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江湖驚變
天罰組織發(fā)起的這場兇猛進攻,給昊天宗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巨大損失。尤其是副宗主竟然臨陣倒戈、叛變投敵,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門下眾多弟子猝不及防、驚慌失措。
經(jīng)過整整一天一夜的鏖戰(zhàn)之后,門下的弟子們才匆匆趕來稟報:“天尊所率領(lǐng)的人馬已然離去!”聽到這個消息,柳云飛的臉色卻依舊陰沉如水,絲毫沒有半點喜悅之情。
要知道,經(jīng)歷如此慘烈的一場大戰(zhàn)過后,盡管最終昊天宗艱難地取得了勝利,但也只能算是慘勝而已。想當(dāng)年,昊天宗門下弟子多達三千之眾,可謂是人丁興旺、聲勢浩大。然而,就在這短短一夜之間,無數(shù)弟子不幸喪生,傷亡慘重?,F(xiàn)如今,幸存下來的弟子已不足五百人,整個宗門元氣大傷,昔日的輝煌早已不復(fù)存在。
柳云飛深知,此次天尊選擇主動撤退并非是因為懼怕于他。雖然他貴為武林中的一代宗師,在江湖上享有頗高的聲譽和地位,但以他目前的武功修為,想要與實力強大的天罰正面抗衡,還是遠遠不夠的。面對如此嚴峻的局勢,柳云飛感到肩頭的擔(dān)子愈發(fā)沉重,未來昊天宗又該何去何從呢?
就在柳云飛眉頭緊鎖、雙目微閉,沉浸于自己深邃思考之時,房間里悄然無聲地多出了一道身影——白玉陽不知何時已然踱步而至,靜靜地立于一旁,目光凝視著正在沉思中的柳云飛。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寧靜。這陣咳嗽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柳云飛從沉思的深淵中猛地拽回現(xiàn)實。他猛然睜開雙眼,滿臉驚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白玉陽正微笑著注視著自己。
柳云飛心頭微微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待看清來人是白玉陽后,他才稍稍定下心神,但臉上仍難掩那一絲驚訝之色,緩過神來后趕忙開口道:“白兄,原來是你??!你怎么悄無聲息就進來了?真是嚇了小弟一跳?!?p> 白玉陽聞言,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回應(yīng)道:“見柳兄思考得如此入神,在下實在不忍打擾。只是事出緊急,不得不出聲喚醒柳兄了?!闭f著,他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柳云飛見狀,心知必有要事發(fā)生,連忙問道:“白兄,究竟所為何事?看你的樣子似乎頗為憂慮?!?p> 白玉陽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自從那天罰之人對你們發(fā)動襲擊之后,江湖之上可謂是人心惶惶。如今剩余的各大門派皆是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是自家。為此,他們決定聯(lián)合起來,召開一場武林大會,共同商議如何應(yīng)對天罰之禍,并謀劃主動出擊之事。而我剛收到峨眉派發(fā)來的傳信,邀我前往峨眉共商大計。此次前來,便是特意向柳兄辭別,即刻便要動身啟程了?!?p> 柳云飛聽到這話后,先是微微一怔,滿臉疑惑地盯著白玉陽看了片刻,隨后緩過神來開口問道:“怎么啦,白兄?莫不是發(fā)生了何事讓你這般匆忙地離開?為何不再于我這里多逗留兩日呢?”
只見白玉陽輕嘆了一口氣,目光凝重地看向柳云飛,緩緩解釋道:“柳兄??!此次貴派突遇如此巨大的劫難,想必接下來你需要處理的事務(wù)繁多且棘手。況且,這次我回鄉(xiāng)探親,停留的時日已然不短,日后咱們相聚飲酒暢談的機會定然不少。只是眼下這件事于我而言至關(guān)重要,實在耽擱不得,因此只能先行一步了。倘若時間充裕些,或許我們還能在即將到來的武林大會上碰面呢?!?p> 聽完這番話,柳云飛不禁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神情嚴肅而真誠地注視著白玉陽,語氣堅定地說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再強留于你了。白兄此去一路務(wù)必多加小心、珍重自身。往后若是有用得著我柳某人之處,只管言語一聲便是,我定當(dāng)全力以赴,絕不推辭!”
