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微微一愣,隨即尋找藏身之處。
不巧的是假山外是一大片開闊的草坪,莫說是藏個人,就是頭耗子它也是無處可躲。
瞥見得石門已開出一條細縫,邢云急中生智,壓下聲道:“上去!”
二人會意,終身一躍躥身上山,將背部緊緊貼靠在山壁上,沉息靜氣。
須臾,兩名女子從山腹走出。
雖看不清二人的容貌,但從她們的穿戴看來應該是青鳳、藍蝶二女。
剛出石門,藍蝶就甚是興奮道:“唉,你發(fā)現(xiàn)沒有,今天主子的臉色,可比前段時間好多了。
想不到那法子還真管用?!?p> “管用是管用,只是,太過陰損了。”青鳳嘆道。
“喲,看不出來我們青鳳妹子還有這么一身的正氣??!”
藍蝶明捧暗諷著,陰陽怪氣道。
青鳳冷冷“哼”了聲,道:“藍蝶姐姐,你也太高看妹妹我了。
妹妹我不是芙蕖,沒有出淤泥不然的氣節(jié)。
只不過是覺得,他為何到了此時才告訴主子那法子的?!?p> “什么叫‘到了此時才告訴’?。俊彼{蝶并是不很明白。
青鳳緩緩道:“姐姐也不想想,主子身上那毒可不是一日兩日了。
平素找他,給的多些治標不治本的丹丸。
直到這月初,才想起還有這么個法子,他真若有心要幫主子,何不早些說出來?!?p> 這話打落在三人心中,也生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她們那位主子中的是什么毒?那陰損的法子又會是什么?與他們擄劫男子又有何關系?”
突然一個大膽的猜想在邢云腦中冒了出來,不由得一抹驚駭之色打臉上一閃。
在他身旁的陳子逸瞥見此狀不禁心生一疑,葉少華似也有所察。
“他不是說:剛在書里查到了嗎?”
“你信?。 鼻帏P輕描淡寫的,卻是話里有話。
“你什么意思?。俊彼{蝶似甚感不解。
“沒什么,我乏了想歇歇了?!鼻帏P說著腳下的步子也隨之加快了許多,不多時就跟藍蝶拉開了距離。
“唉,你把話說清楚??!”藍蝶氣惱追上去。
二女身形漸行漸遠,三人長長的吁了口氣,扭頭朝山背探看。
寬大的沙道旁是兩片密密翠竹林,對面的林中還掩著一座四合庭院。
葉少華、陳子逸二人眼見得四下已無人,便欲下去一探究竟。
豈料,二人剛一動身就被邢云一把拉住。
正待發(fā)問,就見得邢云在伸手摸了幾顆石子,朝著竹林、沙道各處打出。
二人這才明白,邢云是怕下面有埋伏或機關陷阱。
二人轉(zhuǎn)念一想:下頭若真有那些個東西,自己這么冒冒然下去。
萬一出動了機關,縱然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打草驚蛇后,郝邵陽幾人回怎么樣就絕非他們做能掌控的。
念此,陳子逸與葉少華不覺心生愧汗。
確定下頭的確沒有任何埋伏,三人這才縱身躍下。謹慎而迅速地朝那庭院跑去。
在院門前傾耳細聽,肯定里頭已沒人后翻墻而入,繞過影壁,直插前院。
卻發(fā)現(xiàn)前院甚是空曠,既無正堂,東西兩側也無廂房,全都縮成了游廊。
三人躍上屋檐看內(nèi)院探看,正房和東廂房那都亮著燈。
東廂后頭還有一座花園子,雖不大卻頗為精致,顯然主家是費了番心血的。
西廂房似乎沒人,但其后火房里,三四個身影正忙碌著。
院落中央是一個小花圃,這一派濃厚的生活氣息,讓三人不禁有些恍惚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三更鼓起,已不能再等。
三認定下心神,相視一眼,互換意思,縱身躍到東廂房頂。
正待掀瓦,卻聽得房門開啟關閉之聲,不禁伸脖往下一看。
大屋里走出的是兩名女子,雖看不見其面容,但從二人的穿戴可看出是一主一仆,且年歲都應不大。
主仆二人正朝著大房走去,三人趁機掀開片瓦往下一掃眼。
從屋中的陳設布局來看,此處應是女兒家的閨房。
只是這勾欄深處竟還住這未出閣的女子,令人想不禁心生怪異。
就在主仆二人走進大房的一刻,三人也躡步來到來到了正房屋頂,掀開了屋頂一側的幾片瓦,往下細看。
在三人正下方前,約一丈開外的圓桌前坐著兩名女子。
面對著他們的是一位三十八、九的婦人,背對他們的正是從東廂房出來的兩名女子中的小姐。
或是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婦人略顯豐盈,但柳眉鳳目間,倒也還能看出她年輕時必也是位絕色佳人。
只是,此時的她印堂發(fā)暗,唇色青紫,面容晦暗泛青,明顯是中毒之像。
“難道她就是紅鸞幾人口中的主子?!”
