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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風(fēng)雨問情

第五章:紅裝燭淚

江山風(fēng)雨問情 既若清風(fēng) 3061 2019-04-28 00:12:43

  少年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緊緊跟隨白玉陽一行人,踏入了金陵城的大門。然而,進(jìn)城未久,那少年便如飛鳥般與白玉陽一行人分道揚鑣。他一邊鞭策著胯下的駿馬,一邊背對著白玉陽等人,高聲呼喊:“我自幼吃百家飯長大,仿若無根之萍,無名無姓。不過,我卻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名曰念仁?!痹捯粑绰洌闳缌餍前阆г诎子耜査麄兊囊曇爸?。此時,白玉陽輕輕地?fù)u了搖頭,朝著城中一家客棧緩緩走去。

  此時,金陵城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而林家,則是這明珠之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林家的大門猶如披上了一層鮮艷的紅菱,正堂上那大大的喜字宛如盛開的花朵。今日,江南林家喜嫁女兒,林家在江湖上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對于江湖上那些小門派而言,能夠攀上林家這根高枝,實乃幸事。

  林家的家主林天霸,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岳,在大堂中屹立,熱情地招呼著前來觀禮的賓客。此次林家與十二堡中青木堡的少堡主沐傾風(fēng)聯(lián)姻,猶如兩顆璀璨的星辰在江湖中交相輝映,多少人為之動容,這樣的豪門聯(lián)姻,在江湖中已經(jīng)是多年不見了。

  此時一位老者感慨道:“記得上一次金陵城這般熱鬧,仿若還是十年前,那時兩大豪門喜結(jié)連理,兩位當(dāng)事人恰似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可惜……”

  “老爺子,您老怎么像那說書人一般,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了,不帶您這樣吊人胃口的??上裁囱??您倒是竹筒倒豆子——全抖摟出來啊!”只見一個年輕人對著老人家焦急地說道。

  老人像審視一件稀世珍寶般看著年輕人,什么都沒說,拄著拐杖,如一座被歲月壓彎的雕塑,佝僂著背朝著市集的方向緩緩走去。

  此刻,那個名叫念仁的青年人宛如雕塑般佇立在原地,目光凝視著漸行漸遠(yuǎn)的老人,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輕聲呢喃道:“本以為此次出行會如死水般沉寂無聊,未曾想,竟還有些趣味?!?p>  此刻,白玉陽一行人乘坐的馬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一座名為紅樓的酒樓門前,說起這紅樓,那可真是金陵城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初聞紅樓之名,人們的第一反應(yīng)往往是那香艷的青樓,然而,只有親身去過的人方才知曉,此處乃是金陵城中規(guī)模最為宏大的酒樓。這酒樓高聳入云,足足有四層之高,一樓是寬敞明亮的大堂,二樓則是清幽雅致的雅座,至于三樓和四樓,那可是從不輕易對外開放的神秘之地。若想住宿,可前往后院,那里還有梅、蘭、竹、菊四座精致的院落,宛如世外桃源,專為行旅商人提供休憩之所。

  當(dāng)白玉陽帶領(lǐng)著他的隨從們緩緩地走近那座宏偉的紅樓時,陽光正好灑落在他們身上,映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這座紅樓在小鎮(zhèn)里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它的建筑風(fēng)格獨特而精致,門口掛著的紅燈籠隨風(fēng)輕輕搖曳。

  就在這時,只見老板娘婀娜多姿地從樓上款步走下,她身著一襲華麗的長裙,身姿曼妙,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微笑。當(dāng)她看到白玉陽等人后,連忙加快腳步來到大堂中央,對著為首的白玉陽盈盈一禮,嬌聲問道:“公子,不知您此次前來,是要住店呢,還是只是路過此地來打個尖兒歇歇腳呀?”