白玉陽靜靜地凝視著眼前之人,那張俊朗的面龐上緩緩地綻放出一抹溫暖而親切的笑容,他微微頷首,表示贊同與認可。然后,用低沉而溫和的聲音輕聲說道:“保重!”
聽到這聲飽含關(guān)切之意的話語,柳云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緊緊握住白玉陽那寬厚有力的手掌,用力地點了點頭,回應(yīng)道:“保重?!比欢?,就在柳云飛話音剛落之際,白玉陽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去,邁著堅定的步伐漸行漸遠。柳云飛默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終追隨著白玉陽遠去的身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最終,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將內(nèi)心所有的不舍和牽掛都融入到了這聲嘆息之中。
此時,已經(jīng)走出宗門之外的白玉陽停下腳步,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正佇立著三道熟悉的身影——執(zhí)靜、執(zhí)明以及四娘。他們早已在此恭候多時。白玉陽邁步向前,走到三人面前,面帶微笑地對他們說道:“我們走吧!”說罷,四人紛紛翻身上馬,駿馬嘶鳴一聲,揚起前蹄,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去,只留下身后滾滾煙塵。
自古蜀地便以山水奇秀而聞名于世,峨眉山更是其中的翹楚,堪稱天下名山。此刻,在這座云霧繚繞、峰巒疊嶂的峨眉山上,峨眉派現(xiàn)任掌門靜玉正神色凝重地立于山巔之上。她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一名年輕女弟子,緩聲道:“靜儀,你速速前去喚玉碗師妹前來,為師有重要之事需與她商議?!?p> “是!掌門!”
沒過多久,眾人就看到一位身著潔白如雪衣裳、身姿輕盈曼妙、宛如仙子下凡般的少女緩緩走來。她年紀(jì)約摸十八歲上下,面容姣好卻帶著一絲冷若冰霜之色,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意。
這位少女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很快就來到了掌門跟前。只見她微微躬身行禮后,對著掌門輕聲說道:“師姐,聽聞是您讓靜儀師姐傳信給我,說是有事要見我,不知究竟所為何事呀?”說話間,那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掌門靜玉。
靜玉面帶微笑地望著眼前的少女,眼中滿是親切與喜愛之情,柔聲回應(yīng)道:“小師妹啊,你可算來了??炜煺堊?!”說著,還伸手示意旁邊的座位。
被稱為玉碗的少女聞得此言,也不矯情推辭,自行走到椅子前款款落座。剛一坐穩(wěn),她便再次開口詢問道:“師姐,既然已經(jīng)見到您了,那就煩請您告知小妹此次傳喚我的具體緣由吧?!逼湔Z氣雖然還算客氣,但隱隱透著一股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意味。
靜玉聽到玉碗那急切的再次詢問之聲后,原本掛在她那張嬌俏面容之上的如花笑靨,竟像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fēng)吹過一般,漸漸地隱匿無蹤。眨眼之間,她的臉色變得冰冷如霜,毫無表情地直視著眼前的玉碗,緩聲道:“小師妹,今日喚你來此,實乃有兩件至關(guān)重要之事需告知于你。其一,就在三日之前,那天罰竟然膽敢公然對咱們的昊天宗發(fā)起猛烈攻擊!幸而在諸位長老們齊心協(xié)力、奮不顧身的抵御之下,昊天宗雖最終得以慘勝,但也是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啊。以如今之狀況來看,恐怕需要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這昊天宗方能慢慢恢復(fù)往日的元氣與生機。其二,則是關(guān)乎我峨眉派生死存亡之大事件。兩日之前,本派派遣下山負責(zé)采購物資的弟子,竟然在山下的鎮(zhèn)子上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蹤跡。直至方才不久,我方才接到確切消息,那位失蹤弟子的尸首已然在那險峻無比的一線天半崖之上被人發(fā)現(xiàn)。然而,此刻靜姮師姐尚未歸來,放眼整個峨眉,若論武功造詣能夠擔(dān)當(dāng)重任者,便唯有你與靜姮二人而已?!?p> 玉碗安靜地聆聽著這兩件事,自始至終都未曾開口插話。她那美麗而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但眼神卻隨著靜玉的講述而微微閃爍。
待到靜玉終于將最后一件事情敘述完畢后,玉碗方才緩緩啟唇,輕聲問道:“師姐,聽聞一線天乃是上山之必經(jīng)要道,不知那些弟子究竟是于何時發(fā)現(xiàn)異常狀況的呢?”
