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兩掌接下來,邢云也并非毫發(fā)未傷。
雖不及婦人傷的那般的重但也不輕,之所甘冒此險亦是無奈之舉。
久居敦煌,因父親與“玄天四老”常有往來,“四老”也視他如自家晚輩般。
平素閑聊間,“四老”總不時會提及當(dāng)年舊事,因此邢云對幽冥教也頗為熟悉。
早就聽說,那幽冥教中有門極為上乘武學(xué)“幽冥鬼掌”。
今日見得婦人發(fā)掌時,所帶出的陰寒之氣,立時便想到此。
這“幽冥鬼掌”的厲害之處,并不在于它的招法有多么精妙。
而在于運掌之時,掌風(fēng)所透出的陰寒之氣。
特備是修煉“幽冥鬼掌”達五重天者,但凡與人交手,無論對手武藝多高強,內(nèi)力純厚。
使用此掌法之人,皆能將掌風(fēng)中至陰至寒之氣傳給對手。
其對手亦會在不知不覺當(dāng)中,將此陰寒之氣盡數(shù)收納,最終導(dǎo)致氣血阻塞,神乏氣短而落敗與其掌下。
這也是幽冥教能統(tǒng)御西域及隴、寧、青三地武林近百年之故。
當(dāng)年,“玄天四老”與西域眾武林人士攻打幽冥教總壇時屢屢受挫已是因此。
四次圍攻后,眼見得眾多武林同道命喪“幽冥掌”下,許多人都生出了退卻觀望之心。
對此“四老”甚為憂心,要知道此次若不能一舉殲滅幽冥教,士氣必將大損。
日后恐怕也再難成事,便分頭游說各門派掌門,門主。
第五次圍攻幽冥教總壇時。
“玄天四老”中的老大玄天白,老二玄天赤為了能盡早鏟除邪教。
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上,直接與幽冥教教主夫婦人對接了四掌。
不想,四掌接下來二人雖傷勢頗重,卻也將器氣掌風(fēng)的陰寒之氣打回那夫婦二人體內(nèi)。
幽冥教教教主及其夫人由此元氣大損,幽冥教也因此而大敗。
只是令邢云不解的是,據(jù)說此掌法是以面?zhèn)餍氖谥▊鞒械摹?p> 并未寫入書籍秘本,那婦人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這邪教的絕世武學(xué)?
可掌至近前,已容不得他多想。
邢云步踏七星,劍走偏鋒。
如九天攬月,似空谷虛無,云,掛,撩,截的往來間竟帶著些異域之式。
好些個劍招連葉少華都未曾見過,柳青青自是愕然之極。
院外眾人見得三支響箭啟發(fā),就知幾人怕是遇上硬點子了。
略一交代,商楚岳,刀雄起與馮天宇三人幾分頭躍身進院。
剛落地,就見得邢云與那婦人正打著難解難分。
婦人掌法陰狠,咄咄逼人,就是在站在三丈開外的三人,都能感覺得到她掌風(fēng)中那陣陣的寒氣。
邢云倒還沉穩(wěn),身似游魚,劍出犀利,招式奇絕處令三人禁不住暗暗叫絕。
環(huán)視小院,商正龍與沙嶄、陳子逸三人仰面倒在地上,膚色發(fā)青,面掛薄霜,即似中毒又像身中內(nèi)傷。
一時間令三人難尋頭緒。
張昊這倚在一旁樹下也是重傷在身。
柳青青則盤膝打坐運功療傷,只是面色也是不好。
獨葉少華一人帶傷朝三人緩步行來,三人趕忙迎上前去“葉少俠……”
“快……快,快救少局主他們,記……記住替……替運功替他們療傷祛毒時一定……一定……一定要逆行小周天。
待……他們體內(nèi)寒毒盡數(shù)逼出,再……在順勢倒回,絕……絕對不能錯。
張捕頭沒什么大礙,已經(jīng)……已經(jīng)服藥了!”
未等三人開口詢問,葉少華便以截道。
若說先前,他對邢云說的他還有所疑慮,到此時此刻他已完全相信了。
他確信,邢云一定認得那婦人所使掌法的來歷。
看那葉少華面色青黑,神乏氣短就知道他也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且中毒不輕。
之所以沒有經(jīng)快打坐調(diào)息,運功療毒必是在等他們,告訴他們剛才那些話。
雖然對“逆行小周天”之法三人都甚為困惑。
但看著葉少華拖著重傷不治,就為等他們進來,不想也知那些話的重要性,便不再追問。
商楚岳關(guān)切道:“少俠,你也趕緊坐下來療傷吧!”
