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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影迷蹤

19:答案(上)

狐影迷蹤 凡若心塵 3704 2018-11-25 13:00:47

  九月下旬,秋意已濃。

  褪盡浮云的天空湛藍清澈,可鎮(zhèn)遠鏢局的上空卻滿是陰霾。

  二十多天過去了,玄天青與玄天水兄弟二人,卻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眾人不禁猜測,他們是沒有收到玄天白的信回去了。

  還是來得路上出了什么事,或是有什么牽絆動不了身。

  是沒有收到信而先行返回了,那等他們回到天山再行趕來就得等到明年了;

  若是在來得途中出了事,那會是什么事?

  二人的武功應(yīng)該不差,可怕就怕雙拳難敵四掌。

  若是因牽絆無法動身前來,那又會是什么?

  猜測越多,憂慮亦越深,鏢局內(nèi)眾人此刻是怎么也坐不住。

  可又不知當上何處去找,焦憂之下眾人心中倍感沉郁。

  一日清早,剛剛用過早飯的眾人正待起身離去,就見門房一廝快步來報:

  門外有一個自稱玄天青的男子,要求見局主和戒逸大師,并奉上拜帖。

  聞此,商楚岳等人欣喜不已,連日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接過拜帖,商楚岳已顧不得看,讓汪世忠即刻往佛堂告知師叔此事,自己則與眾人現(xiàn)行出外相迎。剛到前廳院前,就見得戒逸與汪世忠急匆匆趕來。

  鏢局門前,一個四十出頭,身形偉岸的男子正在門前槐樹那拴馬。

  男子一身漢人裝束,乍看之下其身形容貌與漢人無異。

  是細觀是才發(fā)現(xiàn)他眼瞳是藍色的,鼻高挺,棱角分明,膚色白皙,想來青年時必也是位美男子。

  “天青叔叔!”一到門前邢云笑著迎上去。

  雖然對他們有諸多懷疑,可乍見之下,中卻倍感親熱,畢竟相處了那么些年。

  “哦,是云兒啊,幾月不見你倒是壯實多了?!?p>  玄天青回身,盈盈笑言,上前兩步細細打量著邢云,拍著他的兩肩。

  “怎么不見天水叔???!”邢云四下掃眼卻不見玄天水,隨口道。

  “他嘴太刁,總嫌這得牛羊肉有膻氣。

  不是人家里旁的菜還算合他胃口,他老早就回了,這不壽宴結(jié)束沒兩天,他就走了?!毙烨嘈Φ?,又言:“云兒啊,不給天青叔叔介紹介紹?”

  看著邢云身后幾人,玄天青友善的笑了笑,眾人亦回以一粲。

  “哦,是侄兒疏忽了?!毙显茰\淺一笑,微微躬身拱手含與胸前道,而后轉(zhuǎn)身言:“天青叔叔,這位就是鎮(zhèn)遠鏢局局主商局主,這是商局主的夫人,這位是少林戒逸大師?!?p>  “玄天青見過商局主,商夫人,戒逸大師?!?p>  “居士好!”三人回禮,商楚岳遂道:“居士,邢少俠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

  “好!”玄天青甚是爽快。

  “請!”

  到了正堂,小廝們即刻送上茶水,商楚岳便將余下眾人一一作了介紹,與眾人相互見禮。

  葉少華原想隨眾人辦稱其為“居士”,可這“居”字剛出口。

  云卻輕輕碰了碰他并遞了個眼色去,葉少華不解輕聲:“干嘛?”

  邢云壓低聲道:“你得管他叫叔叔?!?p>  葉少華微微一愣,突然想起邢云曾說過“父親和玄氏師兄弟幾人頗有普淵源”。

  來邢云稱其為“叔叔”必定父親意思的,若父親在場自然會讓他這般稱呼。

  只是初次見面,葉少華實在是叫不出口,囁嚅半日才從口中擠出了“天青叔叔”四字。

  他叫的極是生澀。

  玄天青倒是應(yīng)得很自然,遂又道:“你就是華兒吧!”

  “嗯!”葉少華訕訕笑著點點頭。

  玄天青莞爾:“這模樣、脾性倒是與爹爹說的極像!”