靜玉稍稍停頓片刻,隨即答道:“乃是在今日的辰時三刻時分,當(dāng)時正有下山的弟子路過此處,忽聞峽谷口上方傳來陣陣異樣響動,故而上前查看,方才有此發(fā)現(xiàn)?!?p> 玉碗聞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她秀眉微蹙,腦海里迅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情形和應(yīng)對之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靜玉,鄭重其事地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由我來處理吧。不過,師姐……還煩請您告知一聲我那位不成器的兄長,叫他上山之時切勿前來叨擾于我。我著實不愿見到他那張令人生厭的面孔!”說罷,玉碗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甚至連頭都不曾回一下,只留給眾人一個決然的背影。
靜玉靜靜地望著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的玉碗身影,方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唉,這丫頭啊,終究還是這般模樣。明明心中無比在意那個人,卻始終固執(zhí)己見,怎么也不肯去與他相見一面?!?p> 此時,靜儀輕盈地邁著步子,邊說邊走了過來。只見她微微頷首,輕聲附和道:“小師妹一直以來都是如此,表面上總是裝作一副云淡風(fēng)輕、毫不關(guān)心的樣子,但實際上呀,她的心腸可比任何人都要柔軟得多呢。只不過對于白大哥……”說到此處,靜儀稍稍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抬眼看向掌門師姐靜玉。
靜玉掌門聽到這里,不禁輕輕嘆了口氣,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向靜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沉默片刻后,她再次開口說道:“可不是嘛!想當(dāng)年,那時候的小師妹不過才只有六七歲而已,卻遭遇了那般慘絕人寰之事——滿門皆被滅口。而她唯一的兄長,更是自此一去便是整整十年杳無音信。在這樣的境遇下成長起來,她的心中又怎能沒有一絲怨氣呢?好了,不說這些令人傷感的事了。對了,靜儀,你負責(zé)的那件事情進展得如何啦?”
“掌門師姐,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jīng)通過各種渠道將消息成功地發(fā)送出去啦。按照正常情況推測,用不了太長時間,我們應(yīng)該就能收到相應(yīng)的回信了。然而就在剛才,我又得到一則極為重要的消息——此次天罰對昊天宗發(fā)動的猛烈攻擊竟然遭遇了挫折。這一結(jié)果實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呀!更令人震驚的是,聽聞武林中的各個大門大派正打算在少室山舉行一場規(guī)??涨暗奈淞执髸??!膘o儀快速而清晰地向掌門師姐匯報完這些最新的情報后,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緊緊鎖定在掌門身上,耐心地等待著她給出回應(yīng)。
靜玉始終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聆聽著靜儀所講述的一切。直到靜儀話音落下許久之后,她才緩緩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看向靜儀,輕聲問道:“靜儀??!你剛才所說的這條消息,可是近期才剛剛傳出來的嗎?”
“沒錯!師姐!就是這一兩天內(nèi)剛剛得知的消息?!膘o儀連忙回答道。此時,可以明顯看到靜玉掌門原本平靜如水的面容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她微微瞇起雙眸,眼神淡淡地望向遠方,沉默片刻之后,終于再次開口說道:“此事恐怕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單純啊。盡管目前還不清楚背后之人究竟懷有何種真實目的,但依我之見,這里面定然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而且極有可能是有人妄圖借此難得的契機,推舉出一位所謂的武林盟主。進而實現(xiàn)整合近百年來一直各自為政、相互爭斗不休的武林各大門派的野心吶。如此看來,此人之志可謂不小啊……”
靜儀瞪大雙眼緊緊盯著掌門,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驚人的消息一般。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就這樣呆立原地許久,終于回過神來后,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般地開口對著掌門師姐輕聲說道:“掌門,依您剛才所言,那咱們豈不是必須得盡早未雨綢繆??!若真如此發(fā)展下去,我峨眉派豈不是……”后面的話語,靜儀沒有繼續(xù)說出口,但她深信,憑借著掌門師姐的睿智和機敏,定能明白她未盡之言中的深意。
掌門靜玉則靜靜地眺望著遠方,眼神深邃而悠遠,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巒,望見了那風(fēng)云變幻的江湖。只見她輕輕揮動了一下手中潔白如雪的拂塵,渾身散發(fā)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嚴與霸氣,緩聲說道:“我峨眉派雖已不復(fù)往昔之輝煌,但在這偌大的江湖當(dāng)中,我們又何時曾畏懼過?如今這江湖暗潮洶涌、波譎云詭,然而,想要攪動這一池春水,也得先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吞得下去才行!”