再細細觀察,那婦人氣息尚穩(wěn),神態(tài)閑逸,又不像個身中劇毒的人,三人不覺疑惑。
正這時,三人突覺在婦人左側站著的兩名丫鬟甚是眼熟。
細細打量下來,才想起那二女正是從林中把他們弄到此處的六女其中兩人。
心中這才確定,他們沒有搞錯地方。
婦人呷口茶:莞爾道:“蓮兒,怎這般時辰了還不入睡?”
女子柔聲道:“娘親閉關多日,孩兒心中甚是惦念。
聽說娘親今夜出關,孩兒就想看看,看了娘親就回去睡去?!?p> “傻孩子!”婦人言語中滿是憐愛之情:“娘親又不會跑了。
明日再過來也能看得到的,這么夜還不睡,身子熬壞了娘可會心疼的?!?p> 女子道:“娘親擔心孩兒,孩兒擔心娘??!
您都不知道,您閉關前的樣子可把孩兒嚇死了。
孩兒好怕再也見不到不到娘親了。”嬌聲中帶著深深憂慮。
“傻丫頭,娘親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哪呀,孩兒進門就看出來了,娘親身上毒可還沒去除干凈呢!
是不是那藥還不管用??!”女子似有些急了。
“不是,只是娘親中毒已數(shù)年之久,又怎么可能在著短短幾日內(nèi)去除干凈。
只待幾日后,娘養(yǎng)好身子,再閉一次關才能把體內(nèi)積存那些毒去干凈了?!眿D人耐心的解釋著。
“真的!”女子半信半疑。
“為娘何時騙過你??!”婦人佯裝不悅道。
“娘!”女子嬌嗲的喚了聲。
婦人寵溺的看著她笑了笑,正待啟口,卻聽得房門外有人道:“夫人,奴婢送宵夜來了?!?p> “哦,進來吧!”婦人淡淡的回道,隨即莞爾起言:“蓮兒,你要不要陪為娘用些?!?p> “不了,娘親慢用,孩兒告退了?!迸悠鹕硌?。
“也好,不早了,你回去也早些歇了吧!”
“嗯!”
端著飯食的兩名丫鬟見到女子,即可施禮退身至旁,讓道與她。
婦人目送著自己的女兒離去,不由得輕嘆一聲。
見得主子似有心情,送飯的兩名丫頭放下粥菜,便退身出去。
原在房中的伺候兩人上前,一人道:“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啊?”
婦人搖了搖頭,另一人想了想道:“夫人是不是擔心吳媽她們了?!”
婦人靜默不語,饒無興致著吃著粥食,那人又道:“夫人不必擔心,想這一兩日內(nèi)就該回來了?!?p> “嗯!”婦人淡淡的應聲,隨即道:“忙了一夜你們也乏,就不必在這伺候了,也回去歇了吧!
這些明日在收拾就是了?!?p> “是,夫人!”二人躬身退出房去,三人也蓋上了掀開的瓦片。
兩三個騰閃,邢云與葉少華就落到了假山前,陳子逸卻遠遠的落在后頭。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為何戒空、戒逸兩位大師如此信任二人。
二人無論是在心智,還是武功上都遠遠超過自己,可笑自己先前還懷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