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曼狄沖到那少年的面前時,少年依舊是一臉驚愕,沒能反應過來,所以當卡曼狄揮動自己車輪大小的巨斧劈向少年的頭顱時,卡曼狄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少年被這一斧劈成兩半的樣子。
但是,想象當中鮮血飛濺,淋滿自己身體的暢快感覺并未到來。
在巨斧即將斬中少年的那一刻,少年躲開了。
就像是包裹住他身體的那一團明光一般,少年的速度似乎在一瞬間似乎真的達到了光的等級。
在躲過斬擊的同時,少年俯下身子,在卡曼狄暴露出來的肚腹上面揮出了一拳。
簡單的動作,帶來了非同凡響的效果。
連同身上的鎧甲武器一起大概有三百多斤的蠻族男人,被在他面前像是草芥一般微不足道的少年打飛了起來。
那力量撕裂開鎧甲,撕裂開皮膚,霸道的正中內(nèi)臟。
卡曼狄雙目瞪圓,在空中噗的吐出一口血。
他的身子倒在雪地里,腦子里還暈暈乎乎,就好像剛才是被一只成年巨熊拍中了身體一樣完全無法反抗。
“阿兄?。 ?p> 赤裸著上身的精壯獵人看到卡曼狄被打飛,當場就紅了眼睛,他飛快的從自己的背后取下一只投矛,然后蓄足力氣,向著少年扔去。
面對這迅猛的一矛,少年只是微微偏開身便躲了過去,但就在投矛即將飛過的時候,少年伸出一只左手牽住了正急速飛行的矛尾,然后片刻未停,似乎根本不受阻力的影響一般,調(diào)準了方向,隨手投出。
這矛比來時更快的返回原路,獵人已經(jīng)來不及躲避,另一個蠻族一聲大吼,用身子頂在了獵人的身前。
銳利的投矛鉆開蠻族的身體,將蠻族脆弱的內(nèi)臟扯成碎片,然后又再次從蠻族的身體當中鉆出,氣勢不減的向著獵人飛去。
哪怕有了一個蠻族用身體當成緩沖,但獵人最終還是沒有躲過這根索命的投矛,他被刺中,咬牙切齒的身體被投矛帶著一起扎到了雪地當中,盡管他仍然怒睜著自己的雙眼,但是沒有蠻族再去浪費時間去幫他把投矛拔出來。
他已經(jīng)死了,在投矛扎進他身體的那一瞬間,他的內(nèi)臟就完蛋了。
沸騰的熱血將雪地溶開一片,但沒有任何一個蠻族臉上露出害怕或者畏懼的神情。
相反,他們發(fā)出野蠻的呼喊,毫不猶豫的向著少年沖了過去。
和更強大的對手戰(zhàn)斗,割下對手的頭顱或者被對手砍下自己的頭顱,這本來就是不缺衣食的蠻族出來狩獵的唯一理由。
懦夫是進不了神的宴席的。
沒有人試著去攻擊少年旁邊那個身穿鎧甲的女人,更沒有人想到要用那女人來要挾少年就犯。
他們舍生忘死,每一個都將這場戰(zhàn)斗當成了給神明展現(xiàn)武藝的舞臺。
而少年也不負眾望,沒有展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頹態(tài)。
盡管能看出來,少年并不擅長赤手空拳的戰(zhàn)斗,但是憑借著自己強大的蠻力和鬼魅般的速度,他還是不斷的殺死著蠻族。
只要被那閃著微光的重拳擊中,腦袋就會像是被打中的瓜果一樣粉碎,哪怕只是打中了身體,也會因為那拳中蠻熊一樣的巨力而傷到內(nèi)臟,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然后一點一點流光自己生命的氣息。
不過,隨著戰(zhàn)況的逐漸激烈,少年的身上也出現(xiàn)了傷口。
哪怕是倒下,蠻族的戰(zhàn)士也要讓自己的尸體成為對手前進或躲避的阻礙,拼著被一拳轟倒,也要試著束縛住少年的一只手腳,讓戰(zhàn)友能夠更好的攻擊。
就這樣,終于有一次少年躲閃不及,被一個戴著牛角盔的蠻族狠狠的砍中了肩膀。
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和那恐怖的速度與力量相匹配的防御能力,粗糙的戰(zhàn)斧幾乎砍斷了少年的胳膊,與常人無異的鮮血噴灑而出,只有一點點肉絲連接著少年的身體和他即將斷掉的胳膊————如果不是戰(zhàn)斧的主人被騰出手來的少年狠狠的一拳打爆了頭顱的話,少年的胳膊已經(jīng)徹底斷掉了。
不過,盡管受到了這樣的一擊,但是少年的臉上一樣是麻木冷靜的神色,他試著用左手捂住那被斬開的右臂,但是,當意識到右臂已經(jīng)成為了累贅的時候,他立刻毫不猶豫的徹底扯掉了自己的右臂,將它遠遠的仍到了雪地里。
見到這樣的一幕,所有的蠻族臉上都露出了又敬又畏的神色,但他們手上的攻擊不停,少年的受傷讓他們看到了打倒他的希望。
果然,失去了右臂的少年行動幾乎是可見的遲緩了起來,從傷口處不斷流出的血緩慢的剝奪著他僅有的體力,但少年似乎也沒有想要依靠自己那遠超常人的速度撤離的意思,相反,戰(zhàn)術更加兇猛,甚至不惜以傷換死,哪怕自己被戰(zhàn)斧狠狠的砍上一記,也要殺死自己面前的敵人。
只是付出了少少的傷亡而已————與之前少年完好時幾乎完全相反,蠻族們陸續(xù)取得了戰(zhàn)果,接連砍瞎了少年的眼睛,打碎了少年的肋骨,終于有一個蠻族惡狠狠的掄圓了自己的戰(zhàn)斧,砍斷了少年的脖頸。
和任何一個凡人一樣,少年的尸體癱軟到了地上,從脖子當中噴出的血融化了大片雪地,被遠遠拋出去的頭顱卻依舊是麻木冷漠的神色。
那倒在雪地當中的傷痕累累的尸體很快在寒風當中冷了下來,就像之前死去的任何一個蠻族一樣。
幸存下來的幾個蠻族氣喘吁吁的保持著戒備,看著那個仍然保持著冷靜的遠遠觀望著這里的女人。
她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同伴的死去而傷心。
在那湖藍色的眼睛當中,似乎帶著一種司空見慣的神色。
就好像是看到了太陽從東方升起的一樣,就好像看到了雨滴落下的神情一般。
那是完完全全的漠然,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就是她的眼神當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
她在想什么呢?
蠻族們心里都忍不住浮上了這樣的疑問。
但是,一聲大吼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那是一開始就被少年擊倒,倒在雪地里的卡曼狄,他比一般族人的體格更加強壯堅毅,所以并沒有被震碎內(nèi)臟,只是倒在一邊動彈不得而已。
他現(xiàn)在看著蠻族的后方,那原本少年尸體的方向。
臉上一副驚駭欲死的表情。