靜儀聽聞?wù)崎T這番豪言壯語,心中不禁一震,暗自思忖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臉色驟然間變得煞白。她連忙轉(zhuǎn)向掌門,神色凝重且焦急地說道:“師姐,就這短短幾日所發(fā)生的種種事端,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毫無關(guān)聯(lián),可細細思量之下卻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皆存在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我擔(dān)心,或許有那么一個深藏不露、我們?nèi)徊恢獣云浯嬖谏踔岭y以察覺其身影的強大敵手已然盯上了咱們峨眉派?!?p> 只見靜玉娥眉微蹙,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她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靜儀,語氣嚴肅地吩咐道:“速速傳令下去,告知宗門內(nèi)所有弟子,從即日起,嚴禁任何人單獨行動!近幾日需派人下山采購物資,此事交由你來與玉萱共同負責(zé)?!?p> 靜儀聞令,趕忙躬身應(yīng)道:“是!掌門!不過……不過玉萱師妹她……”話未說完,靜儀便欲言又止起來。
靜玉自然明了靜儀心中所想,她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靜儀,緩聲道:“我曉得你的顧慮,師妹呀!小師妹的確是百年一遇的武學(xué)奇才,但如今對于她而言,一味埋頭苦練并非上策,真正所需乃是外出歷練。以她現(xiàn)今的武功造詣,即便強如我,恐怕在百招之內(nèi)也難以取勝于她。所以,你盡可放寬心便是?!?p> 聽到掌門如此肯定的話語,靜儀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連忙點頭稱是:“明白了!多謝掌門解惑,那弟子這便去安排相關(guān)事宜,先行告退!”語罷,靜儀朝著掌門深施一禮,而后轉(zhuǎn)身快步退出房間。
待靜儀離去后,靜玉緩緩將視線移至窗外,口中喃喃自語起來。然而,她究竟說了些什么,卻無人能夠聽清,唯有那輕柔的低語聲,伴隨著微風(fēng)漸漸消散在空中。
玉萱在掌門處領(lǐng)命后,深感責(zé)任重大。她深知此事關(guān)系到門派聲譽和弟子安危,于是毫不猶豫地帶上兩名得力弟子,馬不停蹄地趕往案發(fā)現(xiàn)場——那神秘而令人膽寒的弟子遇害之地。
一路上,三人風(fēng)餐露宿,不敢有絲毫耽擱。終于,她們來到了傳說中的一線天。眼前高聳入云的陡峭山崖如同一座天然屏障,橫亙在前方,讓人望而生畏。玉萱凝視著這壯觀的景象,心中暗自思忖:如此險峻的地勢,若要進入此地,唯有通過前方那扇山門方可通行。
然而,據(jù)她所知,山門處的弟子實行輪崗制度,且對來往人員皆嚴加盤查。按理說,不應(yīng)有陌生人能夠輕易上山。想到此處,玉萱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似乎瞬間洞悉了其中的關(guān)鍵所在。只見她稍作思索,便果斷轉(zhuǎn)身,帶領(lǐng)著幾名武藝高強的山門女弟子匆匆下山而去。
白玉萱帶領(lǐng)著她的隊伍緩緩地走到了山腳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迷茫與急切,似乎正在努力找尋著某個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或線索。他們不辭辛勞,四處詢問路人、探訪附近的村莊,但得到的消息卻總是支離破碎且不確切。
就這樣,經(jīng)過整整三天漫長而又艱辛的打聽,白玉萱一行人才好不容易拼湊出當(dāng)日下山弟子所走過的完整路徑。而此刻,白玉萱敏銳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了她們中途停歇過的那座破舊廟宇之上。
沒有絲毫猶豫,白玉萱率先邁步走向那座破廟。待眾人抵達門前時,只見她飛起一腳,猛地踹向那扇搖搖欲墜的破門。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木門應(yīng)聲倒地,揚起一片塵土。
當(dāng)塵埃漸漸散去,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間凌亂不堪的屋子。屋內(nèi)到處都是散落的雜物,桌椅傾倒在地,墻壁上也布滿了斑駁的痕跡。更為觸目驚心的是,地面上竟然灑滿了鮮血,形成一片片暗紅色的血洼,讓人毛骨悚然。
