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禹余天最大、最長的山脈,祖龍山脈橫亙南北,養(yǎng)育了周邊無數(shù)山民、妖怪,更成了人妖兩族之間的天然屏障。
每年正月,人族諸國都會隆重祭祀祖龍山神,以示感恩。
說來也詭異,這祖龍山脈就像一條被斬成數(shù)十段的巨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條山道貫穿東西。
為此,人類不得不在這些山道口修建要塞,以抵御妖族進犯。
僅在招搖郡境內(nèi),這樣的關隘就有四個之多,翼澤關正是最南面的一個,因為山道狹窄,僅容三人并行,關隘建的也很小。
因為妖族每年只在春季進犯,其他時候,關隘守軍就顯得很是懶散,默默舔舐傷口,等待來年再戰(zhàn)。
無聊的時候,就跑到邊關鎮(zhèn)快活一番。
可今年的情況明顯跟往年不同,關隘內(nèi)死氣沉沉,士氣低落。
得知所部被踢出南方軍團序列,劃入青丘王麾下時,第五營上至營正,下至兵卒,無不尋找門路,希望能調(diào)回南方軍團。
事情明擺著。
相比待遇優(yōu)渥、底蘊深厚的南方軍團,一位自身都難保的王爺實在難以讓將士們安心效忠,怕是等到明年一開春,他們都得玩完。
結(jié)果,只有營正一人關系夠硬,得以調(diào)走。
事情接下來的發(fā)展,果然一一驗證了將士們的擔心,缺的兵員不再得到補充,武器裝備無處補給,糧草軍餉被無限期拖欠......
沒有一件事能讓人開心。
那位青丘王也果然沒讓大家“失望”,還沒上任就被人干掉隨從,成了光桿司令;到了縣衙又吃了下馬威,連一名小小的縣丞都治不了。
這樣的王爺,如何指望的上?
如果不是大乾軍規(guī)森嚴,逃兵將以叛國罪論處,不僅自個會被執(zhí)行死刑,還會禍及家人,怕是早就有人逃了。
再呆下去,也不過是等死而已。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乾元一行事先不打招呼,突然來到關隘城下,只見城門大開,城墻上也無人巡視。
就算乾元是個軍事白癡,也知道這種情況不正常,下車,在許褚等人簇擁下進了關隘,總算看到兩個守門士兵。
“你們是誰?這里是軍事重地,閑人免進?!?p> “放肆!”
周青越眾而出,“王爺駕臨,還不上前參見?!?p> “拜,拜見王爺!”
兩名士兵這才慌了神,下跪求饒。
乾元冷冷說道:“通知所有將士,在一盞茶時間內(nèi)趕到校場集合,遲到者,按軍法論處?!彼趺匆矝]想到,軍紀竟渙散至此。
“諾!”
一名士兵跑去通知,另一名士兵留下,帶著乾元前往校場。
整個關隘,頓時雞飛狗跳。
乾元面無表情地站在校場點將臺上,許褚、周青以及五名護衛(wèi)如標槍一般站在他身后,憑空增添一分威勢。
尤其是許褚,猶如一尊兇神,讓校場多了一分肅殺之意。
將士們匆匆忙忙從各方涌來,原本嘴里罵罵咧咧的,見了這情景,不覺閉上嘴巴,按隊列位置站好。
“王爺駕臨,末將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币幻讓④姶掖亿s到乾元跟前請罪,胡子邋遢,看不出年齡幾何,正是第五營副營正戴崇華。
“入列吧!”乾元不置可否。
戴崇華悻悻退下。
稍傾,乾元抬頭望了一眼太陽。
周青會意,出列,大聲吼道:“時間到,開始點人?!?p> 清點完畢,戴崇華上前報告:“啟稟王爺,第五營應到405人,實到322人,遲到62人,缺席21人?!?p> “遲到者,繞校場跑二十圈,立即執(zhí)行。缺席者,鞭刑二十,暫且記下?!?p> “遵命!”
新官上任三把火,戴崇華深知王爺正要借此立威呢,不敢有絲毫忤逆,親自監(jiān)督執(zhí)法。
乾元臉色稍霽,這戴崇華至少還沒糊涂透頂,跟著臉色再次一冷,沉聲道:“誰是李燮,出列!”
“末將在?!?p> 站在前排的一位青年滿不在乎地站了出來,說話也有氣無力,別人怕乾元,他才不怕,一個慫包而已。
因為李烽一事,李燮甚至對乾元有些怨恨。
乾元冷笑,就像看一個死人,“把原告跟目擊證人帶上來?!?p> “是!”
一名護衛(wèi)領命離開,稍傾,就把秦氏以及同她一起消失的伙計帶了上來。
秦氏一見到李燮,就像瘋了一般要沖上去,嘴里念叨著:“畜生,你還我女兒命來,還我女兒命來~~~~”
好在被護衛(wèi)攔下。
李燮見到秦氏,臉色大變,眼神閃爍。
底下士兵有不明所以的,有神情惶恐的,還有幸災樂禍的,好不熱鬧,戴崇華眼中更是閃過一絲莫名光亮。
乾元干脆把校場當公堂,“秦氏,把你冤屈說出來,本王替你做主?!?p> “謝王爺!”