  白玉陽聽聞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視著老板娘,輕聲說道:“老板難道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在下了嗎?”說話間,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老板娘的臉龐,仿佛想要透過她此刻的表情看出些什么端倪。

  只見那位老板娘原本還算姣好的面容突然變得有些蒼老起來,但她依然努力保持著微笑,輕聲細(xì)語地說道:“妾身從未見過公子,又何來認(rèn)識與不認(rèn)識之說呢?”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原來是站在一旁的白玉陽開口說話了。他微微瞇起眼睛,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緩緩地抬起右手,手中赫然拿著一塊古樸而精致的玉佩。這塊玉佩上方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蒼鷹,展翅翱翔于天際;下方則是一尊莊嚴(yán)肅穆的佛陀,靜坐于蓮花寶座之上。整個玉佩散發(fā)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當(dāng)老板娘的目光觸及到這枚玉佩時,她的臉色瞬間大變!原本從容淡定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愕和敬畏之色。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小步,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塊玉佩,仿佛想要透過它看到一些隱藏在背后的秘密。緊接著,老板娘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收斂心神,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然后恭恭敬敬地對著白玉陽行了一個禮,語氣也變得異常謙卑起來:

  “請您隨我來!”

  說完之后,他便領(lǐng)著白玉陽等一行人邁著輕快的步伐朝樓上走去。這一路上可謂是熱鬧非凡,幾乎每走幾步就能碰到有人主動跟老板娘熱情地打招呼。而這位老板娘也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始終如一地保持著親切和藹的態(tài)度,對每個人的問候都給予了溫暖且友好的回應(yīng)。

  他們沿著樓梯一路向上,很快就來到了二樓。令人驚訝的是,這里的布局和擺設(shè)與一樓竟如出一轍,同樣的精致典雅、古色古香。然而,老板娘似乎并沒有要在這里停留的打算,她步履不停,徑直朝著三樓的方向繼續(xù)前行。

  經(jīng)過一番攀爬,眾人終于抵達(dá)了這座建筑的頂樓。此時,一扇緊閉的大門橫在了他們面前,老板娘毫不猶豫地上前伸手輕輕推開了它。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展現(xiàn)在大家眼前的便是那寬敞明亮的大堂。

  大堂內(nèi)布置得極為莊重肅穆,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雕花圓桌,周圍環(huán)繞著數(shù)把古樸的椅子。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見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正背對著他們,動作遲緩卻又顯得格外沉穩(wěn)地緩緩轉(zhuǎn)過身子。當(dāng)他那雙渾濁但依然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睛看向老板娘時,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慈祥的微笑,并輕聲開口說道:

  “四娘,你可算來了!真不知今日你所帶來的將會是何種消息???”說話之人乃是一位面容滄桑、身形略顯佝僂的老者,他目光急切地望向緩緩走來的四娘,眼中滿含期待之色。

  而被稱作四娘的女子則步履輕盈,她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裙,身姿婀娜,面帶微笑地回應(yīng)道:“周老,少主歸來了?!?p>  話音剛落,原本還盡顯垂暮之氣的周老,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那股衰老與疲憊仿佛在一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蓬勃的生機(jī)從他身上迸發(fā)出來。此刻的他,雙目炯炯有神,猶如蒼鷹一般銳利,緊緊地盯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白玉陽。

  白玉陽身材修長,面若冠玉,氣質(zhì)出眾。他靜靜地立在那里,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岳。當(dāng)周老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也感受到了那熾熱的目光,于是微微抬首,迎向了周老的注視。

  只見周老滿臉激動之情,腳步匆匆地朝著白玉陽走去。每一步都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和興奮。待到近前,周老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白玉陽的右手。

  “少……主,您終于回來了!”周老的聲音因為過于激動而略微顫抖,他那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

  白玉陽緊緊地拉住周老那雙布滿皺紋且略顯干枯的手,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周爺爺啊,有福伯一直在悉心照料著我,我真的過得挺好的。反而是您吶,這整整十年來都一直憋屈地居住在金陵城那座小小的紅樓之中,真是太委屈您啦!”言罷,白玉陽忍不住連續(xù)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胸腔內(nèi)積壓已久的痛苦全都咳出來一般。

  原來,這十幾年來,盡管白玉陽遠(yuǎn)走關(guān)外,四處尋訪名醫(yī),試圖治愈自己身上累積多年的嚴(yán)重內(nèi)傷,但即便他的武功和內(nèi)力因此而不斷精進(jìn),卻仍然留下了難以修復(fù)的暗疾。每到換季或是陰雨天,那鉆心刺骨的疼痛便會如潮水般洶涌而來,令他備受折磨。

