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的震天嘶吼,不獨震撼了在場之人,也打破了夜的寂靜。
張府。
正在打坐修煉的張懷仁,驀然睜開雙眼,“怎么會有這么強的兇煞之氣,是何人在打斗?嗯?是藩王府方向?!?p> 張懷仁臉上陰晴不定,按理,作為青丘王屬臣,在得知王府出事的第一時間,他要趕過去查看。
問題是,敢襲擊王府的,會是什么人?
張懷仁根本不敢細想,剛邁出門檻的腳,硬生生收了回來。
“罷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黑暗中,張懷仁的表情耐人尋味。
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城中很多人做了跟張懷仁同樣的選擇,決定明哲保身,青丘驛站的風波還沒過去,跟著又發(fā)生這樣的事,誰敢參和?
至于沒參與其中的屯軍以及三班衙役,沒有縣尉李烽的命令,自然是不會動的,今晚更是在李烽刻意安排下,一個個喝得酩酊大醉。
就這樣,諾大的縣城在一番騷動之后,又詭異地恢復平靜。
涼風夜色中,隱沒在黑暗中的云夢衛(wèi)眼見李炳服用三日斷魂丹,嘴角露出一絲燦爛笑意,“真是一枚合格棋子,這下,看你還死不死。”
…………
藩王府。
許褚緊了緊手中的火云刀,臉色首次變得凝重,他倒不是擔心自個兒,而是擔心被李炳纏住太久,讓主公陷入危機之中。
那樣,他萬死莫贖。
對面的李炳嘶吼著,氣勢不斷攀升,轉(zhuǎn)眼間,就從武宗中期攀升至武宗后期,甚至還在繼續(xù)......
以李炳為中心形成一道恐怖的黑色能量風暴,誰也無法靠近。
吼?。。?p> 終于,風暴散去,李炳仰天長嘯,氣勢達到頂峰,赫然達到武宗大圓滿之境,一只腳甚至已經(jīng)跨入武尊門檻。
李炳臉上綻放猙獰惡笑,似乎非常滿意現(xiàn)在的力量,手中大劍輕飄飄一揮,一道粗大黑炎裹挾著劍氣射出,將附近馬廄劈成粉碎。
氣勢驚人。
“受死吧!”
李炳氣機死死鎖住許褚,猶如一頭兇獸,提著大劍,轟隆隆沖了過來。
“該死,要拼命了!”
面對這等高手,許褚只能摒棄一切雜念,專心迎戰(zhàn),現(xiàn)在別說斬殺李炳,能不能抗住李炳的這一波攻擊都是個問題。
至于主公那里,只能交給其他人了。
人力有時而盡。
火云刀似乎感受到主人心情,刀身烈焰猛地爆發(fā)開來,將許褚整個籠罩在火焰之中,猶如一尊火焰戰(zhàn)神。
火龍盤踞在許褚身上,仰天長嘯,根本無懼黑炎挑釁。
紅與黑,再次碰撞在一起。
漆黑的夜空突然變得絢麗多彩,徹底撕裂了黑暗。
兩名武道宗師的戰(zhàn)斗,氣勢實在太夸張了,周圍飛沙走石,火焰四射,所過之處,一應建筑悉數(shù)化為齏粉,濃煙滾滾。
為了不波及主公,許褚主動將戰(zhàn)場引到前院。
兩人硬生生把前院拆成兩半,從中趟出一條燒焦的路,屋子無力承受這般劇烈的沖擊,發(fā)出一陣陣嘶啞的呻吟。
這座剛建成不久的藩王府,今晚注定有此一劫。
…………
而在后院,隨著李炳入魔,李烽也跟著瘋了,雙眼赤紅如血,披頭散發(fā),面巾不知何時已經(jīng)解下,露出本來面目。
“布,八極化血陣?!?p> 李烽咬破手指,用鮮血在額頭畫出一個神秘圖案,中間是一團神秘火焰,四周畫著八道波浪狀血痕,張牙舞爪。
其他黑衣人見了,一大半照做。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李家子弟,對李家最為依仗的戰(zhàn)陣熟悉無比。
血色圖案在一股神秘力量牽引下,交相輝映,空氣中隱隱可見一條條血色絲線,組成一張神秘的血色大網(wǎng),將這些人連結在一起。
“血脈大陣嗎?”乾元眼神幽幽。
所謂血脈大陣,是指以鮮血為媒,以自身血脈為引,將具有相同血脈的人聯(lián)合到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再配合其他戰(zhàn)陣,可發(fā)揮事半功倍的效果。
眼前的八極化血陣就是這類戰(zhàn)陣,在大陣作用下,李家子弟不僅能形成合力,還可以共同承受傷害,等于是糅合成一個整體。
這是最高明的合擊之術,如果沒有高出大陣一兩個量級的力量,很難破了此陣,攻守兼?zhèn)?,幾乎立于不敗之地?p> 眼下,忠叔跟許褚兩大高手都被敵人纏住,哪里有這等力量?!
