!?p> 說完便從側門進了院子,消失在紛雜的建筑中。
衛(wèi)兵帶著那些臨時搬運工,一路將食材送到了庫房。在他們往庫房里搬東西時,正巧一個仆人從外面路過,那士兵便讓他領著那些人去領賞錢。眾人離開后,那衛(wèi)兵瞧四周無人,獨自進入了庫房。
“我看看我看看,有些什么好東西呢?”他輕聲念叨著,解開了堆在最上面的袋子。
“哦,不錯啊?!?p> 借著昏暗的光線,他看到袋子里那大號的肉塊。
“卡多獸肉嗎?這么大塊真是太好了。”
他抽出腰間的長劍,打算從上面厚厚地切下幾片來。這么多肉的話,稍微切一些任何人都不會發(fā)現(xiàn)。
長劍切入肉塊之中,光憑那柔韌的觸感就知道是上等的部位。想著晚上該怎么烹飪這些好肉,動作稍微大了一些,忽然聽到袋子里什么東西“鏘”的響了一聲。
他“嗯?”了一聲,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兒耳熟,于是伸手往袋子里摸了摸。
他摸到了一些長條狀的物體。將其中一個拿出來,握在手中感覺很重。輕輕晃一晃,能聽到鏗鏘的金屬音色。
他瞇起眼,在黑暗中仔細看了看。他發(fā)現(xiàn)這是一柄長劍。
忽然,門開了。
還沒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衛(wèi)兵便趕緊回頭。門外擠滿了人,他們身穿粗制的布衣,是剛才將食材搬進來的短工們。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你們在干什么?”士兵罵罵咧咧道?!邦I完了賞錢還不快滾?”
門外的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抬起手腕,掌中有光芒閃動。
“你本來都活下來了?!彼p聲說著,向衛(wèi)兵靠過去。
“你們干什么!”
片刻后,庫房的門關上了。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從里面出來。
……
“那些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呢!”妮婭興高采烈地講述著之前的事,一邊梳理著坐在面前的特溫斯那紅褐色的長發(fā),幫她扎出一條條小辮子。
“所以小姐就不去舞會了嗎?”萊娜笑著收拾著行禮。
妮婭撇了撇嘴,苦笑道:“都這樣了還怎么去???”
“沒機會穿那條裙子了,真遺憾?!瘪R失禮抱著雙臂倚在一旁,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他微微弓著身子,腰間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簡單處理并包扎過,但多少還是有些影響行動。
“我才不遺憾呢?!蹦輯I抬頭對他笑笑。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響了房間的門。
“請問萊斯卡納小姐在嗎?”
開門一看,門外是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精干男子。馬失禮認得他是七色堇伯爵的侍衛(wèi)長——鷹眼。
鷹眼向眾人微微行禮,說道:“之前在訓練場發(fā)生的事,伯爵已經(jīng)聽到消息了。”
馬失禮聽得這話,暗暗把手掌按道腰間的劍柄上。鷹眼注意到這一動作,卻沒有什么表示。
妮婭試探著問道:“伯爵的意思是?”
“伯爵認為你們沒有做錯什么?!柄椦蹖δ輯I說。“他已經(jīng)傳話給在場起哄的那些人,表達了自己的看法。發(fā)生了這種事,想必萊斯卡納小姐也不打算參加晚上的舞會了。我這次來,就是代表伯爵向您發(fā)出邀請,請您照常參加晚上的舞會。他向您保證,不會再發(fā)生任何讓您不愉快的事?!?p> 妮婭聽著這話,向馬失禮投去一個眼神。他略作思考,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替我謝謝伯爵。”
鷹眼又行一禮后,離開了房間。
萊娜趕緊將收拾到一般的行禮又拆開,笑著說道:“那得趕緊打扮起來了?!?p> 馬失禮搖頭嘆道:“我不覺得這會是一次愉快的舞會,剛才得罪不少人呢?!?p> 妮婭說道:“我也不是很想去,但伯爵都發(fā)話了,他跟父親關系不錯……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我托人送個口信好了。你不是說要盡早回去交差然后動身往中央王城去嗎?”
“話是這么說……也不差這一晚上?!彼麚蠐夏?。
“我們要去中央王城做什么呀?”
“去查些事情……也不一定能弄明白?!焙鋈?,他想起什么似的?!皩α耍槺憧纯茨懿荒茏屇憧歼M格里福堡?!?p> 妮婭聞言瞪大了眼睛:“進格里福堡?你不教我了?”
“你要是能考進去,很多基礎的東西就不用我來教了,省不少事?!?p> 正說著,萊娜忽然笑盈盈地靠過來,雙手抓住他的肩膀,用昨晚同樣的姿勢將他朝門外推去。
“好啦,姑娘們要開始打扮了,快出去!”
無奈之下,馬失禮只好回房打開收拾好的包裹,換上那身有些束縛感的禮服,然后到樓下坐在馬車上干等著。這一次他等得足夠久,一直到天都開始黑下來,他靠著車廂都睡著了,妮婭和特溫斯才下來。
特溫斯還是穿著昨天那身花邊長裙,而妮婭則換上了那身明黃色的禮服長裙,緊致的禮服勾勒出窈窕的曲線,下身綻開的百褶裙擺輕柔如紗,隨著她的步子輕輕搖曳。夜很涼,露肩的禮服外披著一件裘皮披肩。
妮婭輕輕提起裙擺轉了一圈,問道:“怎么樣?”
馬失禮撓著下巴仔細打量了一番,點頭道:“有模有樣的。”
妮婭輕笑著,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隨后他看著站在旅店前的萊娜。
“你不去?”
萊娜搖了搖頭說:“昨天都那樣了,我還是不去了吧?!?p> “今天都這樣了,我們不還是得去?上車?!?p> 見萊娜站在那不動,馬失禮也懶得多說,上去一彎腰直接把她扛起來。
“呀!”萊娜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他也不管太多,直接給她扔進車廂里,坐上馬車便揮鞭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