  周老看著眼前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白玉陽,心中滿是疼惜與無奈。他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小主人喲,您可千萬別這么說呀!老頭子我早就不中用啦,不管身在何處,無非就是等待著大限到來而已。能夠在有生之年再幫襯一下小主人您,那可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母7帜兀≌f不定等我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見到老爺夫人時,也好跟他們有個交代不是?只是……小主人您這傷勢究竟如何才能痊愈呢?”說到最后,周老不禁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望著白玉陽。

  白玉陽面帶微笑地凝視著周老,語氣堅定而溫和地說道:“周爺爺,真的不礙事啦。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過些日子自然就會痊愈的,請您不必過于擔(dān)心?!彼敲髁恋难垌虚W爍著自信和堅強(qiáng)的光芒。

  周老微微頷首,表示認(rèn)同,目光隨之轉(zhuǎn)向一旁的四娘,然后又重新望向白玉陽,緩聲說道:“小主人啊,老頭子我如今已年邁體弱,力不從心嘍。這紅樓的大小事務(wù),眼下都是交由四娘來打理的。日后小主人若有任何需要紅樓出力幫忙之事,盡管直接吩咐四娘去辦即可。她定會盡心盡力,為主人排憂解難?!闭f罷,周老朝著四娘揮了揮手。

  只見四娘款步上前,身姿婀娜,來到白玉陽身前站定,盈盈下拜,輕聲說道:“奴婢四娘,拜見公子。愿能為公子效犬馬之勞,任憑差遣。”她抬起頭來,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白玉陽,臉上掛著恭敬而親切的笑容。

  白玉陽見狀,連忙點頭回應(yīng)道:“四娘快快請起。今后還望多多仰仗四娘相助呢?!?p>  四娘輕啟朱唇,再次緩聲開口說道:“公子,聽聞今日金陵林家正在大張旗鼓地嫁女呢?!卑子耜栐菊迫蛔缘玫仄分丬牭竭@個消息后,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隨即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周老,面色鄭重地說道:“周爺爺,這可是個難得的機(jī)會,我有些事情需要出去處理一下。煩請您幫忙安排一下福伯和小環(huán)的事宜。”言罷,他站起身來,對著周老恭恭敬敬地抱拳鞠了一躬,然后步履匆匆地向著門口走去。

  剛踏出房門,只見他身形一閃,如一道白色閃電般疾馳而出,眨眼間已躍出院墻。他腳尖輕點地面,施展出絕世輕功,如同一只矯健的飛燕,朝著林家所在的方向風(fēng)馳電掣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周老望著白玉陽遠(yuǎn)去的背影,不禁微微搖頭輕嘆一聲,旋即轉(zhuǎn)身對一旁的四娘吩咐道:“四娘啊,你速速跟上去吧!務(wù)必多加小心,一定要確保公子的安全無虞。”四娘聞言,嬌軀一扭,宛如一朵輕盈的彩云飄然而去,緊緊追隨著白玉陽的身影消失在了遠(yuǎn)方。

  四娘前腳剛剛踏出房門,身影消失在了門外。與此同時,周老那略顯佝僂的身軀緩緩轉(zhuǎn)動,腳步沉重地向著屋內(nèi)的一間密室邁去。這密室隱藏于房屋深處,平日里鮮有人至。

  當(dāng)周老踏入密室后,一股陳舊而莊重的氣息撲面而來。原來,這間密室竟是一座小小的祠堂。祠堂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幾盞燭火搖曳著微弱的光芒。在正中央的供桌上,整齊地擺放著兩座牌位,分別屬于白家夫人和白老爺子。他們的面容仿佛在燭光中若隱若現(xiàn),透著一種威嚴(yán)與慈愛。

  周老走到白夫人的靈位前,停下了腳步。他凝視著靈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和憂慮。嘴唇微微顫動,喃喃自語起來:“少主人終于回來了,可如今的武林已是暗潮洶涌、危機(jī)四伏??!各種勢力明爭暗斗,局勢變幻莫測。只盼少主人能夠憑借自身的本領(lǐng)和智慧,抵擋住這一波又一波的風(fēng)浪……”

  話音落下,周老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再次邁開步子,朝著另一間密室緩緩走去。他的背影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顯得愈發(fā)孤獨和凝重,仿佛承載著整個家族的命運與未來。