這幾乎是個死局。
護衛(wèi)隊組成的六合劍陣在這等血脈大陣面前,實在顯得很微弱。
人數(shù)相差太大了。
“受死吧,李家與你不共戴天!”李烽表情瘋狂,不做遲疑,指揮黑衣人悍然壓上,想要以雷霆萬鈞之力,給予敵人最強一擊。
大陣之中血氣翻滾,煞氣四溢。
風,更急了。
其他黑衣人效仿李烽,摘掉面巾,以最強狀態(tài)迎戰(zhàn),黑色風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猶如一群索命的血羅剎。
碰!
八極化血陣跟六合劍陣碰撞到一起,就像大齒輪砸向小齒輪,后者雖然沒立即粉碎,卻也瀕臨散架邊緣。
最前面的兩名玄甲護衛(wèi)更是被震得吐血。
黑衣人因為可以互相分攤傷害,幾乎毫發(fā)無損。
“螳臂當車!”
李烽臉色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笑意,他現(xiàn)在只想乾元死。
阿寧手持短劍,目光堅定地護在乾元跟前,面無表情,要殺了殿下,除非從她尸體上踏過。
乾元望著少女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從上次青丘驛站鏖戰(zhàn),到今天的黑夜殺機,乾元赫然發(fā)現(xiàn),不管他身邊聚集了多少猛士,關鍵時刻誰也指望不上,還得靠自己。
敵人總有辦法牽制他的有生力量。
可乾元只是一名鍛體中期的菜鳥修士,雖然不缺初級符箓,但以他微弱的靈魂之力,最多也只能激發(fā)三張符箓。
無論是冰凍術,還是火彈術,都無法扭轉(zhuǎn)戰(zhàn)局,最多給敵人造成一些死傷,五人,或者十人?這根本無法左右戰(zhàn)局。
一旦符箓用完,乾元就再無反抗之力,只能閉目等死。
這種無力感實在讓人不爽。
從沒有哪一次,讓乾元對力量滋生出如此強烈的渴望。
問題是,現(xiàn)在怎么辦?
前方的廝殺還在繼續(xù),在黑衣人不要命的沖擊下,護衛(wèi)結成的六合劍陣已經(jīng)搖搖欲墜,每一名護衛(wèi)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就算這樣,也沒人后退一步。
要么贏。
要么死。
護衛(wèi)隊迸發(fā)出一股悲壯之意,雖然令人感動,卻也是弱者的哀鳴。
乾元不想當弱者。
眼下唯一可能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就是他最大的底牌——系統(tǒng),如果能兌換一支突擊步槍或者火箭筒,那還是有勝算的。
武宗之下,在元氣無法外放的情況下,無論是武士,還是武師,終究還是血肉之軀,相比普通人,他們只是皮膜更堅韌,速度更快,動作更敏捷。
被熱武器擊中,不死也要重傷。
只是這種影響天地規(guī)則的商品,系統(tǒng)定價讓乾元望而卻步,不是現(xiàn)在的他兌換得起的,更何況此時他僅有可憐的500點殺戮值。
塞牙縫都不夠。
這種情況下只能出奇制勝,將科技跟修真結合到一起,迸發(fā)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以克強敵。
修真方面,乾元現(xiàn)在能用的只有初級符箓,而且最多不超過三張,那么什么科技產(chǎn)品能大幅度提升符箓效果呢?
還要足夠便宜。
轟!
前院,許褚跟李炳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火力全開的兩人,把整個院子拆得七零八碎,化作火海。
跟之前的青丘驛站,何等相似。
等等,火?
乾元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把汽油跟火彈術結合,能否制造出類似火海一樣的灼燒效果。
查了一下【商城】,一桶汽油僅售價100殺戮值,想來在系統(tǒng)眼中,單純的汽油并不會對世界規(guī)則造成什么影響。
“只能賭一把了!”
留給乾元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他沒時間去慢慢驗證,一咬牙,直接兌換5桶汽油,將殺戮值清空。
白光一閃,五桶汽油出現(xiàn)在乾元面前,嚇了阿寧一跳。
“殿下,這是什么?”
因為乾元有儲物戒指,阿寧對這種出場方式倒不是太驚訝。
“沒時間解釋了,把它們都擰開?!鼻叩降谝煌捌颓?,擰開瓶蓋,阿寧見了,有樣學樣。
不到兩分鐘,五桶汽油就全打開。
接下來,就是乾元表演的時刻了,“阿寧,給我護法?!?p> “是!”
阿寧見殿下突然變得信心滿滿,不知怎的,也變得自信起來。
“哼,裝神弄鬼!”
不遠處的李烽也注意到乾元的怪異行為,卻不怎么在意,一名鍛體期的修士,能翻出什么大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