白玉萱凝視著這一切,心中已然明了——就在六天前,那些從峨眉山下來采買物資的弟子們,正是在此處慘遭毒手。她環(huán)顧四周,仔細觀察著尚未被清理掉的現(xiàn)場:激烈打斗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破損的兵器以及殘留的衣物碎片……無一不在訴說著當(dāng)時那場血腥廝殺的慘烈程度。
然而,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并非這些視覺上的沖擊,而是那股從屋內(nèi)源源不斷散發(fā)出來的腐臭氣味。這股惡臭猶如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每一個人的喉嚨,讓他們感到一陣惡心與眩暈。最終,就連一向堅強的白玉萱等人也無法抵擋這般折磨,紛紛彎下腰來,痛苦地干嘔起來。
只聽得一名弟子顫抖著聲音說道:“小師妹啊,這人……這人都已經(jīng)腐爛成這樣了,實在是太惡心恐怖啦!我……我們還是趕緊看完后速速離去吧!我真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了?!痹拕傉f完,這名弟子便像一陣風(fēng)似的狂奔而出,沖到外面大口嘔吐起來。與她一同進入這房間的師姐和師妹們,也紛紛臉色煞白,無法承受眼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緊跟著跑了出去。
而站在屋內(nèi)的白玉萱,盡管內(nèi)心同樣感到極度不適,但她仍然努力克制著自己翻騰不已的胃部,強忍著那股強烈的不適感,開始仔細地在屋中探查起來。經(jīng)過一番觀察,她發(fā)現(xiàn)此地曾經(jīng)有三路人馬在這里展開過一場異常激烈的殊死搏斗。然而奇怪的是,本派弟子的尸體竟然已被全部帶走,只留下那些身著破爛乞丐服的人的尸首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此外,還有一部分人的身份讓白玉萱感到十分迷惑,因為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不過通過對這些尸體上所遺留的傷口進行分析,她判斷出造成這些傷痕的武功分別屬于烈焰掌、寒山劍、鬼王拳以及陌刀等等各種拳法、掌法和兵器。
綜合種種跡象來看,這場血腥的戰(zhàn)斗似乎更像是由一群臨時拼湊而成的隊伍發(fā)起的一次突然襲擊。想到此處,白玉萱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其中的緣由。就在這時,屋外忽然有一道黑影如閃電般迅速掠過。
只見白玉萱如離弦之箭一般猛地沖了出去,口中嬌喝一聲:“是誰!竟敢在此鬼鬼祟祟!”她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響亮。
身后的眾位師姐妹們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小師妹,發(fā)生何事了?難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情況嗎?”
白玉萱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一眾師姐妹。此時的她臉色凝重,美眸之中閃爍著警覺的光芒,她壓低聲音緩緩說道:“諸位師姐,我方才在屋內(nèi)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瞥見窗外有一道黑影迅速閃過。不知師姐們可有留意到?”
聽聞此言,一眾女弟子皆是心頭一緊,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四周,然而入目之處除了黑漆漆的夜色與朦朧的樹影之外,并未見到半個人影。這讓她們的心情愈發(fā)沉重起來,要知道,如果真有人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地接近而不被察覺,那就意味著此人的輕功以及武學(xué)造詣必定遠在她們之上。對于這些出門在外的姑娘們而言,這樣一個神秘莫測且實力高強的對手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始終安靜得可怕,沒有絲毫動靜。過了許久,最初與白玉萱搭話的那位女弟子忍不住再次開口道:“師妹啊,你當(dāng)真確定屋外有人嗎?莫不是你一時眼花看錯了吧?”
面對師姐的質(zhì)疑,白玉萱毫不猶豫地點頭應(yīng)道:“師姐放心,我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盡管那道黑影只是一閃即逝,但我的眼睛絕不會欺騙我?!彼恼Z氣堅定無比,讓人無法輕易質(zhì)疑其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