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暮生雙手撐著身后的石臺,仰著頭看著沒有一點(diǎn)星光,黑得像深淵一樣的夜空。就像那一年突然出現(xiàn)在男生宿舍跟他說自己要走了的歐陽夕,黑得死沉,黑得心涼,黑得有一種被深淵吞噬的錯覺。
他承認(rèn)自己是輸了的,一敗涂地,但是從沒有后悔。
李墨看著他的動作,一把攔住洛歐陽的肩膀,就像當(dāng)年攬住歐陽夕一樣,都是因?yàn)橄矏邸?p> “我說李墨,你當(dāng)著我的面對我女兒動手動腳真的不擔(dān)心沒有住處?”洛暮生聲音低低的說著,就像深秋夜里一般帶著涼意。
“洛暮生,別這樣,我才回國你不能這樣對待老朋友?!?p> 李墨紋絲不動,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笑容不羈,聲音透著磁性,就像寂靜的音樂廳里拉開的第一道樂響。
“我覺得李叔叔不一定要住老洛家的,不然萬一別人還以為李叔叔還對歐陽老師還有想法就不好了?!?p> 白然在一旁突然涼涼的說一句,看著李墨搭在洛歐陽肩上的手,太陽穴跳了跳。
“洛暮生,這小子很像你以前啊,這口氣,漬漬!”李墨砸著嘴,還故意的把洛歐陽往懷里拉了拉。
“你這家伙……”
洛暮生拿他沒辦法嘆口氣,只能任由他玩,一陣風(fēng)輕拂過周身,消彌掉一身的燥氣。
“李叔叔,那你現(xiàn)在娶媳婦沒有?”洛歐陽覺得有些重的動了動肩膀,兩眼放光的問出這個關(guān)鍵性問題。
“太直接了……不過我喜歡!”白然不客氣的裂開嘴笑著,沖洛歐陽贊賞的挑挑眉頭。
“小家伙們還挺八卦!有空一定帶你們看看她,長得可漂亮了,大學(xué)時候的校花呢。”
李墨回答著,眼神里都是驕傲,只是,也帶著些微末得不易察覺的心疼。
“她還好嗎?什么時候過來?”洛暮生直起身體,轉(zhuǎn)頭問道。
李墨當(dāng)年和沈之君,才是真正的命運(yùn)多舛,不休不止的糾纏著,也不甘不愿的折磨著。
“過段時間就來?!崩钅c(diǎn)點(diǎn)頭,笑容淺淺,目光深邃卻帶著幸福。
“她真是說一不二,真是把你拿下了。”洛暮生感嘆道。
洛歐陽撇著嘴看著白然,一臉懵逼,他們到底再說什么?。?p> 白然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老洛,能說點(diǎn)我能聽懂的嗎?不然顯得我沒有存在感?!甭鍤W陽皺著鼻子,撅著嘴巴,雙手掐著腰故意裝做生氣的模樣。
“歐小陽,怎么這么八卦?小孩子就乖乖在一旁看大人聊天就好了。”洛暮生說著,隨手就把手里的毛巾朝洛歐陽丟去。
“我17歲了,已經(jīng)不是小孩了?!甭鍤W陽穩(wěn)穩(wěn)接住直面而來的毛巾,不服氣的反駁。
她很不喜歡所有人都把她當(dāng)孩子,老洛是,白然是,羅續(xù)也是,明明他們也沒有比自己大多少。
“就是,小家伙馬上就成人了,還是不要管教死,不然到時候小心反了你?!崩钅⌒Φ恼f著,一手撐在石臺上,一手隨意的搭在洛暮生肩上,他笑得開懷,和年輕時候一樣不羈。
洛暮生想,李墨其實(shí)一直都沒有變,他一直活得瀟灑,也清楚自己的目的,他是永遠(yuǎn)是最看得清的人。就像當(dāng)年的沈之君,一直追了李墨這么多年,最后還是和李墨說的一樣,他最終會和她在一起。只是,決定的不是他,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