葉少華點點頭,又到了幾句:“千萬不可以弄錯”方才坐下。
隨即,商楚岳等即將沙嶄、商正龍、陳子逸扶起,照葉少華所說之法提三人運功療傷祛毒。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三人“哇”的一聲,先后吐出一大口黑血。
又調(diào)息了一刻鐘的光景才緩過勁來,慢慢睜開眼睛。
此時,葉少華與柳青青也已將寒毒逼出,晃晃悠悠的站起。
一抬眼,正見得婦人甩手出鏢,左右各仨鏢,沖著邢云上下兩盤要害攻去。
“小心!”眾人的心一下提到了是嗓子眼,驚呼而出。
商楚岳、刀雄起、馮天宇三人隨即躍身而上,欲助邢云。
邢云向后翻閃卻已到了三人身后,只是落地時踉蹌的好幾步,方個穩(wěn)住身形。
而三人剛至半空,未及出手,婦人甩出了兩個霹靂珠,珠丸炸響一一刻濃霧騰升。
為防霧中有毒院中眾人隨即掩住口鼻,迅速向后避閃。
邢云此時已再也撐不住,一落地即盤膝坐下。
待得白霧散盡,那母女二人早已沒了蹤影。
正尋思著,要往何處尋找,就聽得從院后墻外傳來了幾聲慘叫。
眾人心叫“不妙!”
商楚岳正要躍身上前,卻被刀雄起攔下:
“大哥,他們身子剛好得防個萬一,我和天宇過去就行了?!?p> “也好,你們倆要多加小心!”商楚岳略一想了想點頭道。
“大哥放心吧!”隨即刀雄起與馮天宇縱身翻躍即出了小院。
院墻外的情形令二人觸目驚心,埋伏在拿的所有弓弩手無一生還。
而他們死時的弩箭竟未發(fā)出一支,這也讓二人甚為困惑。
要知道他們所挑選之人,皆是久經(jīng)歷練的老手。
什么人能在他們高度警覺時出手,且能令他們毫無還手之機。
是那對母女嗎?應(yīng)該不是,那位姑娘身受重傷,而那他們是從院中越墻而出。
如若真是他們所為,這些弓弩手的致命傷應(yīng)該是在正前方。
代他二人查驗尸身,發(fā)現(xiàn)他們都是身后中劍而亡。
也就是說兇手是在背后出的手,難道那婦人還有幫手?那又會是什么人?
而今她們逃往何處?慢慢夜色中尋不到一絲蹤跡,二人不禁憂心不已。
略作商量,二人決定由馮天宇留下善后,刀雄起則返回院內(nèi)回稟一切。
留在院內(nèi)的商楚岳此時已是憂心忡忡,一則沙嶄等幾人都已醒來,體內(nèi)的毒似也已排出。
但他們從幾人的精神頭來看,亦并不容樂觀。
再則,他現(xiàn)今所知的,只是幾人都是與婦人交手后受的傷。
可他卻不清楚,那婦人使得是哪門哪派的武學(xué),怎會有如此高的殺傷力?
而最令他擔(dān)心的是邢云,與那婦人交手時邢云面色如常。
可自其調(diào)息起,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就已是鐵青一色,顯然他中毒極深。
看著一旁眾人也是臉面焦憂之色,商楚岳向葉少華詢問:“葉少華,邢少俠他不會……”
“不會的!那法子就是他教我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葉少華言語肯定,心中卻也是憂慮重重。
“哦,這么說,邢少俠很有可能知道那婦人的武學(xué)來歷?”
“應(yīng)該是!”
“哦!”商楚岳若其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看這二十出頭,比自己兒子似還小些的年輕人,眼界之寬,竟連自己這年過半百之人都有所不及。
想今夜若非他在現(xiàn)場,只怕此戰(zhàn)勝敗難定,縱然僥幸得勝怕也是死傷慘重。
不由得生出了一份感佩之情。
“葉少俠,邢少俠他不會有事吧?”見邢云打坐許久卻仍未見起色,陳子逸憂心道。
“應(yīng)該沒事!”葉少華此時已略顯遲疑,心中忐忑之情不言而喻。
“要不要,老夫幫幫他?”商楚岳也有些擔(dān)憂。
“我看,還是……最好還是不要,不要的好!”
葉少華思慮再三道,自小一處長大,他知道邢家的練功法門與旁人不同。
若不熟悉他練功法門,冒冒然近前為其運功療傷,只怕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