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shù)脑岫Y在盧誠的主持下進(jìn)行,秦爺在康州也算是個人物,不但做私鹽的來祭拜,一些其他商行的人也來了不少。蕭知府得知秦爺死亡,心里稍有一絲愧疚,命段世明來替自己祭拜。
秦惜若花足了錢,將秦爺風(fēng)光大葬。秦家鹽幫幾百口子人全都來了,場面甚為壯觀。五日之后,擇吉時吉日將秦爺下葬。
秦爺下葬后的第三天,盧誠將所有堂主和香主叫過來開會。秦爺?shù)脑岫Y盧誠可謂事無巨細(xì),均辦的妥妥帖帖,這不但是因為他和秦爺?shù)那檎x深,而且還因為他藏有私心,這次葬禮讓他出盡了風(fēng)頭,所有的兄弟都看見了他的表現(xiàn),每個人心里也都有猜測,以后秦家鹽幫可能就是盧誠的天下了,盧誠自己也安奈不住了,所以才這么著急開這個會。
盧誠向秦惜若知會了一聲,而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派人通知各堂主和香主開會了,他并未告訴秦惜若開會具體討論什么事情,而秦惜若這時仍在悲痛之中,也沒有細(xì)問。只有宋巖知道,這家伙可能要宣布盧俊和秦惜若的婚事,因為只有坐實了婚事,秦家的大權(quán)才能落到他的手中,否則,秦家永遠(yuǎn)都是秦惜若的。
如果要讓盧誠得逞,那秦家的產(chǎn)業(yè)從此就與宋巖無緣了,宋巖眉頭緊鎖,一時間竟無對策。隔了一會,才想起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將胡三,大胡子,管生,莫少翁四個人叫過來,這四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堂主,此時正在秦府。
宋巖將自己的想法和四人說了,四人均按照約定行事。
所有堂主均已坐定,客廳的正中間放著一把椅子,那原本是秦爺?shù)奈恢茫山裉炜赡芤叵糇隽?。眾人的心里都在猜測,雖然他們不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但他們知道肯定有大事發(fā)生。
“小姐到?!鼻叵舻馁N身丫鬟小可喊道。
眾人紛紛起身。秦惜若一身男兒打扮,外面仍然穿著孝服,腰間掛著一把劍,手中捧著秦爺?shù)撵`位。她緩緩走到椅子前,將靈位擺放在椅子上,然后退后三步,行跪拜禮,磕了三個頭,然后起身。
門外進(jìn)來兩個家丁,他們抬著一個板凳挨著秦爺?shù)撵`位放著,秦惜若道:“諸位請坐?!北娙寺渥?。秦惜若道:“家父慘死,家門不幸,惜若一介女流之輩,難以承擔(dān)起秦家鹽幫的重任,多虧了諸位對我秦家鹽幫不離不棄,惜若在此謝過了?!鼻叵粽f完向左右兩側(cè)鞠躬致謝,丁奎起身說道:“我等受秦爺恩惠,沒有秦爺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我等敢不知恩圖報,小姐大禮,我們?nèi)f不敢受。”
丁奎身后的人紛紛附和。
本來盧誠在左,丁奎在右,秦惜若是先向盧誠一側(cè)施禮,然后才是丁奎一側(cè),本來丁奎這話應(yīng)該是盧誠先說才對,可是他此刻已經(jīng)有些飄飄然,有些不把秦惜若放在眼里了,所以剛才秦惜若施禮時他坐在那里毫無動作,可是當(dāng)丁奎的一番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識的時候,盧誠才猛然醒悟,這還沒到他一手遮天的時候。
盧誠慢慢起身道:“丁老弟說的對,我們兄弟們都受秦爺恩惠,雖然他人不在,但是義還在,小姐這話嚴(yán)重了?!?p> 秦惜若道:“盧伯伯,爹爹的喪事都是你在操勞,惜若要再次感謝你才是?!鼻叵綦p手向前一握,彎腰施禮,盧誠忙雙手托起,但是并沒有碰到秦惜若的胳膊,只是做個姿勢而已,“小姐切勿如此?!?p> 秦惜若道:“盧伯伯,你叫眾人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嗎?”
盧誠遲疑了一下,道:“額……小姐,秦爺臨終前交代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秦惜若道:“爹爹的臨終教誨字字還在耳邊,從不敢忘記?!?p> “那就好,那我這便向眾人宣布了?”盧誠道。
秦惜若點頭,嗯了一聲。
盧誠清了清嗓子,掃了一眼在坐的人,底氣十足的說道:“諸位,秦爺臨終前將小姐托付給我家俊兒,盧謀打算擇日讓二人完婚,了結(jié)秦爺?shù)男脑?。?p> 眾人一聽駭然不已,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秦惜若是看不上盧俊的,早在幾年前秦惜若就曾明確的反對這門婚事,這事鬧的沸沸揚揚,一時間還成為了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就答應(yīng)了呢。
小片刻之后才有人反應(yīng)過來,首先慶賀道:“恭喜小姐,恭喜盧堂主?!苯又钟袔讉€慶賀,但并沒有像盧誠想象的那樣,所有人都慶賀,這慶賀的人數(shù)還不足三分之一。盧誠一時間略顯尷尬。
再看秦惜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喜悅,沒有羞澀,也沒有難過,完全對剛才的話置若罔聞。
盧誠故意咳出聲來,對剛才幾個祝賀的人回應(yīng)道:“謝謝各位的美意,具體的日子還需與小姐商議?!北R誠又轉(zhuǎn)臉對秦惜若說道:“小姐,您看呢?!?p> 秦惜若沒有答話,她對眾人道:“諸位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有?!苯锹淅镆粋€不起眼的人說道。眾人看去,那人坐在宋巖身后,正是胡三。
“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秦惜若問道。
“回小姐,在下胡三,原來是東街店鋪毛堂主的屬下,現(xiàn)在是宋香主的屬下,在平谷負(fù)責(zé)一個鋪子?!?p> “哦,怪不得,是這樣嗎?宋香主?!鼻叵魡柕?。
“是的小姐,我后面四位正是平谷的四位堂主?!彼螏r答道。
“那胡堂主有什么要說的?”秦惜若問道。
胡三道:“在秦爺生死不明時,小姐曾經(jīng)當(dāng)面立誓,說只要能救回秦爺,小姐便以身相許決不食言,不知小姐還記得這個誓言嗎?”
“當(dāng)然記得。”
“宋香主為了救秦爺差點把命都丟了,他為秦家立下如此大功,小姐是不是應(yīng)該兌現(xiàn)自己的誓言?!?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開始躁動起來了,這事難辦了,一方是秦爺?shù)倪z囑,一方是秦惜若的誓言,這事到底該以哪個為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