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張土木說的一點都不錯,僅從外觀上來看,渾山王一點都襯不起他擁有的兇名,反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
渾山王雖然騎著高頭大馬,但是看上去卻比較瘦小,就像所有的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身子佝僂,須發(fā)皆白,看樣子,他的歲數(shù)最起碼七十起步。不過整個人似乎散發(fā)著無窮的精力,難怪還要再納新妾。
“哦?傳說中我很兇嗎?”渾山王說。
“人的名,樹的影。”張土木沒有直接回答渾山王的問話,而是含沙射影的說。
“哈哈,有趣,確實有趣。”渾山王笑的十分開心。
“你是誰?”渾山王忽然收止笑聲,厲聲問。
張土木正要回答,眼前一花,渾山王不知怎的,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說,是不是官府的走狗?”渾山王目露兇光。
直到此刻,張土木才明白渾山王的惡名絕不會是空穴來風,那猶如實質(zhì)般的目光,仿佛要將自己刺透了一般,想要說半句假話都不行。
“不……不是!”張土木雖然面色鎮(zhèn)靜,但心里難免有點惶恐,說話舌頭也不由的打飄了。
“真的不是?”渾山王面色更加兇殘的追問道。
“大當家,小的愿以人頭擔保,他真的是小的的表弟?!睆埻聊具€沒有回答,片鼠搶著說。
“你的人頭值幾個錢?!睖喩酵跽f著一翻身,又重新做到了高頭大馬的背上。
張土木心里有些困惑,渾山王為什么如此擔憂自己會是官府的走狗呢?于是張土木悄悄的向片鼠詢問。片鼠告訴張土木渾山王曾吃過一次虧,但是究竟是什么虧,片鼠沒有細說。而且片鼠還告訴張土木,最近不知為何忽然來加入的陌生人多了起來,難免有些緊張。
聽了片鼠的話,張土木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要求加入的哪里是什么陌生人,分明是其他的玩家嘛。
“他們都怎么樣了?”張土木悄聲的問片鼠。
“多是沒有人引薦的,都被趕走了。”片鼠回了張土木這一句后,示意他不要在說話了。
張土木這才恍然,之所以渾山王會如此輕易的就放過他,還是因為有片鼠擔保的緣故,因此也不免心叫僥幸。
張土木看著渾山王正要打馬走開的時候,忽然眼睛看到了一直躺在地上沒有動的莫幽情,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這女子是誰?”渾山王指著莫幽情問。
“稟報大當家,這是牛隊長,讓小的從林中帶回的人?!逼蠹泵ι锨胺A報道。
“林中?”渾山王疑惑的說。
然后,片鼠將過往情節(jié)一五一十的全說了之后,甚至連馬三的刁難也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渾山王大手一揮,命令道:“把她送到本王那里去。”
“遵命。”叫王五的那個小隊長,趕緊安排人手過來抬莫幽情。
“馬三何在?”渾山王沉聲喝道。
“小的在!”馬三急忙應(yīng)道。
“故意刁難自家兄弟者,按照幫規(guī),該當如何處置???”渾山王幽幽的問。
馬三此時已經(jīng)嚇得身如抖糠,渾身大汗淋漓,顫聲的回道:“該……該……該斬趾。”
“明知故犯呢?”渾山王又說。
“大當家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馬三連連求饒道。
“哼,若不是今日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定當嚴懲不饒,現(xiàn)罰奉半年,你可服氣?。俊睖喩酵跽f。
“謝大當家開恩,謝大當家開恩?!瘪R三拜謝道。但是又看到片鼠得意洋洋的神情,不禁恨得牙根癢癢。
渾山王處理完,馬三的事情后,看到幾個小兵正要抬起莫幽情,制止道:“你們下去,小子你去!”
張土木正在心里擔心莫幽情呢,沒想到渾山王就安排他帶莫幽情進去。心中大喜過望,趕緊上前就莫幽情背在背上。
“可以走了?!睆埻聊菊f。
“從來都是本王發(fā)號施令,沒人敢命令本王?!睖喩酵鯁∪皇Φ?。
“是小的魯莽了?!睆埻聊竞俸俚男χf。
“你小子當真有趣?!睖喩酵跣呛堑恼f。
“跟我來?!睖喩酵蹼p腿用力一夾馬腹,向營寨大門走去。
馬三連忙指揮著手下,將營寨大門打開,張土木背著莫幽情,跟在渾山王的身后,踏進了飛龍寨的大門,總算成功的混進來了?;仡^看了一眼片鼠,他說了一句話,但卻沒有出聲,張土木依稀從他的嘴型中能勉強的辨認出,他好像在說:“我會去找你的?!?p> 當張土木背著莫幽情跟著渾山王進入山寨后,沉重的寨門發(fā)出一聲轟響,重新閉合了起來。
在進入飛龍寨后,張土木不能不感嘆,渾山王果真是一個講求排場的人。此時整個山寨的各個角落都被掛上了紅色的布幔以及大紅的燈籠,每一盞燈籠上都貼著喜字。
最惹人注目的是,山寨最中間的廣場上空懸掛的一盞無比碩大的燈籠,燈籠幾乎將整個廣場全部籠罩,在它的下方擺放著足有上百張的桌子,如果沒有推測錯的話,今晚的喜宴就應(yīng)當是在這里舉行了。因為此時廣場人頭攢動,忙忙碌碌的布置著今晚喜宴所需的一切事物。
穿過廣場,有三條向上的臺階,分別通向不同的殿室,其中最大的就是最中間的殿室,建造的位置也比較高,而兩邊的殿室,不管是在高度上還是在大小規(guī)模以及外形設(shè)計上,完全就是左右對稱。
此時的張土木正跟著渾山王站在中間臺階的最下面,抬頭上望,一眼看不到盡頭。渾山王等人也在進入廣場后翻身下了馬,緊接著就有專人把馬牽到一邊悉心打理去了。
張土木跟在渾山王的身后,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跟在他們身邊的還有二當家以及幾名手下,彼此之間誰都沒有說話。而渾山王既然沒有問話,張土木也懶得開口。畢竟言多必失的道理張土木還是懂的,尤其是接下來和渾山王幾乎說的都會是假話,這個世上什么最難圓?謊話最難圓!哪怕短時間能蒙混過關(guān),但露餡是早晚的事,而且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新賬舊賬都會一起清算,那樣的后果必當是你承受不起的。
當張土木跟著渾山王走到臺階一半的時候,渾山王忽然說了一句話,這句話頓時就把張土木的冷汗都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