  二人這番對話在場的除邢云外,聽的都是一頭霧水。

  特別是商楚岳,滿心的疑惑打量這二人。

  聽著他們相互間的稱為,似乎玄天青與葉少華的父親頗有交情,可卻從未聽葉少華提過。

  只是此刻卻也不是詢問的時機,只得現(xiàn)行按下。

  眾人分列左右座號,玄天青道:“商局主,可否現(xiàn)在就讓在下去看看病人?!?p>  “哦,商某正有此意。

  居士請,諸位稍待,正龍好好招呼客人?!甭劥松坛H感欣喜,原還不知當如何開口。

  畢竟人家剛到,此刻便提出既顯得自己心太急了,又似乎也不合乎禮俗,沒想到玄天青到自己提出了。

  頓了頓又言:“世忠,你先過去安排一下?!?p>  “是,老爺!”汪世忠側(cè)身退出廳堂。

  商楚岳起身道:“師叔,夫人我們一塊過去吧!”

  “嗯!”戒逸點頭應(yīng)聲,隨即四人相繼起身離座.

  堂中眾人亦隨之起身,帶四人離開廳堂方各自回座。

  “哎,既然管人就‘叔叔’。你怎么還懷疑他們啊?!”一落座,葉少華便側(cè)過身自低聲道。

  “事情總得往兩個方面想,好的壞的我們都得有點準備。

  說實話,打心底里我也不希望他們是啊!”

  “爹爹跟他們師兄弟交情很好嗎?”葉少華好奇。

  “嗯,說得上是金石之交吧,我在敦煌那些年他們都挺照顧我的!”

  “唉,你們聊什么哪?聊的那般起勁!”

  坐在葉少華身旁的商正龍,見二人你來我往的聊得正熱乎,好奇的探過了腦袋。

  “閑扯唄!”邢云一笑道。

  “扯什么啊?說出來也讓我們也聽聽,反正這么干等著也怪悶的?!?p>  玄天青到了,陳子逸的心也定了,聽得邢云那講立時來了興致。

  “是??!”素來不茍言笑的閔浩,此刻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其實也沒什么,少華就跟我問了問敦煌和陽關(guān)外頭的事!”邢云呷口茶道。

  一聽到“敦煌!”

  二字商正龍眼中一亮,喜道:“我聽蘭州回來的人說,那可是個熱鬧的地方.

  好些個東西我們這聽都沒聽說過?!?p>  “是啊,自漢唐起那就是商賈云集之地。

  在那既有漢人的商號們也有波斯,回回和畏兀兒人的門面。

  出關(guān)入關(guān)的駝隊大多也會在那休整三兩日。

  到了各族的節(jié)慶,和每月的圩那就更熱鬧了。

  特別是四月初八的廟會,各地佛教徒都會趕往敦煌莫高窟.

  三危山和雷音寺朝圣,那景象說是人山人是一點也不為過!”

  隨后,邢云從大廟會講到諾魯孜,還跟幾人介紹***教的肉孜節(jié),古爾邦上的風俗。

  而后就聊到鳴山山和月牙泉,娓娓道來從敦煌的市井講到了關(guān)外各族的禮儀習(xí)俗,歌舞節(jié)慶。

  叼羊賽馬的驚險刺激,哈薩哈克族“克孜庫瓦爾”(姑娘追)的異域風情和塔吉克的“掛波齊”(馬球)。

  美食玩樂,山光風貌無一不有。

  但凡有誰那不明白的,是即問即答。

  堂中眾人都聽得入了神,就連對那些早已耳熟能詳?shù)娜~少華,聽著邢云那般繪聲繪色的,也不由的著了迷。

  正說到興頭,遠遠地邢云就瞥見商楚岳幾人從角門那出來,不覺起身道:“大師他們回來了?!?p>  “喔!”聞言,幾人心頭一喜,稍稍收拾了心情,便一同起身出外相迎。

  剛到階下,商楚岳幾人就已至近前,卻不見宋淑嫻和汪世忠的身影。

  只是商楚岳,玄天青玉介意大師三人一臉的怡然悅色,讓幾人各自心里都有了數(shù)。

  “都等急了吧!”

  見得兒子和邢云,葉少華幾人都到了屋外頭,商楚岳也能猜出個大概笑道。

  幾人訕訕一笑,商正龍直道:“爹,我娘和世忠大哥呢?”