  此時已臨近正午時分,陽光灑落在林家那朱紅色的大門前,映照著門楣上那塊龍飛鳳舞的牌匾——“林府”。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前來賀喜的賓客們絡(luò)繹不絕地紛至沓來。

  林府內(nèi),管家身著一襲寶藍(lán)色長衫,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他面帶微笑,正指揮著一眾訓(xùn)練有素的下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有的下人忙著引導(dǎo)賓客前往宴會廳就座,有的則端著精致的茶點穿梭于人群之間,還有的在細(xì)心地布置著現(xiàn)場的裝飾,一切都顯得那么井然有序。

  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突然傳來了司儀那洪亮而高亢的聲音:“武當(dāng)執(zhí)明、執(zhí)靜兩位大俠到!”隨著這聲高呼,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口望去。只見兩位身著白色道袍的身影翩然而至,他們身姿飄逸,步伐輕盈,宛如仙人下凡一般。其中一人手持長劍,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另一人則背負(fù)長刀,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兩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強(qiáng)大氣勢讓人不禁為之側(cè)目。

  緊接著,司儀又高聲喊道:“少林慧明大師到!”話音未落,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緩緩走了進(jìn)來。他身材魁梧,面龐圓潤,慈眉善目,腦后閃爍著一圈淡淡的佛光,給人一種莊嚴(yán)肅穆之感。

  “峨眉靜姮女俠到!”這次出現(xiàn)的是一位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子,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腰肢纖細(xì)如柳,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劍。她的到來仿佛讓整個大廳都變得明亮起來。

  “幽冥殿秦大俠到!”這一聲呼喊過后,全場頓時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寂靜。隨后,一個渾身散發(fā)著陰森氣息的男子步入了大廳。他黑衣黑發(fā),面色蒼白,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不寒而栗。

  “昊天宗少宗主到!”隨著這最后一聲高呼,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他錦衣華服,面如冠玉,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擎天宗秋雪女俠到!”又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登場。她一身白衣如雪,長發(fā)飄飄,手持一根銀色長槍,英姿颯爽,令人贊嘆不已。

  聽著司儀接連不斷的高呼聲,在場的林家客人們開始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早就聽聞林家在江湖中的勢力龐大,但卻從未想過林老爺竟然與這一殿二宗都有著如此密切的關(guān)系啊!”

  “可不是嘛,看今天這場面,真是夠氣派的!想必林家日后在江湖上的地位定會更上一層樓?!?p>  “看來我們今日能有幸參加此次宴會,也算是沾了林家的光啦!”

  一時間,各種驚嘆和猜測之聲此起彼伏,整個林府充滿了熱烈的氣氛。

  就在這時,只聽得另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可不是嘛!如今啊,就連那些一直隱世而居的門派,像武當(dāng)派、少林寺還有峨眉山這些,竟然也紛紛出面啦!”

  緊接著,旁邊又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說不定今天這里可有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可看呢!”

  話音剛落,只見剛才最先開口的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同一個方向,然后異口同聲地對著那個被他們稱作謝老哥的人喊道:“我說謝老哥呀,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為人知的內(nèi)幕消息呀?快別藏著掖著啦,好歹給咱們這倆兄弟稍微透露那么一點兒唄!”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時,那位姓謝的客人卻微微晃動著他那顆腦袋,臉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緩緩開口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他那故作高深的模樣,讓人愈發(fā)好奇起來。

  而恰在此刻,站在前廳中央主持儀式的司儀再次高聲喊道:“有客到!素衣門門主素依蕓素門主大駕光臨,還有天機(jī)門的諸葛清長老也親臨現(xiàn)場啦!”

  隨著司儀的話音落下,整個前廳頓時陷入了一片沸騰之中。在場的賓客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驚喜之色。要知道,此次不過只是江南林家小姐的一場婚禮而已,但竟然能夠吸引到武林中除去血衣門之外幾乎所有武林勢力的矚目和參與。

  此時此刻,人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著:連這些江湖中的名門大派都如此重視這場婚事,那么向來行事詭秘、獨樹一幟的血衣門是否會前來湊這份熱鬧呢?畢竟,在這風(fēng)云變幻的武林世界里,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可能引發(fā)一場軒然大波。