能經(jīng)營酒樓,這秦氏倒也不是一般婦人,很快穩(wěn)定情緒,將當日發(fā)生之事一一道來,甚至還呈上女兒當日穿的衣物作為證據(jù)。
“你胡說,不要血口噴人!”李燮終于急了。
乾元卻是不理會,又審問了目擊證人,將一切坐實之后,方才看向李燮,“眼下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什么話說?”
李燮道:“這只是婦人一面之詞,我要求縣衙來審?!?p> “哼!”
乾元冷笑,不想這李燮到現(xiàn)在還不死心,沉聲道:“你身為軍中百將,奸淫民女,其罪當誅,還輪不到縣衙來審,本王現(xiàn)在就能定了你的罪?!?p> “來人!”
“在!”周青出列。
“把李燮拿下!”
“遵命!”
“你敢?!”
李燮暴怒,想也沒想,拔出腰間長劍,目露兇光。
跟在他身邊的士兵也都目光閃爍,雙手握緊兵器,他們都是李燮心腹,有幾位還是當事人,他們的利益跟李家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
在李燮示意下,這些人一咬牙,提刀擋在李燮跟前,而李燮本人卻是準備趁亂逃走,他要逃回縣城,尋求家族庇護。
“螳臂當車!”
周青長槍一抖,悍然殺進人群。
作為武宗前期高手,周青傷勢雖然還沒痊愈,卻不是這些武士可以撼動的,起落之間就將一眾士兵擊潰,一個個倒地不起。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李燮已經(jīng)走到校場門口。
“想走?沒門!”
周青猛地一個加速,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瞬息之間就追上李燮,長槍急刺而出,直取李燮背部。
李燮感知到危險,無奈,只能回身格擋,臉色難看至極,他雖然是翼澤縣的武道天才,卻也不過是武師中期。
不到十個回合,李燮就被周青拿下,押到乾元跟前。
乾元環(huán)視校場一圈,看著那些全程置身事外的將士,冷冷說道:“押下去,斬首示眾?!?p> “諾!”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死到臨頭,李燮終于慫了,不住求饒,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再不復之前的桀驁形象。
可惜,乾元根本無動于衷。
在場將士見了,無不心有戚戚焉,之前的一點怠慢與輕視隨之一掃而空,他們沒想到,王爺身邊竟有武宗級別的高手。
只有戴崇華神情鎮(zhèn)定。
稍傾,李燮的人頭就被提上來,雙目圓瞪,顯然死不瞑目。
“系統(tǒng)提示:斬殺武師一人,獲得200點殺戮值。”
“嗯?”
武師跟大妖是同一級別,為何殺戮值是后者的兩倍,難道是李燮有官職在身,受氣運加持?!
乾元只能做此推測,高冷系統(tǒng)是不屑解釋的。
秦氏見了人頭,再繃不住,抱著女兒的衣服痛哭不止,整個人癱倒在地。
“把她扶下去?!鼻鏌o表情。
周青指著李燮同黨,問:“殿下,這些人怎么處置?”
“身為帝國軍人,竟敢以下犯上,跟罪人沆瀣一氣,罪不可恕。廢了他們的武功,送去鐵礦場作苦役,終生不得赦免。”
既然撕破了臉,乾元自然要斬草除根。
“遵命!”
周青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當場就廢了這些人的武功。聽著一聲聲慘叫,在場將士無不心中發(fā)緊,他們這位王爺,真狠啊。
立了威,乾元知道該施恩了,拍了拍手,“把東西抬上來?!?p> “諾!”
幾名護衛(wèi)抬著一口口大箱子,放在點將臺上。
“那是什么?”
有了之前的鋪墊,將士們再不敢喧嘩,只在心中暗暗嘀咕。
“把箱子打開!”
護衛(wèi)領命,一一打開箱子。
一千斤靈米,三箱妖獸肉干,一箱鍛體藥材,一箱白銀,三千顆下品靈石,以上這些,就是乾元帶給第五營的見面禮。
“這……”
將士們目瞪口呆,想不到還有這樣的驚喜,一個個晃花了眼。
乾元道:“這幾個月你們受委屈了,這些東西就當是小小的補償。本王承諾,以后軍中待遇絕不會低于之前,只會更豐厚。前提是,你們要效忠本王,追隨本王,聽本王號令,要有軍人的血性跟紀律,而不是一群窩囊廢?!?p> “誓死效忠王爺!”
既然事不可改,乾元又作了表態(tài),將士們哪里還會不識趣,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面上,一個個都單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禮。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沙場老兵,自帶一股凜然殺氣,一旦聚合在一起,就算不是有意,也迸發(fā)出一股沖天煞氣,直沖乾元而來。
乾元緊握雙拳,總算沒有失態(tài),牢牢立住,面不改色。
將士們見了,不覺點頭,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贏得他們的信任了,他們可不希望被一個軟蛋統(tǒng)領。
乾元穩(wěn)住心神,開口說道:“至今日起,第五營更名為翼澤縣城防營,由周青出任營正一職?!?p> “末將領命!”
周青會意,再次出列,稱呼也跟著一變。
跟著,乾元又任命一名護衛(wèi)接替李燮,出任城防營第一隊百將一職,等于給周青找了一個幫手。
如果這樣周青還不能掌控城防營,那也不配贏得乾元的支持。
下午,乾元啟程返回縣城,臨行前再次叮囑周青,“城防營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p> “殿下放心,不出一個月,末將定還給殿下一個紀律嚴明的城防營?!敝芮嗔⑾萝娏顮睿判氖?。
“那就好!”
乾元再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