  幾人也正疑著,怎么五人去卻只回來了三人。

  “你娘在西廂陪方姑娘,你世忠大哥我讓他辦事去了?!鄙坛来鸬玫故歉纱?。

  聞此,商正龍正打算詢問徐玉庭幾人的情況。

  商楚岳似已看出,先行而道:“進屋再說!”隨即轉(zhuǎn)身:“居士請,師叔請!”二人頷首致謝。

  邢云,葉少華等也忙退身至一旁,讓出行道,待商楚岳等上了臺階方才隨后而去。

  回到大堂,眾人便按先前座次分列左右入座。

  見幾人一臉期許商楚岳也就不再賣關(guān)子:“放心吧,玄居士已給他們解了毒,稍后就會醒來!”

  這話像一顆定心丸終讓幾人心安下了。

  邢云聞此心中卻是一疑。

  據(jù)他所知中的“須彌散”的已經(jīng)服藥,即刻便會醒來,難道自己斷錯了,便道:“天青叔叔,他們中的不是‘須彌散’?!”

  “是,也不是!”玄天青狡黠一笑。

  這模棱兩可的回答,令邢云升級一頭霧水。

  商正龍,閔浩,陳子逸玉葉少華甚感迷惑。

  葉少華脫口就道:“什么叫‘是,也不是’?。 ?p>  “居士啊,你就莫再賣關(guān)子了!”戒逸囅然笑言。

  玄天青抿了口茶,道:“其實那‘須彌散’原分為兩類,一類便是云兒你所熟知的;

  另一種莫說是你,就是你爹爹是怕也都已忘了。

  幽冥教被滅已十余載,而今在西域各門弟子中聽說過的也已不多了?!?p>  “天青叔叔那到底是什么啊,您別吊我胃口?。 币姷眯烨噙@般慢慢吐吐的邢云急了。

  “‘黃粱遺夢’!”

  “‘黃粱一夢’?!”邢云迷惑,幾人亦不解。

  “不是‘一’而是‘遺失’的‘遺’?!毙烨嗉m正道。

  “可為什么藍若蘭手下說‘他們中的是須彌散呢?”想起自己在石囚里所聽到的陳子逸遂道。

  玄天青笑道:“在下先前就說過了,‘須彌散’原分兩類,這‘黃粱遺夢’正式其中之一,但在常人眼中二者并無區(qū)別所以統(tǒng)稱‘須彌散’。

  而中此物者其表面癥狀與中‘須彌散’者近乎一致。

  縱是切脈,若不曾醫(yī)治過中‘黃粱遺夢’的怕也多為誤診?!?p>  “那,二者到底有何區(qū)別呢?”陳子逸越聽越迷糊,不禁問道。

  “從脈象來看,中此二毒的患者皆是緩脈,也就是正常脈象。

  只是中‘黃粱遺夢’者脈中會不時出現(xiàn)虛癥,只是此種癥狀出現(xiàn)的時間不定,且消失極快所以很難被發(fā)現(xiàn)?!?p>  直到此刻,隨玄天青一同前往的商楚岳、戒逸這才知道,為何他在開藥前診了那么脈。

  玄天青接著道:“若從毒性上來講,中‘須彌散’者只是昏迷,服了解藥便會醒來。

  而中‘黃粱遺夢’者若不用銀針先行寧心開竅,縱然服了解藥醒來也會忘了前塵往事。”

  “那,他們不會……”

  聞此,幾人一臉驚駭,特別是陳子逸與閔浩額角不覺都滲出了汗珠子。

  “此事,諸位可以完全放心!”玄天青淡笑道。

  聽言,眾人長長吁口氣,玄天青又道:“只是他們幾人中毒日久。

  醒來之后恐怕也需調(diào)養(yǎng)些時日,方能完全康復(fù),此事就能煩勞大師您了?!?p>  說罷,玄天青朝戒逸大師拱了拱手,戒逸大師起手回禮,道:“老衲自當盡力,只是居士言下之意似乎不久便要離去?”

  “正是,在下在中途盤桓日久,家中事務(wù)也閑置多時。

  特別是藥廬已關(guān)門數(shù)月,許多牧民看病不便,家兄此次來信已催促在下及早返回。

  所以帶幾人完全清醒后,在下便要告辭了。”

  正這時,汪世忠興沖沖的打屋外進來。

  一臉難掩的喜色,一斤廳堂還未及行禮,商楚岳滿目期許道:“怎么樣?!”

  “醒了!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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