  此刻的林家家主——林琪,他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則正經(jīng)歷著一場內(nèi)心的風(fēng)暴。他滿心渴望著家族能夠登上巔峰,成為江湖上備受矚目的存在。然而,今日所發(fā)生的狀況卻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澆在了他熾熱的心頭上,令他措手不及。

  要知道,林家在這風(fēng)起云涌、英雄輩出的江湖之中,充其量也不過只是個二流勢力罷了。他們既沒有頂尖高手坐鎮(zhèn),又缺乏深厚底蘊支撐,實在難以想象究竟有何種魅力,竟能引得那些超級大派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

  正當(dāng)林琪深陷于自己紛繁復(fù)雜的思緒無法自拔之際,一道身影忽然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定睛一看,來人竟是血衣門的副門主!

  一旁的林琪見狀,趕忙熱情地上前相邀,請血衣門的副門主入內(nèi)就座??烧l曾想,這位副門主不僅對林琪的殷勤視若無睹,反而還用一種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后輕輕搖了搖頭,便邁開大步徑直走進(jìn)了屋內(nèi)。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把林天霸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不知不覺間已臨近正午時分。隨著吉時將至,熱鬧非凡的婚禮也即將拉開帷幕。受邀前來觀禮的各路賓朋紛紛按照安排好的座位依次落座,現(xiàn)場秩序井然,所有準(zhǔn)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jìn)當(dāng)中。

  在這個陽光明媚、喜氣洋洋的日子里,新郎身著一襲鮮艷華麗的喜服,牽著嬌美動人的新娘,緩緩地走進(jìn)了寬敞明亮的大堂。大堂內(nèi)張燈結(jié)彩,紅綢飄舞,賓客們歡聲笑語,氣氛熱鬧非凡。

  就在新娘正準(zhǔn)備向父母行拜別之禮時,突然間,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林府大門的頂端。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玉陽。他一身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松,迎風(fēng)而立,顯得瀟灑不凡。

  只見白玉陽深吸一口氣,然后運足內(nèi)力,以少林獅吼功大聲喝道:“慢著!”這一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整個大堂都為之顫抖。在場的賓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而此時,坐在大堂一側(cè)的謝員外則微微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果不其然,還是來了?!彼坪踉缫蚜系綍羞@樣的事情發(fā)生,但臉上卻并沒有太多驚訝之色,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林琪的面龐之上,神色變幻莫測,猶如那被烏云遮蔽的天空一般,時而陰沉得令人心悸,時而又透露出些許光亮。她怒目圓睜,朝著門外高聲喊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肆意妄為地前來攪亂小女夕瑤的婚禮!”

  伴隨著她話音的落下,一道身影如同翩然飄落的雪花般輕盈地降落在了院子里的走廊之上。此人一身錦衣華服,宛如玉樹臨風(fēng),但仔細(xì)看去,卻見他面色蒼白如紙,身形略顯單薄,每走一步都顯得有些吃力,時不時地發(fā)出幾聲咳嗽,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一般。不知情的人乍一看去,或許真會將其誤認(rèn)為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癆鬼。

  而就在這道身影出現(xiàn)的瞬間,原本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便像是受到了某種強(qiáng)烈的刺激一般,毫不猶豫地掀開了自己頭上的紅蓋頭。剎那間,一張傾國傾城、美若天仙的面容展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那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眉如遠(yuǎn)黛,眼似秋波,鼻梁挺直,嘴唇不點而朱。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眸,此刻正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既有驚喜,亦有哀怨。

  此時,那名男子已然緩緩走進(jìn)了大廳,他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新娘身上,眼中滿是深情與眷戀。終于,他來到了新娘身前,停下腳步,輕聲說道:“十年了,再次相見竟會是在這般情境之下。夕瑤……這些年,你過得可好?”他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和滄桑感。

  當(dāng)白玉陽走到大廳時,林夕瑤已經(jīng)認(rèn)出他,只見她的激動的臉上,流著兩行清淚??粗子耜柕淖呓?,多年的屈辱,委屈一下?lián)涿娑鴣?,她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白玉陽的出現(xiàn),她覺得這些年,她所有的煎熬都是值得的。現(xiàn)在她唯一的想法就他能帶走她,她不想被家族當(dāng)做籌碼一樣使用。林夕瑤緩緩的開口說道:

  “帶我走,好嗎!”當(dāng)白玉陽邁著沉穩(wěn)而堅定的步伐踏入那寬敞明亮、裝飾華麗的大廳之時,林夕瑤那雙美眸便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地鎖定在了他身上,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此刻的林夕瑤,那張原本嬌美的面龐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著,淚水如決堤之水般順著臉頰滑落,留下兩道清晰可見的淚痕。她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逐漸靠近的白玉陽,心中積壓多年的屈辱和委屈猶如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沒。那些曾經(jīng)遭受過的冷嘲熱諷、歧視與不公待遇,在此刻化作一幕幕畫面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然而,盡管內(nèi)心痛苦萬分,林夕瑤還是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哭聲溢出喉嚨。她深知,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必須保持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隨著白玉陽一步步走來,他的身影在林夕瑤眼中變得越來越高大,仿佛一座可以依靠的堅實山峰。她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暗自感嘆,這么多年來所經(jīng)歷的種種煎熬,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補(bǔ)償。只要他能帶她離開這里,遠(yuǎn)離這個充滿虛偽與利用的家族,那么一切都將不再重要。

  終于,林夕瑤鼓足勇氣,用略帶顫抖卻又無比堅決的聲音緩緩開口道:“帶我走,好嗎?”這句簡單而直接的話語,宛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頓時在大廳里激起千層浪。在場的人們皆是一愣,隨即交頭接耳起來,紛紛揣測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且讓林夕瑤如此失態(tài)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一時間,各種猜測和議論聲此起彼伏,整個大廳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當(dāng)這句石破天驚的話語傳入眾人耳中的那一剎那,原本還沉浸在喜慶氛圍之中的人們皆是心頭一震,臉上流露出驚愕之色,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起來,都在暗自揣測著這位神秘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站在人群之中的林琪,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心中的怒火瞬間噴涌而出。只見她怒目圓睜,狠狠地瞪向林夕瑤,氣急敗壞地吼道:“林夕瑤!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而此時的林夕瑤,卻仿佛完全沒有聽到林琪的質(zhì)問一般,只是目光堅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白玉陽。青木堡的少堡主沐風(fēng),在聽到林夕瑤那番決絕的話語之后,只感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整張臉?biāo)查g漲得通紅,猶如被烈火灼燒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與自己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子,竟然當(dāng)著眾多賓客的面,公然讓另一個男人帶她離開。對于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來說,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沐風(fēng)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熊熊怒火,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死死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白玉陽,冷冷地說道:“閣下,如果您是誠心前來參加本少堡主的婚禮,那么沐某自然會以禮相待。但倘若您是有意前來尋釁滋事,就休要怪我沐某人翻臉無情!”

  白玉陽完全無視了一旁的沐傾風(fēng),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就在這時,林夕瑤如同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線般出現(xiàn)在了白玉陽身旁。只見白玉陽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fù)崦窒Μ幠菋赡鄣哪橗嫞壑袧M含關(guān)切與愛意,輕聲細(xì)語地道:“你怎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而不遠(yuǎn)處,血衣門的副門主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滿臉不屑地看向沐傾風(fēng),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冷嘲熱諷地說道:“哼!瞧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還妄想這場婚禮能夠順利進(jìn)行下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要知道,就算是你的父親見到這位爺,也得禮讓三分呢!就憑你這點能耐,竟然還敢對人家不敬,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膽子,莫非是覺得活得不耐煩了,想要早點尋死不成?我看啊,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蠢貨!”

  青木堡的少堡主沐傾風(fēng),此時那張俊朗的面龐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得有些猙獰。他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血衣門的副門主,眼中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然而,盡管心中充滿了憤恨和不甘,理智卻告訴他,以他們青木堡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與血衣門這樣的龐然大物正面抗衡。于是,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怒火,猛地轉(zhuǎn)過頭去,將那滿腔的怒焰全都傾瀉在了一旁的白玉陽身上。

  只見沐傾風(fēng)暴喝一聲,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空中炸響:“我不管你是誰!今日你竟然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讓本少堡主遭受如此奇恥大辱,此仇不報非君子!從現(xiàn)在起,我與你便是不死不休之局!”說罷,他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氣勢,手中長劍微微顫動,似乎隨時都可能出鞘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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